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華裳喚了數次未得到迴應。


    她不曾料到雷華然先前直麵虎嘯,耳膜雖未完全破裂,但也受損嚴重,隻能聽到嗡嗡的聲音,自己的唿喊完全聽不到。


    雷華裳終是放心不下,分神看向了哥哥,卻見到雷華然躺在地上,胸口不停地起伏,大口的喘著氣。


    未及細看,見白虎也倒地不起,此刻正是“趁他病,要他命”之時,雷華裳一下子躍入了門內。


    看到雷華裳進來,白虎嘶吼著要爬起,卻有些力有不逮。


    白虎被關在這祭壇之下不知多少歲月,功力早已大不如前。之前見兩人似要衝進來,隻能拚盡全力釋放那驚天的火焰。


    而見火勢被阻,這人又趁機重創自己,怒極之下,發出本命怒嚎,卻仍被攔下。白虎此刻頗為疲憊,況且自己的本意並非是殺人,隻是守護而已,便也隻能唿喝幾聲,以示威嚇。


    現如今,他們竟能阻擋自己這幾波攻勢,可見已算通過考驗,便是進來了亦無所謂。


    雷華裳卻不想輕易放過這白虎,它之前如此氣勢洶洶,若非自己看出它並非如想象中那般不可戰勝,兄妹倆便要錯過這次的良機。


    她走至白虎身前,白虎隻是瞪了她一眼,也不攻擊,靜靜地趴著喘息。她揚起手中的柔絲鞭,就要給它最後一擊。


    “住手,女娃!”見雷華裳竟然要取自己性命,白虎忍不住開口了。


    自己是最討厭女娃的,當年便是被一個女娃騙過來看守祭壇,現如今這個女娃竟要殺了自己,誅殺神獸可是有違天道的!


    聽到有說話的聲音,雷華裳抖了一下,四處張望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卻未放下。可是周圍絲毫沒看到人影,雷華裳忍不住有些奇怪,最後眼睛又迴到了白虎身上。


    “就是本王在和你說話,別看了。”白虎白了雷華裳一眼,心中想,這個女娃子這麽漂亮,卻是個傻子,真可惜。


    雷華裳被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整個人呆滯在那裏,手仍然呈現上揚之勢,就那麽傻愣愣的一動不動。


    “把鞭子放下,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本王?”白虎打了個哈欠,開口說道。說話間,大尾巴上下搖晃,悠閑的拍打著地麵。


    雷華裳終於放下了鞭子,問道:“你怎麽能說話?”


    見對方終於有迴應了,也不算太笨,那就勉為其難多說幾句吧,才不會承認這就是自己的職責呢。“本王受人之托在此看守祭壇的傳送門,你們既然通過了考驗,自然就可以通過了。”


    “你隻是看守傳送門的?”雷華裳呆呆地問道。


    “不然呢?若非你們兩個沒有月家血脈,我們也不用如此大打出手,直接就放你們過去了。”


    “那麽寶藏呢?月冰痕的遺物呢?”


    聽到雷華裳提到了那個討厭的名字,白虎有些惱了,它撅了撅嘴說道:“她自己的東西自然自己收著,關我什麽事。”


    就算真有什麽,也不能給你們兩個憑空冒出來的小娃娃啊。


    難道,沒有什麽寶物。這不可能,我們兄妹倆這般辛辛苦苦,卻落得一個,“若非你們之中沒有月家血脈”才要如此大戰的結果。那豈不是說,帶著方方或者菲菲下來,就什麽事都沒了。


    “你在這裏隻是看守傳送出去的出口,沒有什麽守護的東西嗎,就沒什麽打敗你的過關獎勵嗎?”雷華裳不死心,仍然追問道。


    “獎勵?”白虎歪著頭似乎有些疑惑,“你們能見到本王英姿不該高興嗎,你們能夠迴家不雀躍嗎?還要什麽獎勵。好了好了,快走吧。傳送門一個月開放一次,一次最多兩個人。你們兩個人正好走一迴。”


    打得本王精疲力竭,居然還想要獎勵,想得美,給你們兩個小娃子指明迴去的路已經是本王大發慈悲了。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若非等閑出不得這個門,洞內的靈力又不充沛,本王哪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一個月一次,一次最多兩個人。所以說,自己和哥哥才會晚蘇白二人一個月。


    原來如此,竟是這般緣由。


    “我哥哥受了重傷,你不能幫忙治一下嗎?”


    “本王還被你打疼了呢,哼。”白虎更加不高興了,但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這樣,你把你哥哥扔到你們來時的水裏,泡一會,過兩天便會好了,然後你在給本王捧一掬水來,讓本王喝一口,這就教你虎嘯功法。”


    “我想學噴火。”雷華裳打算討價還價。


    “那不是你能學的,虎嘯功法反而是現世可以有的武技。”白虎容不得絲毫討價還價。


    “為什麽嗎,女孩子大叫很難看,噴火好許多。”雷華裳眨了眨眼睛,可憐巴巴地看向白虎。


    “神火不是現世能用的,你若不願學習虎嘯就算了。”白虎再次閡上了眼睛,不再理睬雷華裳。


    雷華裳一跺腳,走了出去。


    雷華裳來到門外,這次有空仔細的看看哥哥的情況,雷華然未及掩藏,焦黑的雙手映入雷華裳的眼簾。


    雷華裳看著哥哥黑得仿佛木炭一般的手,指尖部分已有絲絲白骨。看到自己來時,明顯還有掩藏的意圖。


    目光上移,看到他的耳朵裏有血絲滲出,而原本俊秀的麵容此刻也變得頗為狼狽,滿臉倦容。


    看到妹妹走了出來,雷華然抬頭看著她,見到妹妹完好無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哥哥耳朵眼下暫時有些聽不清楚,你讓我休息一會。”


    見妹妹在看自己的手,雷華然急忙想把手藏起來。看到哥哥這個樣子,雷華裳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妹妹,別哭啊,迴家了都會好的。”


    雷華裳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激烈,整個身體不停地顫動,連日來忍下的悲慟都在這哭聲中發泄了出來。


    雷華然仍然聽不到聲音,隻能看到妹妹嬌媚的臉龐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下,身體不停的顫抖,他一時不知如何安慰。


    雷華裳哭的甚是悲痛,似杜絕啼血,似山猿哀鳴。


    但是此刻唯一的聽眾雷華然卻雙耳失聰,隻能輕聲細語的喚著妹妹。


    甚至驚動了門內的白虎,可它隻是趴在地上暗自嘀咕:“是什麽讓這女娃子這般傷心?”


    隻有好奇,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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