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想法!”


    不知何時起,顏老太爺臉色慢慢鄭重起來,雖然精神依舊不佳,但那雙利眼裏的精光,犀利的能化為刀劍。


    顏三猶豫了一會,“我想去京都,探探這枚‘邪惡’的扳指!”


    顏老太爺笑了笑,語氣裏是藏不住的嘲諷,“就憑你?”


    顏三心中一凜,整個人不由得收緊了脊背,“老爺子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知道這枚扳指?”


    “小三,我一直認為你是你們兄弟幾個當中最聰明的那個,這也是我為什麽對你刮目相看的原因,可惜,你有個缺點,你的目光不夠長遠,胸襟不夠開闊,那扳指既然戴在小九脖子裏幾個月都沒事,那便是沒事,何需再去探?小九沒你想的那麽柔弱!”


    顏老太爺偶爾會考校顏菲妍的功課,每次跟他視頻,小丫頭不是把衣領子豎的高高的,就是戴著圍巾,隻有一次,她沒注意,把脖子裏的扳指露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郭奎口中丟失了的扳指,很多先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也都想通了。


    “可是……”顏三覺得老爺子話裏有話,“請老爺子明示!”


    顏老太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濃茶。


    顏三見裏麵水盡了,又接了迴來,重新加滿水,問老爺子還要不要喝,老爺子搖搖頭,他便把茶杯放到了旁邊的桌上。


    “郭奎當初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他抹去扳指上的氣息,他想完全占有扳指,就必須保證扳指是個無主之物,沒有被認主。那東西說邪惡也邪惡,碰之化肌成骨,腸穿肚爛,可若是認了主,便會終身護主,關鍵時刻是能保命的寶貝……”


    顏三腦中火光一閃,“您的意思,這枚扳指已經認主了?”


    顏老太爺目光莫測,望著虛空中的某處,表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顏三有個不好的猜測,“那……老爺子您的意思是……小九便是扳指認的主人?”


    “極有可能!”


    顏三沉默了片刻,“老爺子對這個扳指了解嗎?你這一會邪惡一會又護主的,我擔心小九,我是她哥,親哥……”


    顏老太爺擺擺手,“我讓人看著呢,不會出事!”


    “爺爺——”顏三喊了一聲,老爺子身體已經這樣了,讓他怎麽能完全放心?


    “爺爺不能把這事告訴我嗎?我是她哥,我有知情權,知道這個扳指有可能傷人性命後,我嚇的兩腿都軟了!”


    顏老太爺斜睨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小九嗎?”


    小丫頭在他麵前撒撒嬌,軟軟糯糯的聲音,聽著心裏舒服,一個大小夥子也這樣撒嬌,隻會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顏三緊皺著濃眉,“您不告訴我,我就自己查,反正我要去一趟京都,老五失蹤了。”


    顏老太爺歎了口氣,“這是他的命!”


    “老爺子,我江南顏家的人,再怎麽折騰都是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別人來插手……”


    顏老太爺哼了一聲,斜眼看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離開江南!”


    顏三被顏老太爺揭穿,麵不紅心不跳,在顏家這樣複雜的大家族裏,想要活下去,必須得用點手段。


    沒錯,他是想借著老五出事,在顏家的第三代中立威,他對四房的一係列打擊舉動,都是為了一個目的——活下去!


    何況,這兩個雜碎還險些害了小茴。


    和顏老太爺聊了一會,但是顯然,老爺子的精神又不好了,開始打瞌睡。


    有時候問老爺子一句話,好半天他才迴過來,顏三知道老爺子又要休息了,不免心頭沉沉,老爺子打瞌睡的時間越來越久,次數也越來越頻繁了,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老爺子,我走了!”


    顏老太爺微眯著眼,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顏三站起來,幫忙把老爺子腿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大步離開——


    ——


    顏三的別墅裏。


    小茴去衛生間洗了個澡,連著休息了四天,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兩腿間還有些刺拉拉的疼,望著鏡子,還能看到她身上一些斑駁的痕跡,這都是三少爺留下來的,比她以前練功時留下的傷還要持久。


    小茴隻知道那個動不動就要打斷她腿的家夥脾氣很壞,偶爾又很暖,從不知道,他在這種事上就跟‘禽獸’一樣,折騰的她幾天都下不來床。


    細節她都忘了,隻知道那一晚持續了很久很久,她疼的暈過去,又暈的醒過來,再暈過去……而他卻樂此不疲!


    禽獸!


    小茴小臉紅紅,暗暗罵了一句。


    衛生間的門輕輕一響,像是鎖扣沒有勾住,小茴下意識的迴頭,然後就看到了身材高大的顏三,一座山似的堵在門口,空氣驟然壓迫。


    兩人四目相碰,小茴立刻紅了臉,慌的大聲尖叫,一手捂住自己胸口,迅速扯過浴巾,在手中一抖,展開,飛快裹住了自己。


    顏三瞪直了眼睛,望著眼前俏生生又韌性十足的胴體,心中突然一動,某個地方也隨之一動。


    “出去!”小茴嬌聲厲喝。


    顏三恍若未聞,甩著兩腿走進來,小茴被他逼的步步後退,兩手握拳,擺出一個攻擊的姿勢。


    “三少爺,你再要往前,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顏三哂笑,單手撐著牆壁,聲音疏狂,“膽子飛上天了,對我不客氣?你打算怎麽個不客氣法?拿腳踹?用拳頭捶?是誰抱著小爺的腰,一邊哭一邊喊小爺名字的?不大一點,就這麽健忘?要不要我幫你迴憶迴憶?”


    “無恥!”


    小茴又往後退一步,餘光迅速在左右看了看,心頭暗叫不妙。


    隻顧著躲他了,沒想到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浴室太狹窄了,真要動起手來,這個地方根本施展不開。


    顏三手上也是有兩下子的,而現在她隻裹著一條浴巾,裏麵光溜溜的,形勢對她很不利。


    顏三‘啊’了一聲,張開嘴巴,敲敲自己的牙齒,咧嘴一笑,“有齒,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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