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侮辱!


    他哼了一聲,將那孩子扔在一邊,十分猥瑣地提起褲子,抖著滿臉滿身的橫肉走過來:“你是在跟我說話?”


    “對!”花火原嫌惡地皺起眉頭,想著能夠善了就善了,沒有魯莽行事,而是忍氣問:“要多少錢你才肯放過這個孩子?我可以給你。”


    那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十分輕佻地在她手上摸了一把,流裏流氣地說:“哎喲,你這個小妞也還行,老子不要錢,你陪老子一晚上好了。”


    她目眥欲裂地打掉那隻毛手,一忍再忍:“不行!錢好說,你要再敢對我動手動腳,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所長操著手,抽著煙,袖手旁觀地看好戲。聽她說出這句話,不禁嘲諷地噴了一口煙圈。


    花火原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語氣很重,自覺這威脅已經很有份量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哪個男人會在乎一個女人的威脅?


    他張狂地哈哈大笑,挺著下身、動作猥褻地逼近她:“你要對我不客氣?來啊,來啊,我等著你對我不客氣呢!”


    砰!


    矮胖男人被花火原來了一個狠狠地倒栽蔥,當場就暈了過去。


    啪!


    所長的煙從指縫中滑落,差點兒把她的裙子點燃,卻都沒有發覺,隻是指著她,結巴了幾下,旋即怒吼:“你,你,你……你有沒有搞錯,那可是鎮長的兒子!你跟我去警局自首!”


    花火原打都打了,哪有認錯自首的可能。再說她壓根沒覺得自己有錯。


    於是,她幹脆一個巴掌啪在所長臉上,打得她原地轉了兩個圈,連方向都摸不清了,隻管尖聲高喊:“打人啦!殺人啦!克裏斯,趕緊報警!報警!”


    隨著她嘶啞尖利的聲音,淑女所的安保全跑進來,不客氣地對花火原舉起棍棒。


    這些安保也不是普通人,多半是戰場上退役的士兵,雖然工夫生疏了,但到底還是有幾下子的底氣。


    花火原夷然不懼,雖然休假期間不允許帶上飛鳥,但她經過新兵訓練和若幹場真刀真槍的廝殺,也是今非昔比,跟一群安保人員打得難解難分。


    那所長終於穩住神,扶著牆撫胸順氣。


    她口中召喚的克裏斯則狗腿地扶著她,討好地替她咒罵花火原。


    所長卻不領情,把眼一瞪罵道:“你還呆著做什麽呢?趕緊把鎮長家的公子扶起來,然後通知鎮長過來啊!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克裏斯又趕緊去扶那矮胖男人。


    安保一波一波地撲過來,甚至還會一些戰術配合。


    花火原畢竟寡不敵眾,吃力之餘顯出頹勢,手臂腿上不小心挨了幾下,疼痛難忍,她卻咬牙堅持著。


    正在這時,兩個黑影如獵豹一般閃身躍進戰圈,像陣風似的瞬間席卷每個角落,乒乒乓乓地打得人眼花繚亂。不多時,安保人員們全都鼻青臉腫地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場麵震撼。


    所裏的孩子們都遠遠的躲在角落裏,不聲不響地看著這邊。


    趕來相救的是一直等在外邊兒的黑白雙煞。


    他們本是趁著花火原在淑女所閑逛的機會買點兒東西,誰知迴來就見裏麵起了騷動。衝進來一看,果然是花姐受欺負了,當然是想也不想就為她兩肋插刀了。


    所長見眼前的一片慘相,氣得渾身發抖,尖著嗓子罵道:“你們三個刁民!不要命了啊!我已經通知了警局和鎮長,你們就等著挨槍子兒吧!”


    果然,她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片混亂的腳步聲。


    有人兇巴巴地吼過來:“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跑到老子的梅裏鎮上撒野,啊?”


    所長頓時有了主心骨,哭著喊著撲到來人胸毛茂密的胸膛上,撒嬌賣潑:“蒙鎮長啊,人家不活了啦,這群王八蛋欺負人家,欺負小蒙蒙,你看看人家為了保護小蒙蒙受了多大的委屈。”一邊說著,一邊嘟著嘴給那蒙鎮長看自己被花火原打腫的臉。


    這兩人分明有j情!


    看著蒙鎮長身後十幾個持槍的警察,花火原開始擔心自己太過衝動,把黑白雙煞連累了。


    誰知伍三思的表情比那蒙鎮長還要驕橫,不等鎮長發飆,自行抽了根板凳大馬金刀地當道一坐,有恃無恐地訓話:“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啊,居然敢對老子們動手!知道老子們是誰嗎?”


    別說,蒙鎮長還真長得像頭熊。


    伍三思那叫一個大套,蒙鎮長一下子就被他們給打懵了,心想:那是老子剛才的話,這兩欠揍的小子怎麽抄起來一點兒也不害臊呢?


    想歸想,在梅裏鎮這種複雜地區混久了,他還是有幾分謹慎的。


    麵上繃得緊緊,卻甕聲甕氣地順勢問:“老子倒是要聽聽看,你們是誰啊?”


    伍三思挽起袖子,叉腰站起,把胳膊一揮,傲聲傲氣的說:“老子們是第一軍團的。”


    “第一兵團”四個字一出,蒙鎮長立刻就變了臉。


    所長那唱作俱佳的表演霎時也僵住了。


    花火原沒想到“第一軍團”的名頭這麽好用,有點兒後悔剛才沒拉著虎皮出來,傻乎乎幹什麽架呀。


    不過這也是她對戰爭時期情況沒有經驗的緣故。此時的梅裏鎮就在3號基地的大後方,3號基地如今正由第一軍團鎮守。說不得,梅裏鎮見到第一軍團的兵都要多陪幾個笑臉。


    一來,他們正要靠著第一軍團保護,得罪不起;二來,當兵的最是拉幫結派,惹了一個牽出一串來,吃虧的還是他們。


    蒙鎮長立刻就換了笑臉:“原來是兵爺啊,怎麽穿著便裝,還得我們大水衝了龍王廟。不知道兩位是哪個部分的呢?你們懷軍團長可是說了,我們要軍民一家親的。”


    “親你媽個頭啊!老子又不喜歡男人。”伍三思噴他一臉口水,“要不是大人讓我們照顧著你們點兒,你們以為老子今天會跟你們善罷甘休嗎?還不快讓開!”


    蒙鎮長笑容微斂地應道:“二位兵爺要來要走當然都隨意。但是也請二位兵爺給咱們評評理。那女人不僅胡作非為,妨礙淑女所的正常業務,還打傷了犬子和諸多安保人員,這件事總該有個交代吧。”


    這話說得客氣,其實隱含了幾分威脅。


    梅裏鎮雖然不願意輕易招惹當兵的,但也不是任由普通士兵拿捏,按照帝國法律,士兵不得無故幹擾居民生活,否則地方行政官可以告到駐地方的軍法官處,屆時,軍法官會對這些驕橫之兵嚴懲不貸。


    懷溯存治軍嚴明,第一軍團的普通士兵通常也不敢任意妄為。


    真有膽大妄為的,多半是在軍中有點兒背景的軍官,這種軍官哪怕告到軍法官那裏,可能也是不痛不癢的小懲,遇到報複心強的,下次再來尋仇,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蒙鎮長一聽說他們是第一軍團的兵,立刻就堆起笑臉,打探他們的背景。


    伍三思卻不說清楚。


    蒙鎮長就起了懷疑,瞅著花火原是個女人,估計她是兩個兵爺的相好,就壯著膽子留難於她。


    就算兵爺再怎麽驕橫,再怎麽有背景,也沒道理為了一個女人闖出來的禍背鍋。先前所長已經低聲把情況給他簡單捋了一遍,他知道禍根就是那女人,傷他兒子的也是那女人,幹脆不管黑白雙煞,直接瞄準自己要對付的目標。


    方大劍忍不住怒道:“操!你還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咱花姐的主意。知道咱花姐是誰嗎?”


    花火原無語的瞥他一眼:這話幾乎就是照抄伍三思的,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所長忍不住為蒙鎮長助攻:“兩位爺,俗話說,女人如衣裳,就算這個女人再怎麽可人意,等你們上了戰場,轉身她就投進別的男人懷裏了,你們犯的著為她出頭擔風險嗎?”


    “放屁!”隨著這句斥罵,所長另外一半好臉也挨了狠狠的一巴掌,霎時腫起來,終於兩邊對稱了。


    她眼淚花花地瞅著蒙鎮長,妖裏妖氣地抽泣:“蒙蒙,好痛啊……”


    蒙鎮長臉色終於沉下來,聲音也變得強硬:“二位兵爺,我們梅裏鎮自認待兵爺不錯,但兩位兵爺卻欺人太甚。這個女人行事無端,就是說到軍法官前邊兒,咱們也站得住理。隻是,二位兵爺確定以及一定要把事情鬧到那個地步嗎?”


    這話就有點兒聽頭了。


    黑白雙煞也不知道花火原鬧出了什麽事,卻是問也不問地跟蒙鎮長頂上:“老子才要問一句,你們梅裏鎮是不是真要把事情鬧到那個地步?花姐可是咱第一軍團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中尉,你們以為自己惹得起?”


    蒙鎮長與所長狐疑地交換著眼色,明顯的不信:“第一軍團什麽時候有女兵了?我們怎麽不知道。”


    伍三思挺直了腰杆,耀武揚威:“你們當然不知道。花姐可是咱第一軍團唯一的女兵,真德第二!”


    “哈!唯一女兵!還真德第二,騙誰啊?”蒙鎮長嘲諷地大笑。


    按理,沒哪個軍團會單招一個女兵。就算是有女兵團的軍團,那女兵團的作用也基本等同於半個紅樓,是不可能有什麽地位的。他們覺得伍三思這牛是吹過頭了。


    方大劍見對方不信,頓時急了,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騙你是狗兒子,咱軍團長看上的夫人是真德也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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