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著說著話。


    宋憐看見遠處的樓在水裏的倒影,跟展向平說:“你看。”


    展向平問看什麽。


    “樓房的倒影。”樓房周邊有燈在水裏麵的倒影有種真假摻雜的錯覺,就如同此刻跟他走在一起說著話像是做夢一樣。


    這樣一個人,上輩子連影子都沒有出現,這輩子卻強勢的進入了她的生活引發了一些不小的改變,這都是可以感受到的。


    展向平也沒看出來什麽,“有什麽不一樣嗎?”


    直男的迴答,宋憐心裏想著,隻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仍舊平常。


    “沒有。”宋憐繼續手背後麵走著。


    展向平無奈笑笑。


    湖邊有股水腥氣,在淺出可以看見成群的魚遊著。


    “當兵這麽多年,想家嗎?”宋憐扯了一句。


    “還成,剛去的時候是這樣,後麵慢慢也就習慣了。”


    “我再在想,在軍營裏要多久才能成你現在這樣的厲害樣子。”


    展向平:“你這是在誇我呢。”


    宋憐若有似無點了點頭。


    兩人走了大半圈,氣氛也很好。你一句我一句說說笑笑,不過,總有種離別的含義在裏頭。


    展向平摸了一下領口的口子,習慣性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終是開了口,“宋憐。”


    宋憐聽到這兒停下了腳步去看他。


    見他那樣篤定的看著自己,也不自覺的緊張。她有預感這並不是個普通的時刻。他很少直接叫自己的全名字。


    “我挺喜歡你的,你覺著我怎麽樣?”到底是軍人,連表白都是直來直往。


    安靜的時候是展向平最為難捱的時刻,耳邊什麽都聽不見了,隻剩下視線裏麵她恬靜的臉。


    “謝謝你。”宋憐也很鄭重的說。


    展向平臉上閃過一絲難受,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宋憐繼續說:“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因為我自己還有很多事兒沒有完成。在這些事情完成之前我是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的。”


    展向平有些沮喪。


    宋憐心裏也一陣難受,她接著說:“若是我完成這些事兒之後,你還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你看成麽?”


    “當然,那時候你要是已經不喜歡我了也沒關係。我們還是朋友。”宋憐這一番話也說的小心翼翼的,也暗自看他的臉色。


    她現在還不是能自由戀愛的時候,畢竟和宋乘之間還有法乘的一紙文書約束著她。她更不想讓展向平因為這些糟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解決好和宋乘之間的糾葛。


    孑然一身才好全新開始。


    展向平感受到了她的真誠,問:“能擁抱一下嗎,下次見麵不知道什麽時候。”


    宋憐主動抱了他,他的胸膛很結實,足夠的安全感在這裏。


    眼眶也是發酸的,能聽見他的心跳聲,有些快。


    這一個擁抱更大程度上是一種朋友的告別,在經曆上一輩自己的情感之後,宋憐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敞開心扉去麵對任何一段新的感情。


    她也會畏懼甚至想要逃離。可是展向平終究給了她一絲溫暖,這些日子裏麵慢慢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分開之後兩個人又將剩下半圈走完,一路上話也不多,各自都有心事。


    又走到摩的旁邊兒的時候展向平已經調整好心情,“走吧,帶你迴去。”


    “嗯。”宋憐勾了勾嘴角,看他勉強的樣子有些心疼。


    到了宿舍底下宋憐下了車,理了一下有些亂的頭發。


    “那我就先上去了。”


    “等一下。”展向平說。


    宋憐眼中有疑問。


    他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一個黃色口哨,“給。”


    宋憐拿著看,“紀念嗎?”


    他點頭,“我經常隨身帶的,送給你。”


    宋憐放在手心裏握住,“謝謝,我很喜歡。”


    展向平看著她緩緩走進了樓道,緩慢的步子卻是終究走到了盡頭。


    看不到她的時候他還在原地沒有動,隻是有些失神,到底是要離開了。


    宋乘他們喝的昏天和地,孟卓臣是個能喝的,硬是勸酒也厲害的很。


    “好酒不怕醉人嘛是不是,該喝就得盡興。”


    金齊這頓洗塵宴可是真的實在,成功灌了滿肚子的水。


    結束後宋乘出了永樂,李牧將車停在永樂門口,見宋乘出來了,下去給他開了車門。


    “東港區。”宋乘略帶醉意的聲音讓李牧想著老板是不是喝醉了,簡直是八百年不迴去一趟,今天是怎麽了。


    李牧開車很穩,偶爾看一下後視鏡。老板坐在後麵按揉太陽穴眉頭皺著。


    不禁感歎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也不是天天帶笑高興的,反而是沒什麽令自己歡喜的。


    窮人就不一樣了,哪一天獎金多發了能高興上好幾天時間。


    這世間,人與人不同,終究是各自生存,各自煩惱,悲歡不通。


    宋憐睡覺之前就一直看著展向平給的哨子,最後把它掛在了床頭的牆上,一抬眼就能看到。


    雪白的牆麵一個哨子掛在哪裏倒也增添了幾分活波不會太過單調。


    宋憐心滿意足笑了,就像是這個哨子也會笑一樣。展向平之前沒笑不知道,笑起來才知道他有虎牙,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展向平發過來一句,睡了嗎。


    她說沒有。


    那邊發過來了一長段語音,宋憐摁開聽才知道是他唱了一首軍歌。聲音有些壓低大概是怕吵到別人。


    “那次在班裏唱,但是你不在。這次單獨唱給你聽。”


    宋憐聽完發過去了個謝謝。


    後麵兩人互道晚安。


    宋憐又失眠了,隻是借著微弱的光看著牆上掛著的哨子,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


    她沒有決絕的勇氣,但也不是膽小。


    展向平在她心目中那麽美好,不想他摻和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


    她自己的賬也是算得不清不楚,所有的事情都不全是事在人為。


    到東港區的時候李牧停了車,隻是後麵沒了動靜。


    他連著喊了兩次先生,宋乘才醒,“到了?”


    “到了,先生。”


    宋乘下了車,“你迴去吧。”


    他開了門進去一片漆黑,也沒開燈,借著屋裏麵的光亮坐到了沙發上。


    兜兜轉轉,終是繞進去的竟然變成了自己。


    不知不覺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夢裏麵他見宋憐從秋千上麵摔了下來,他跑過去扶她起來,卻被宋憐一把甩開,“走開!”


    小女孩兒眼裏完全沒了從前的愛慕隻剩下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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