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趙錦瑟終於是沒忍住,大哭了起來。


    她處理好了贏彧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帝王的命令。


    為人臣子的事情做完了,那就到了她自己的事情了。


    在所有事情都處理好後,她才能有資格,有時間哭上一哭。


    即便冷清了一些,她也並非沒肝沒肺不識好歹的人。


    原本就是強忍著在哄贏彧,被他咬了還被罵了還被詛咒了一圈。


    而且,曲輕輕這麽年輕就沒了。


    過完了,盡完自己的責任了,那委屈和難過就湧上來了。


    她摟著紀臨淵哭著說:“輕輕沒了,痛,我好痛。”


    從前,她從梅花樁上掉下來,連骨頭都摔斷了,都不曾哭一聲。


    可如今在他懷裏,竟然因為被咬了一口,而哭的昏天暗地。


    紀臨淵看著她像是小貓一般蜷縮的姿態,隻覺得心裏一縮。


    他輕拍著安撫她,低聲說:“我知道,我都知道。”


    今日見到贏彧的模樣,他更堅定了一個念頭。


    權利啊,不那麽重要,卻又那麽至關重要。


    廢墟裏死灰複燃再次燒起來,紀臨淵打橫將趙錦瑟抱起來。


    人群中有一個麵黃肌瘦,佝僂著腰,又格外瘦弱的女人看著贏彧被抬著的樣子,目光有些異於常人。


    紀臨淵走的時候似是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淡然的收迴目光。


    因為趙錦瑟縮在他的懷裏,所以這一切都沒有發現。


    事了後趙錦瑟並未直接迴府,而是護送贏彧迴宮後才離開。


    期間馬車上她和紀臨淵直接的氣氛,近乎冷到凝滯。


    方才被贏彧咬的位置,兩排泛血的牙印看起來倒是挺工整的。


    “瑟瑟。”紀臨淵看著她欲言又止。


    趙錦瑟隻是瞥了他一眼說:“我不欲逼你,若你不想說大可以不說。”


    她隻覺得現在乏累極了,今日發生的時間未免有些太多,還是需要好好冷靜冷靜,理一理。


    紀臨淵深知她這意思並不是就此放下了,說不定是連計較都懶得計較,徹底便沒了以後。


    但有的事情,他並不曉得該如何張口。


    見她閉上眼睛,似是熟睡了一般,紀臨淵有些無奈道:“你可知曲輕輕為什麽必須死嗎?”


    她並未睡著,隻是假寐罷了。


    看他似乎要坦白從寬的模樣,趙錦瑟才輕啟薄唇道:“因為她攔了上位者的路吧。從今日你們到宴會後,便難掩古怪氛圍。”


    “我在宮門口的時候,覺得有誰在偷窺我。原以為是什麽仇家,可卻什麽都沒發現。現在想來,應當是你再看我。”


    紀臨淵點頭卻也未搖頭,顯然有些微愣,這也代表他承認了。


    趙錦瑟卻沒有半點開心,隻是繼續說:“如果我未猜錯的話,你應當猜到會有此一遭,否則以你的性格,應當不會那樣遠離我。”


    “能讓你如此忌憚的人,如果我沒猜錯應是......”


    是誰她未直說,隻是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車輪軋過地麵,響起一些聲音。


    再加上馬車本身就是用了相對隔音些的材料,將兩個人的談話聲遮擋的差不多,才敢這麽說話。


    紀臨淵點頭說:“算是八九不離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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