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菲妍在廚房裏揮汗如雨。


    雞蛋的蛋清和蛋白分開,透明的蛋清加少許白糖,被機器打成細膩的白色泡沫,頂上堆成一個小小的三角,然後再加入蛋黃糊糊,繼續攪拌均勻……


    她現在過的很充實,小茴勸她在席萬年麵前夾著尾巴做人,她覺得有點道理,照做了。每天翻著花樣的學做美食,以討好他的胃,他的人。


    把席大爺侍候好了,才有她的好日子。


    否則,他一個不高興,直接收了她,別提她的複仇大業了,就是好好活著都成了一種奢念。


    她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偶爾能燃起她鬥誌的時候就是跟進香豔門事件。


    做好了蛋糕,切成好看的扇形,顏菲妍整理一下情緒,調整好嘴角的弧度,微笑著端出去,擱到他麵前。


    “要不要嚐一嚐?不比外麵的口感差!”


    席萬年看著她遞過來的白色小碟子,中間盛放著金黃色的蛋糕,鬆軟,溫熱,香甜,最上麵放了一顆小櫻桃,紅的透亮。


    又去看她,肉肉的小臉紅撲撲的,鼻尖蹭了一點白色的麵粉,俏皮,軟萌,觸及他的目光,眼神開始閃躲,一副不敢瞧又忍不住想要瞧一眼的小糾結模樣。


    到底還是怕他!


    席萬年笑了,清風霽月,“又在研究新的菜式?”


    “想學著做點小甜點,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席萬年用叉子切下一小段,塞進嘴裏,咀嚼了兩下,“嗯,還行!”


    顏菲妍鬆了口氣,得意的同時又有點小失落,不管她做什麽菜,他都說還行。


    還行是個什麽評價?不應該是及格?好?更好?或者非常好?


    似乎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他又補了一句,“第一次能做到這個程度,很不錯!葦風身上的廚師職責可以卸下來了。”


    顏菲妍怔了怔,神思恍惚。


    第一次嗎?可是動手之前,她已經看過無數次了。


    母親喜歡烘焙,她是最忠實的粉絲,不管工作有多忙,隻要迴家,她都會賴在廚房,聞著香甜的味道,聽小老太太絮叨。


    小老太太怎麽說來著?


    ‘哪有女孩子像你這麽愛吃甜的?小時候怕你壞牙齒,長大了怕你胖成球,吃東西要少而精,這才是淑女!’


    而她隻是笑,說淑女有什麽好,吃不能多笑不能大說必須輕,累也累死了。


    小老太太嗔怪,你就該多學學你姐姐佳妮。


    是啊,花佳妮為了保持身材,從來不吃母親做的甜點。


    如今她也會做了,和母親一樣的方法,出來的味道卻大不相同。


    她想小老太太了!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很傷心?有沒有想她?爸爸有沒有長出新的白頭發,小老太太有沒有研究出新的點心!


    一隻冰涼卻又溫柔的手蓋在了她的手上,顏菲妍猛的迴神,眼底的黯然還沒完全散去。


    “吃塊蛋糕也能走神?在想什麽?”


    顏菲妍搖頭,興致不高,“沒什麽,想著有哪裏不好,日後改良!”


    “你撒謊!”


    顏菲妍怒視他,再一想到他的道士身份,臉上的不耐煩瞬間撤去,“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席萬年彎了下唇,把麵前的蛋糕並碟子一起丟進了垃圾筒。


    顏菲妍:“……”


    “我不喜歡這些甜膩膩的東西,在食譜上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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