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走了來,手裏拿著的是那首詩,他還不知道這首詩寫的是什麽意思,不過他很會聊天,能從花魁嘴裏套出這首詩的意思。


    “聽聞花魁不僅歌舞雙絕,還精通詩詞歌賦,卿塵一時興起,隨手做了一首詩,花魁娘子品鑒品鑒如何?”


    卿塵拉了張藤椅坐在她邊上,慕容戚戚心中敲著小鼓接過了詩,她哪裏精通詩詞歌賦,不過是會背一些現代詩。


    不過既然聲名在外,裝也得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不能露餡了!


    “楓葉千枝複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卿塵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慕容戚戚磕磕巴巴的讀完,而後對著他誠摯的眼神咧開嘴“嘿嘿”笑了笑。


    她實在沒看懂這首詩的意思,但這是客人寫的,不管寫的好不好,都得說寫的好!


    她一臉正色的誇讚:


    “好詩啊,堪稱千古絕唱,卿塵公子好文采!”


    卿塵被她這麽一誇,反倒不好意思了,溫和的說:


    “雕蟲小技,在花魁麵前班門弄斧了。”


    一旁賞花的藍宸予不禁想笑,原來卿塵找他寫詩是為了勾搭這位花魁。


    不過這位花魁讀他的詩,咬字不準,磕磕絆絆,甚是生疏,隻怕白費了卿塵的一番苦心。


    他頭也沒抬的說:


    “好在哪裏呢?”


    慕容戚戚咬著舌頭,維持甜美的笑容,內心恨不得掐死他。


    “對呀,卿塵公子,您說說,您寫的這首詩是何意境呢?”


    卿塵也努力保持著溫文爾雅的笑容,不能在美人麵前失了風度,不就是首詩嗎?跟他寫商法有什麽區別!?


    他深情地朗讀了這首詩:


    “楓葉千枝複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這首詩寫的是,是,是...”


    慕容戚戚見到楓葉二字想到了秋天,她接過話:


    “是秋景。”


    卿塵附和:“哎,對的,就是秋景,秋天的楓葉,一枝一枝又一枝。”


    慕容戚戚跟著附和:“十枝千枝複萬枝!”


    卿塵皺著眉頭又說:


    “憶君心似西江水,夏朝西邊有一處江河,它的形狀就像我的心一般。”


    慕容戚戚不太相信他的解釋,不過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既然是卿塵寫的,他的解釋就是官方正解。


    她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心形的江河,那一定很美呀,好想去看看。”


    卿塵維持著嘴角溫和的笑:“好啊,花魁娘子喜歡就好!”


    看到後兩句慕容戚戚想起了她學過的古詩,不禁脫口而出: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見卿塵沒迴話,她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


    “這西江的水就像心頭的血液,那是日夜不停歇的向東流淌著啊。”


    “說的好!不愧是花魁,對詩詞歌賦的造詣就是精深!”


    卿塵奉承,慕容戚戚大笑掩飾心虛:“哈哈哈哈,過獎了,過獎了。”


    卿塵幹巴巴的大笑著附和著她。


    這兩個對詩詞一竅不通的人,在一起品詩,真是難為他們了,藍宸予搖了搖頭,麵前煙氣嫋嫋的竹尖茶吸引了他,提起銅壺倒了杯竹尖茶,竹香濃鬱,很是清冽。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花魁姑娘,這是你從哪裏背來的?”


    這麽快就被看穿了??這個藍宸予那麽聰明?慕容戚戚自然不會認輸,不然她精通六藝的美名可就是浪得虛名了。


    “怎麽能是背的呢?這明明是我自己作的詩!”


    藍宸予喝著竹尖茶,眼角瞄著她篤定的小臉,他也篤定以她的智商最多記住這一句:


    “是嗎?做的很不錯,卿塵想不想欣賞欣賞花魁做的詩?”


    卿塵表示不想,不過說了不想豈不是不給花魁麵子。


    “自然是想,花魁娘子不如把整首詩寫下來,給我們鑒賞鑒賞。”


    慕容戚戚笑的臉都僵了,真是騎驢難下啊,她隻能在頭腦裏搜索著這首詩的原文: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迴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果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還好首詩列入了九年義務教育的必背詩詞之列。


    感謝老師,感謝學校,感謝祖國!


    卿塵依舊聽不懂,他誇讚著花魁,而藍宸予卻聽懂了這首詩詞的意境,如果真是她自己做的,她倒是對詩詞有極高的修為和天賦。


    慕容戚戚見藍宸予還想發問,趕緊提議請二人風暖閣做汗蒸,把這個話題打住,再品詩下去,她真的要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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