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彧的腦子就像是生鏽了一樣,曲輕輕的各種樣子不停的在輪轉。


    生氣的,開心的,害羞的。


    每過去一個畫麵,那生鏽的齒輪便撥動一次。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自己熟悉的人,死於權力傾軋。


    就因為她擋了帝王的路,在這一刻,趙錦瑟的心態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她是不是有朝一日,也會擋住帝王的路。


    或者,她已經擋到了。


    趙錦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他,隻能是蹲在他身邊,說:“新娘子都是要打扮的,三公子把輕輕給我,好嗎。”


    贏彧猛的推開她,而後緊抱著屍體,怒道:“你休想!你們休想!誰都別想從我的懷裏搶走她!”


    他的目光兇狠且充滿戾氣,似乎像是隨時要吃掉旁人的兇獸一般。


    趙錦瑟沒防備,被他推倒在地。


    內侍走到她身邊攙扶著,小聲說:“大人要不將殿下打暈吧,他這個模樣總不是個事。”


    “......”趙錦瑟又那麽一瞬間的沉默,她不忍心,也下不去那個手。


    她看著內侍說:“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逃避的。如果現在將他打暈了,估計等醒了之後,你家公子就成瘋子了。”


    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當一件痛苦的事情不能得到發泄,反而被打斷更容易抑鬱,或者刺激神經。


    當然,這就是她個人認為的,沒有查過科學依據。


    其實也就是為自己找個理由而已。


    也許跟她一向頗具威望有關,那內侍不疑有他,隻是點了點頭說:“那辛苦大人了。”


    “三公子。”趙錦瑟跟贏彧坐到並排的地方,似乎感受不到周圍灼熱的氣息一般。


    贏彧有些委屈的看著她,說:“你怎麽能這樣,她這麽喜歡你,她被欺負了,你怎麽能這樣無動於衷呢。”


    趙錦瑟隻是看著他,毫不留情的說著殘忍的話:“是,她是喜歡我,也喜歡你。可她已經死了,你知道什麽是死了嗎,就是她永遠都不迴來了。”


    內侍有些慌亂的小聲說:“大人,您怎麽這麽說話呢,我們公子受不住的。”


    他們就是想讓趙將軍勸解下,怎麽這將軍一副要把自家大人給勸死的樣子。


    果然聽到她這麽說話,贏彧的表情逐漸便的兇狠,他呲著牙一副恨不能吃肉喝血的模樣。


    “你也是知道的,對吧。”趙錦瑟盡量讓自己狠下心腸,繼續說:“我雖然看不出這具焦屍有什麽特征,但你既然能認出是曲輕輕,應當是有自己的辦法吧。你明明知道她已經死了,為什麽就不能讓她放心的走呢。”


    贏彧的表情逐漸凝固,他抱緊焦屍,咬著牙關,盡量讓自己不要大吼大叫。


    不要讓別人看到自己出醜,但眼淚忍不住模糊了視線,甚至連鼻涕都出來了。


    他被帝王踹成那樣,都沒哭。


    趙錦瑟隻是強忍淚意看著他,沒有再說什麽。


    贏彧抽了下鼻子,卻也不肯撒手去擦。


    他將下巴抵在焦屍的頭頂,搖著頭哽咽著顫聲說:“你胡說!她沒死。她要今生今世都跟我在一起,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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