紅綾聽了微微一愣,把剛才的那一錠金元寶又拿出來,十分肉疼地把它又推給了鄒忠:“我說鄒爺,您可別拿奴家開玩笑了。奴家我雖然喜歡銀子,但也不是什麽錢都會賺的。這個元寶,我看哪,您還是收迴去吧……”


    鄒忠見她舍不得那個金元寶的眼神,瞬間被逗樂了:“我說紅媽媽,幹你們這行的,跟什麽過不去也不要跟銀子過不去啊。不就是找個姑娘絞了頭發嘛,又不是真的要讓姑娘去做尼姑,難道入了這一行的,還在乎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種話?這不是貽笑大方嗎?”


    “鄒爺,”紅綾少有的嚴肅了起來,雖然滿臉的風霜被脂粉很好的掩蓋了,卻掩蓋不了她此時的認真,“你以為,我煙雨樓是怎麽成為京城第一青樓的?”


    鄒忠笑笑:“幹這一行的,自然是十分懂得依靠權貴的。隻是我對於你們煙雨樓背後的主人不感興趣,我隻是想知道你拒絕我這個要求的原因。”


    紅綾給了鄒忠一個白眼:“我說的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煙雨樓之所以這麽多年在京城這麽多間青樓中立於不敗之地,自是有我的經營之道。看爺鬢邊的這朵花兒就知道爺是個有來曆的,這麽多日子以來爺也肯照顧我的生意,按理說爺的一切要求紅綾都不應該拒絕才是。隻不過,這樣毀僧謗道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爺不是知道外麵有這樣消遣的好去處嗎?那就去唄!就算我紅綾沒福,賺不了這份銀子,省得將來引得那些文人墨客罵我們,讓我喪失更多的客人!”


    古代青樓這種地方之所以被稱之為風月場所,那是因為這裏真正的花魁,皆是難得一見的才女。首先,她們的容貌都是高人一等,且大多都是從小受過嚴格的訓練的,其才華橫溢有的甚至比那些從小讀聖賢書的男人還高。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歌喉舞姿,總有一樣高於常人的,一般的青樓姑娘還真是要望塵莫及的。


    這是紅牌姑娘們,也就是世人口中的花魁,最值錢的地方。


    而光顧這樣優秀的姑娘的客人,大多都是世家子弟或者有錢的讀書人。為了鄒忠的這“突發奇想”而得罪這些不差錢的主兒,似乎真是不是什麽明智的舉動。


    之後,任憑鄒忠磨破了嘴皮子紅綾都沒有答應。不過也沒有下了鄒忠的麵子,隻是好生地招待了他,直到煙雨樓到了正式營業的時間,紅綾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把鄒忠這一晚上的娛樂活動安排地明明白白的,到底把他兜裏的那錠金元寶給套了出來才算完。鄒忠呢,也倒十分受用。嘿,不得不說,這就是紅綾的本事,凡是到她這裏來的,沒有一個不是花光了自己口袋裏的錢卻還能十分滿意地離開的。


    沒辦法了,第二日鄒忠隻好十分慚愧地迴去複命。


    “虹二爺,我這……真的是盡了力了,紅綾死活也不答應,說是毀僧謗道的事情決不會做,您看這……”


    雖然鄒忠知道薛家是不差錢的,但是怎麽說也拿了人家一錠金元寶,卻沒把人家交代的事情辦妥,到底還是不好意思的。雖說自己也算是煙雨樓的常客了,隻是最近跟著大當家金盆洗手之後剛剛接手商隊的事情,屬於適應階段,手裏沒有什麽銀兩,也是好句都沒去了,所以就……


    這麽不地道的事情,鄒忠真是很少做得出來,麵對薛虹的時候少不得局促不安起來。


    薛虹聽了,但笑不語,很久後才說道:“雖然事情沒辦妥,但也不是一點幫助都沒有的。”


    鄒忠聽了這話眼睛亮了起來:“虹二爺,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辦砸您的事?”


    薛虹笑道:“本來我出這個主意就是為了造勢。人家煙雨樓不同意,自然有人家的道理。試問連青樓這樣的地方都不敢做這麽下作的事情,那水月庵如此是不是更罪加一等呢?”


    鄒忠不解:“虹二爺的意思是?”


    “鄒大哥,你附耳過來……”


    鄒忠聽了薛虹的話,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哪,老大一隻都說薛家的二公子最是個有鬼點子的人,我原來還不信,如今可算是見了真佛了。二爺請放心,你就當是給我鄒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這一次這件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得妥妥當當的!”


    在那之後的幾天裏,水月庵的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幾乎是在京中傳遍了。人人茶餘飯後都在批判水月庵,儒生的聲討,各家夫人小姐的震驚,甚至還有人找上門去討要剛交出去不久的香油錢。


    水月庵一時成了人人唾罵的對象,白天的時候別說是香客了,就連蛇蟲鼠蟻都很難見到一個半個。到了晚上,生意更是慘淡。現在別說是來水月庵快活,凡是成年男人走了水月庵的必經之路都要被人疑惑和謾罵,誰還敢在這個風頭上去找晦氣?


    而薛虹這兒見時機差不多了就去見了雍親王,把水月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雍親王怒不可遏:“天子腳下,竟然有如此事情?水月庵?好一個水月庵!先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都愛供奉水月法身觀音像,她們竟敢以此為掩飾,做那醃臢的皮肉生意?據此就該斬!”


    薛虹點頭道:“可不是?本來學生年紀小些,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隻是如今京城裏都傳遍了,想不知道都難了。聽說有人嚐過了水月庵的甜頭,拿著錢去青樓,也要求找個姑娘絞了頭發充姑子,人家青樓的媽媽都怕毀僧謗道,給拒絕了呢!”


    雍親王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但是薛虹知道,這是他氣極了的表現:“連青樓的人都知道此事不可行,怎麽水月庵的人會這麽大膽?她們難道就不怕廟裏的菩薩顯靈,治她們的罪過嗎?”


    薛虹歎道:“正是這話。而且更加令人覺得生氣的是,好像朝廷中不少大臣也曾去過那水月庵。就算不是那大臣本人去的,他們的公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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