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也是佩服不已,虛心求教:“請問,這究竟是什麽問題呢?”


    她舒了口氣迴答:“可能是腸絞痛,一般發生在黃昏或者晚上,如果明天同樣的時候也出現相同的情況,那就多半沒錯了。這種情況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到時候就按照我的辦法來處理,等過大概三個月,情況可能會有明顯的好轉。”


    軍醫有些疑惑:“這麽小的孩子就會發生腸絞痛嗎?原因跟成年人一樣嗎?”


    她耐心釋疑:“成年人是什麽原因,我不知道。不過剛出生的嬰兒發生腸絞痛是常見的事情,原因可能是多種多樣的,比如喂奶的方式不正確,或者食物有過敏等等。待會兒我們來排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萬一找不出也不要緊,好好護理就行了。”


    軍醫和育嬰師又詳細詢問排查的方式,她告訴他,對育嬰師的喂奶姿勢要進行培訓,喂奶之後一定要拍嗝,也可以試著給孩子換一種奶,因為喝的不是金剛猿的奶,那麽孩子也許會有不適應等等。


    將兩人的問題一一解答清楚了。


    整個過程中,懷溯存沒有插嘴,卻一直目光炯炯地跟隨著她。


    於是,她一轉身就對上懷溯存的眼神,頓時心頭咯噔一下,幹笑著解釋:“對不起大人,但我確實沒法解釋原因。”


    這個解釋實在很玄幻,她卻意外地在他臉上看到淺淺的笑。


    “我知道。”他壓低了聲音,顯然怕吵醒孩子,注視孩子的眼神也很柔和。


    她心頭也像泉水在石上汩汩流過一般,感到溫柔。


    也許他能做一個好父親吧!心頭閃過這樣的念頭,同時不自覺地動起了彎彎繞:他這麽重視孩子的話,她作為專業人才,應該可以趁機交換一點有利條件吧?


    於是,她撐開笑顏,輕淺地試探:“大人,你給這個孩子取的什麽名字?”


    “名字?”懷溯存顯然沒有準備。


    “是啊,每個孩子不都應該有個名字嗎?”


    “應該由她的父親取吧。”


    “說得也是。”她幹笑兩聲,“不過,這麽可愛的孩子一直沒個名字挺可憐的,要不我暫時叫她小可愛吧。看看,小可愛睡得多沉。”


    軍醫和育嬰師交換眼色,都覺得這場麵有點兒怪怪的。


    說實話,大人跟女人、嬰兒在一起的畫麵很美、很溫馨,兩人的低語和孩子純淨的睡顏放在一塊兒也是那樣和諧,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沉浸其中。但是,以潔身自好聞名的高冷軍團長跟女人這麽毫無芥蒂地微笑說話,他們真的有點兒接受不能啊。


    還有還有,“小可愛”這種名字放在軍營裏麵也太違和了吧!


    懷溯存卻沒有反對,而是伸出一根指頭在她粉嫩的臉上輕輕刮了刮,聲音和目光帶著幾許複雜:“她是個女孩兒吧?”


    “是啊——”剛剛笑著說完這兩個字,花火原立刻意識到不對。


    她趕緊拖著尾音轉調上揚,“啊?女孩兒?我們女孩兒不長這樣,它是個怪胎呢。”


    怪胎還是趙光光他們的說法,她順手牽羊拿來用了。


    懷溯存笑了笑,沒有多說。


    她的心下卻懊惱不已:哎,自己也實在太掉以輕心了,這種時候明明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為什麽她總是犯傻呢。


    好在懷溯存沒有揪住疑點不放,也可能是沒有發現。


    但花火原開始加倍小心,說話就謹慎許多,而且有意無意地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懷溯存似無所察覺,等著她把事情忙完,然後告訴她:“從現在開始,你就做‘小可愛’的育嬰指導師。他們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找你,明白嗎?”


    “是,大人!”她大聲地興奮的迴答。


    這樣就表明他暫時不打算追究她了吧!真好,她還沒開口,他就主動替她想到了。


    “迴去吧!”他溫和的說:“好好洗個澡、吃個飯,明天要精神一點。”


    “是。”這迴總算大大鬆了口氣!


    卻不知道,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懷溯存投來了充滿深意的一瞥。


    畢竟忙了一天,洗澡的時候,她有點兒昏頭昏腦。


    差不多都洗完了,她才想起應該看一眼鏡子——這些天,鏡子上沒有任何的留言,她都要覺得對方是虛張聲勢嚇唬她了。


    特別是今天,秘密已經被懷溯存識破,她不覺得自己需要再害怕神秘人,多少就有了點兒滿不在乎。


    鏡子上沒有任何痕跡。


    她一身的輕鬆擦幹身子,穿好衣服,蹲下來換鞋子的時候,卻發現牆角上竟然浮現出兩行淺淺的小字。


    第一行是:知道臥底是怎麽死的嗎?


    第二行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時間和一個地點,奇怪的是,這個地點不可能在3號基地。


    不是她坐在這裏彎腰蹲下,根本就看不見。顯然,這是精心設計的。那神秘者一直在暗中窺視著她,連她習慣坐在什麽地方換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一下子變得冰涼。


    臥底?


    她身份有問題,但她肯定不是什麽臥底啊!這個神秘人到底什麽意思?對了,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別人並不知道,也許確實會懷疑她的來曆,譬如懷溯存。


    瞬間,渾身力氣抽離了一半,她感覺有點兒暈。


    拜那些諜戰片所賜,她很清楚被發現的臥底會死得很慘。隻是因為自己問心無愧,所以一直沒有這樣想過。


    現在,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太天真了。


    懷溯存雖然沒有說,但心裏也許揣著強烈的懷疑。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試探,其實她已經露出了很多的馬腳。而他不動聲色,隻不過是在考慮怎麽處理她這個臥底。


    反間計?或者等待時機殺雞儆猴?


    想到這裏,她渾身都不寒而栗。


    她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一直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為什麽會攪入這些亂七八糟的複雜事裏呢?


    心頭有點兒亂,又不明白那個時間地點是什麽意思。時間好理解,但是地點,這個地點絕不可能存在於3號基地。


    她再一次把這條信息給抹除,溜迴宿舍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在床上躺著睡著了。她也隻好躺著發呆。


    一個晚上,她都睡得很淺,時醒時眠,第二天一早起來,兩隻眼睛腫腫的、黑黑的,看著十分憔悴。


    胖子就驚唿:“花姐,你怎麽搞成這樣了。今天總結表彰大會,咱們可是要露麵的……”


    她完全茫然:“什麽總結表彰大會?”


    “你不知道嗎?新兵大演習的總結表彰大會。”


    她怎麽知道,昨個兒迴來被懷溯存審,審得暈天黑地的,迴來大家都睡了,根本沒人通知她。


    不過,總結經驗教訓估計有她事,表彰就跟她無關了。她這個憔悴的形象配上自我反省、思過認錯的場麵,倒是非常合適。


    想到這裏,她不甚以為意地抓了兩把頭發,生生把齊耳短發抓成了個亂雞窩。


    當然,軍隊對軍容是有要求的,她不可能真的用這麽一副亂七八糟的樣子出去見人。


    但即便怎麽收拾,也掩飾不住她滿臉的憔悴。


    在會場裏坐下的時候,她的精神也處於神遊的恍惚之中。


    她還是在想洗澡間裏的事情。


    能夠準確的把握她換血的位置,這意味著什麽呢?昨天晚上腦子裏一片混亂,沒有想清楚,睡了一覺之後終於捋出來點兒東西。


    她想,要麽是她在洗澡間的時候一直被監控著,要麽……就是神秘者一直潛伏在她身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觀察她!


    第二個可能性霎時讓她整個人降至零下二十度。


    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但她自覺已經跟奇兵營或者至少是一班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誼,她在他們之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威信,也視他們為班底。


    所以,她還沒有想過,自己的班底中可能隱藏著一個居心叵測的神秘人物。


    但現在,她發現這個可能性不僅存在,而且還不低。


    正因為神秘人一直在自己身邊,所以他才能掌握自己的每一步行動,甚至是破綻、思想,把留言、恐嚇安排得剛剛好。


    是的,這麽一想,其實第二個可能性比第一個可能性要大得多。


    因為她每次進入洗澡間後都會檢查是否有監控,除了第一次搜出來的一些,後來就再沒有發現。


    不排除她對這個世界的監控手段可能了解不夠,但是,她有另外一個不是很有力的佐證來排除這一點。


    那就是她在某次前往洗澡間的路上遇到了穀大良。當時,他瞟了她一眼,仿若隨意地跟她點了點頭,便擦身而過。


    那一瞬,她就想到他可能是被懷溯存派去檢查洗澡間的。


    發現留字以後,她一直沒有更換洗澡間,那是因為懷溯存告訴她,他會派人保護她,並且徹查此事,讓她安心繼續使用。


    與穀大良的擦身而過,令她堅信懷溯存的調查確實在進行中,那麽洗澡間裏肯定被穀大良仔細檢查過。


    就算她對監控手段不夠了解,穀大良會不夠了解嗎?


    穀大良如果排查過,那麽她在洗澡間內被監控的可能性就應該很低了。


    所以,神秘者潛伏在她身邊的可能性就變得無限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請花火原上台”的聲音把她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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