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隱逸,東方即白,黑夜逐漸褪去,隱藏在地底的陽光逐漸投射出來。


    踏過屍體走向外麵的司徒洛,並沒有急著趕路。


    他與司徒義一前一後緩緩向著城門口走去,一路無恙。


    出城之後,一大隊人馬精神抖擻的站在城門外。看到司徒洛走來,眾人皆俯首:“洛主。”


    司徒洛翻身上馬,司徒義緊跟其後。


    一人前來問道:“洛主,我們此刻前往何方?”


    “去東岐。”


    司徒義立即反駁道:“我們費了那麽大功夫拿到的地圖,不該先去取那凝瑜劍嗎?”


    “義叔,你覺得那個寧羅是何許人也?”司徒洛反問道。


    司徒義皺了皺眉:“南嶺毒龍宮。”


    “你不覺得,她的兩條靈蛇,強的有些過分?”


    聽到司徒洛這麽講,司徒義細細一思量,才答道:“黑蛇身堅如鐵,白蛇毒性猛烈。確實非比尋常。所以出自毒龍宮才最有可能。”


    司徒洛解釋道:“若毒龍宮有這麽兩條厲害的靈蛇,怕是早已在南嶺排的上名號,不至於偏居一隅。她雖沒有否認,但她也從未承認過自己是毒龍宮之人。”


    司徒義皺著眉頭道:“那為何去東岐,難道洛主還對那個寧雪魄念念不忘?”


    司徒洛笑著揚起頭顱,高昂的樣子像一隻咄咄逼人的孔雀,他說道:“我是想與寧家聯姻,而不是寧雪魄。”


    司徒洛從懷中掏出那塊繡有十六瓣雪花印記的白色手帕,展了開來,細細的看著那雪花花紋:“寧雪魄看到這手帕都沒有反應,但是這寧羅,卻顏色大變。我要去東岐,查一下寧羅的身份。”


    司徒義見司徒洛並非是被美色所耽擱,這才放下心來,立即傳令道:“即可前往東岐!”


    一行隊伍,立即浩浩蕩蕩的向著東岐進發。


    白羅刹絕不會想到,隻因自己的一時激動,竟露出這樣大一個破綻。


    但是眼下,她還要麵對的中州的帝王,根本無暇他顧。


    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開始運轉了起來,所有的棋子都開始進行運作,想要往它們既定的軌跡進行運動。


    終點隻有一個,究竟誰擋了誰的路,誰才能笑到最後呢,無從知曉。


    ————————————————


    蘇長言是在正午十分才敲響了白羅刹的房門,那一晚,馮有堅一直未出屋,他自己稱是在房裏睡覺,可那穿戴整齊的模樣,很明顯準備隨時下去動手。


    玄燁也跟在蘇長言旁邊,名曰檢閱勝利的果實。


    白羅刹說了一下兩人的交流過程,蘇長言細細的聽著。


    待說到桑葛林中有山倒塌之事,蘇長言問道:“當時你在現場?”


    白羅刹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玄燁,眼神隱晦,卻又能讓蘇長言看到:“當時我們在山下起了爭執,我先行離去,所以未受波及。”


    蘇長言便不再多問。


    但是玄燁似乎大感興趣,直接把《江湖小報》借走,表示要迴去好好觀閱一番。


    白羅刹又講了講後來的情形,但是對於贈玉一事,卻略去不表。


    蘇長言聽完她說的,以指節叩擊著桌麵,一聲一聲的敲打。


    “嗒,嗒,嗒。”


    聲音突然加重了一下,蘇長言說道:“不好,他有可能對你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白羅刹立即問道:“怎麽可能?”


    “原本說好隻顯露一條蛇,但是你兩條蛇都派了出來,而且能力都非同一般,必然引起懷疑。一個小小的毒龍宮弟子,怎麽可能身負雙靈蛇。”蘇長言字字珠璣,竟是與司徒洛想到了一處。


    白羅刹歎道:“當時事發緊急,我若不出刀,用白顏是最快解決的辦法,也沒想到這麽多,那眼下該怎麽辦?”


    玄燁卻提出了質疑:“這司徒洛哪有你那些彎彎繞繞,想到那種地方去,年紀輕輕的帶著靈蛇,肯定是毒龍宮弟子啊。”


    蘇長言卻搖頭道:“能布下那麽多局的人,絕不可能輕易放過這些細節,但我們的目的隻是讓他得到地圖,後續怎麽辦,還是要看他。”


    看著白羅刹有些自責的樣子,蘇長言安慰道:“你也不用想太多,還是想想後日去墨路書院的事。若是我所料不差,後日裏聖人肯定恰好要微服私訪至墨路書院,這正是江故引薦你的時機。”


    白羅刹道:“那我也是指明道路,讓聖人自去探尋?”


    蘇長言道:“九分真話一分假話,這樣假的也成了真的。你細細描繪一番在遺跡裏所見所聞,然後把事情推倒雷家頭上。”


    “好你個蘇長言,這雷家得罪了你,原來坑在這裏啊。”玄燁立即道。


    然後玄燁對著白羅刹眨了眨他的一雙桃花眼:“喲,白女俠,我以前隻聽說你長得兇神惡煞的,其實接觸這兩日,發現你其實也挺好看的。小心些別被聖人看上了。”


    白羅刹抽出一把刀往桌上一拍,斜眼看著玄燁。


    這玄燁滿口花花,平時就愛逗弄自己的師妹,沒想到今日踢到鐵板上,自討了個沒趣。


    蘇長言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立即緩和道:“你這疤痕比初見之時淡了許多,幾乎看不大清了,你這是武功提升的原因嗎?”


    這事瞞不過蘇長言,白羅刹略微解釋了一下:“確實如此,等我到絕頂高手境,這天之痕就會完全消失。”


    白羅刹未講明一定要提前找到那株仙草,否則天之痕爆發,自己立即暴斃而亡。


    玄燁似乎是為了掩飾剛才的魯莽,此刻積極的說道:“這天之痕隻在傳說中聽過,看來白女俠乃是大氣運加持之人,不然也不會引得上天的妒忌。”


    白羅刹滿臉苦笑,若是可以,自己從不想要這所謂的氣運,隻想陪在雙親身邊盡孝。


    “明日你要交換那鳳尾菡萏鼎,究竟準備了什麽東西,可否給我們一觀?”蘇長言問道。


    “陰陽果。”


    玄燁聽了之後,杯子都拿不穩,一下子打翻了,茶水在桌布上散開來:“你說什麽,傳聞中的長生藥藥引,陰陽果?那鳳尾菡萏鼎必然是你囊中之物啊。”


    白羅刹道:“陰陽果隻在傳聞中,誰也不曾見過,現存的醫師也沒有任何人有把握能用它煉製長生藥。


    我現在拿著陰陽果,就像拿著燙手的山芋一樣,我隻想出手,換取鳳尾菡萏鼎,他日再見無歡,能夠了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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