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言目光鄭重的看向白羅刹,眼神如消融的初雪一樣,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他整個人彌漫著一股溫潤的氣息。


    “我要娶的,從來都是寧雪魄。”


    假雪魄聽到蘇長言的話,拿著喜帕的手指瞬間僵硬了起來:“長言,難道這些天,你對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此刻相露芝的安全已經有了保障,蘇長言自然直截了當:“從沒有過的東西,怎麽談真假。”


    “蘇長言,你,你好狠的心。”假雪魄一時之間,惱羞成怒,瞬間把手中的喜帕扯個粉碎。


    紅色的碎片自假雪魄的手中掉落,紛紛揚揚,似是秋末的瑤葉,枯萎之後,凋零到了地上。


    “我將一顆真心捧出,你們一個個,隻因為我的身份,便要如此對我!”


    假雪魄突然迴頭,五指成爪,襲向白羅刹!


    白羅刹輕巧的閃開,身子靈動巧妙,端得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假雪魄雙爪齊出,明眼人都看出她根本不是白羅刹的對手,甚至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自然也是兩不想幫,默默看戲。


    今日吃了這武林第一大瓜,怕是以後迴門派可以好好吹噓一下了。


    接下來,白羅刹拿下這假雪魄後,戲就該收場了吧。


    果然,白羅刹似乎陪假雪魄玩的有些膩了,翻轉刀身,用刀背猛地擊向假雪魄。


    假雪魄還想抽身躲閃,可那喜服過於寬大,一個不小心踩住了衣角,刀背斜刺,卻仍然把她的喜服劃破了一條大口子,白生生的半條手臂露了出來,手臂上部還有一塊紅色的圓形胎記。


    白羅刹用刀指著她,問道:“寧若晴?”雖然隻是小時候見過一次,但是白羅刹自小便過目不忘,此刻她憑著一塊胎記認出了寧若晴的身份。


    寧若晴被道破身份,瞪大了眼睛看著白羅刹:“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是,我不是什麽寧若晴。”


    可她此刻的表現坐實了自己的身份。


    寧若晴的真實身份道出,寧東來眉頭緊縮,仔細迴憶起,家中哪一房有一個叫寧若晴的姑娘。


    “哎唷。”一聲輕柔的唿喚,卻是相露芝在寧弘業的功力輸送下終於醒了過來。


    相露芝剛睜開眼,看到了寧東來關切的眼神,迷茫中說道:“雪魄呢,我的雪魄呢?”


    寧若晴聽到相露芝的聲音,聲音急切地道:“娘,我在這裏。”


    “不,你不是。”相露芝直接否定,然後伸出手握住寧東來的手,“東哥,那位白姑娘才是我們的雪魄啊。”


    都到了這個地步,寧東來早已顧不得許多,忙轉頭對著白羅刹說道:“雪……白姑娘,不知你可願上來讓內子看看。”


    白羅刹的刀還指著寧若晴,如今她依然不太敢相信寧東來,畢竟一開始便是他否認自己的身份。


    “白姑娘沒有義務上來,況且這邊正忙著。”該上前的,隻有寧雪魄。


    寧東來一時語塞,正在思忖怎麽迴答,相露芝說道:“雪魄,是爹娘錯了,你快讓娘看看,好嗎,當做是娘求你了。”


    白羅刹向來吃軟不吃硬,但剛剛狠話已經放下,此刻有些騎虎難下。


    寧家老祖這時候開口圓場:“來人,把寧若晴看管起來,容後再審。雪魄,現在你可以過來了吧。”


    待幾個家丁把仍然在掙紮的寧若晴架走,寧若晴滿嘴都是罵罵咧咧,看向白羅刹的眼神裏都是兇光:“寧雪魄,我告訴你,你不得好死!”


    司徒洛則是對著白羅刹抱拳道:“寧小姐,幸會。”


    白羅刹未理會兩人,她趕緊收刀走上前,查看相露芝的情況。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婚禮肯定是黃了,餘下的賓客們麵麵相覷,等著主人家發話。


    可是寧家人竟全部往後屋走去,全然不顧廳上眾人。


    是了,事情鬧到這種地步,還能顧得上什麽。


    這時,蘇長言走上前,對著眾人說道:“諸位,蘇家與寧家早已發出婚書,在下與寧雪魄之婚事依然不會改變,隻是這一迴,在下娶的是真的寧雪魄,而不是狸貓換太子之輩。”


    眾人一片嘩然,聽這口氣,難道今天婚禮還要繼續?


    “今日大家難得齊聚一堂,怎能讓大家掃興而歸,諸位稍等片刻,這邊先送上茶點,雪魄換好衣服便前來行大禮。”


    眾人麵麵相覷,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紛紛應下。


    蘇長言把吳鉤胡纓叫上前來吩咐了幾句,吳鉤立即衝了出去,胡纓則跟著寧家人去了後屋。


    蘇陽天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似乎一切與他無關。


    墨氏則是滿臉關切,有些悲切的提了句:“我們家長言差點就被寧家騙了,他們得拿點好處出來。”


    蘇陽天側頭看了她一眼,墨氏立即噤聲。


    司徒洛皺起了眉頭,他萬萬沒料到,到了這一步,蘇長言居然還要繼續。司徒洛感覺到自己滿心裏的不舒服,還不如白羅刹被否認,自己與她聯手殺出重圍。


    “司徒兄。”蘇長言走上前打招唿,“今日真是多謝了,我能與雪魄喜結連理,都虧了您今日不顧顏麵的仗義執言。”


    司徒洛看向蘇長言,說道:“我當初看你和那位若晴姑娘的樣子,還以為你們真的有情,沒想到蘇兄對於逢場作戲四個字理解的這般通透。不知雪魄知道了,會怎麽想。”


    蘇長言篤定道:“她信我。”當然會信,當初就是她要求自己必須去娶寧雪魄,原來竟是這層意思。


    想到此處,蘇長言嘴角忍不住露出點得意的弧度。


    蘇長言接著說:“聽聞司徒兄對於若晴姑娘的外貌一見鍾情,驚為天人,如今若晴姑娘想必沒有婚約,也是寧家女人,眼下正是司徒兄提親的好時機啊。”


    聽到蘇長言這般講,司徒洛仿佛吞了個老鼠一樣,心裏惱火的不行。


    司徒洛當初放下凝瑜線索不去看,就是來東岐想查化名“寧羅”的白羅刹的真實身份。


    如今,寧羅拿著玉佩告訴自己婚宴上的寧雪魄是假的,讓自己攪局,以為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心有靈犀的默契。可這蘇長言,還是要與自己作對。


    “我司徒家要提親,自然隻向寧雪魄提,旁的人不配。”司徒洛咬牙切齒道。


    蘇長言氣定神閑:“哦。”


    看到他這副模樣,司徒洛很快調節了情緒,說道:“你自作主張說那些話,若是她不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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