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發現竟是衛奇站在自己身前,眸光晦暗,複雜難辨。


    “哎喲,營長,我馬上就去抄軍規了。軍規而已,你不至於催得這麽急吧。”她看到他就覺得頭痛。


    他沒有說話,將用力她一扯,拉進房間裏,然後“砰”一聲關上。


    花火原以為他又要對她做什麽不軌之事,防備萬分。


    他卻又鬆開手,竭力壓製著問:“為什麽?”


    她莫名其妙地瞪他:“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軍團長問,你就說了。我問,你卻不鬆口?”到現在,他也沒法描述自己看到那一幕時的心情。好像是本該屬於自己的一樣東西,不知不覺被人搶走了似的,偏偏那人還是他無法苛責的一個人。


    他甚至什麽也沒做,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微妙心思。


    花火原完全不知道衛奇的內心活動,她實話實說:“因為他是軍團長啊!”


    “就因為他是軍團長?”


    “當然不止啦。你要是軍團長,我也不說。”


    “為什麽?”


    “因為你讓我覺得不爽,嘿嘿。”她呲著牙,一臉小得意,像隻得意忘形的小野貓。


    衛奇深深唿吸,半晌訓道:“還等什麽,趕快抄軍規!”


    這時候,花火原才唉聲歎氣:抄抄抄,就知道抄。又不是學校裏麵,幹嘛搞得這麽應試啊!現在她已經抄得全記在腦子裏了,連書都不用翻。


    為了這該死的抄軍規,她都有多少天沒睡個好覺了。


    她打了個哈欠,揉著脹紅的眼。


    突然一杯水推到她麵前。


    她抬頭一看: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衛奇居然主動關心她。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看我做什麽?喝點兒糖水提提神。”


    花火原眨眨眼,沒皮沒臉地問:“營長,你交個實底吧,你不會是想追我吧?”


    衛奇似乎氣得脖子都粗了,瞪起眼:“你別自作多情了!趕緊把今天的份兒寫完,免得影響我睡覺。”


    好吧,看來不是她想的那樣。那她就放心了。


    於是,她沒心沒肺地喝了一口糖水,又繼續苦逼的抄書作業。


    第三周的周比終於到了。


    對於一班的人來說,空曠的場地既熟悉也陌生,與夜晚相比,白天的場地顯得更加蒼涼,不過唿唿的冷風倒是小下來,幾乎停止了。


    花火原與眾人交換眼色,卻覺得有點兒不妙。


    昨晚上,有風的作用,他們隻要能夠占據順風的位置,就能利用風力實現飄移。


    而今風已經消停,他們就失去了飄移的助力。


    如果隻是利用飛鳥,而不啟動彈力鞋,那麽他們將再次失去對飄移方向的控製。


    而昨晚明理秀連夜進行了計算:按照布朗運動概率性來進行覆蓋性戰鬥,區區十人根本形不成有效的刺殺。要在一個200米*200米的區域內達到覆蓋效果,起碼要一個營的士兵。


    “還是有辦法的。”王老五頂了頂眼鏡框說:“我們還可以用自己的腳。”


    眾人頓時豁然開朗:不錯,彈力鞋與飛鳥的磁作用力相互抵消,而用腳力控製方向,不會受到磁場作用的影響,這樣他們就可以隨意控製飄移的方向了。唯一的弱點是,空中無法進行變向,必須落在地麵或者碰到障礙物以後才能進行方向的調整。


    不過,這也夠了。


    眾人精神大振,等待著出手的一刻。


    卻聽見衛奇宣布:“奇兵營第三周周比是一次分組對抗賽。這次的對抗賽將由全營參與,一方主攻,一方主守。攻方需要在限定的時間內突破到指定區域進行防守。而守方要阻止攻方突破你們的防線。有沒有信心?”


    眾人齊吼:“有!”聲震如雷。


    哇靠,一個營的對抗賽,也就是說三百來人的混戰!真是激動人心啊!


    “下麵我就宣布攻方和守方。攻方:一班。守方:剩餘其他班。”


    啊?!花火原張口結舌:讓他們十個人對抗將近三百個人?不是開玩笑吧!


    顯然,衛奇半點兒開玩笑的樣子都沒有。


    除了一班,其他所有人都哇嗚哇嗚的歡唿起來:哈哈哈,看來一班把營長惹到,這迴要被群暴了。三百人對付十個人,哪怕十個人個個是精英,又能扛得住幾輪虐?他們贏定了!


    而花火原等人在驚訝了之後,卻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畏怯之色,反而亢奮了不少。


    十個人對抗三百個,怎麽聽起來那麽令熱血燃燒呢(雖然隻是突破防線)?


    最強一班的成名之路應該就從這裏開始了吧?


    他們嘿嘿笑著顧望四周,這令得原本神態輕鬆的青岡和魏佛陀變得疑慮起來,雙雙交換了一個眼神,走到一起低聲商議。


    但是,商量來商量去也沒什麽思路,怎麽想,十個人也沒法跟三百來人抗衡。


    不過,衛奇顯然不會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這其中說不定真的有什麽貓膩。


    謹慎起見,他們還是布置了三重防線,另外,暗中埋伏了兩支隊伍在側翼。如果這樣一班還能突破,他們覺得完全可以把γ磁場吃掉了。


    不得不說,三百來人幾乎都有點兒輕視和掉以輕心。


    所以,當一班突然一蹦而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傻怔了:他們知道一班有神奇的彈力鞋,可是彈力鞋彈起以後應該是一個拋物線落下,但顯然趙光光等人的行進軌跡與拋物線無關,而是完全無法預測的詭異。


    比如:在空中突然劃半個圈,像被無形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出乎意料地往上彈升,又或者沒有預兆地落在地上等等。


    他們在空中短暫地激發了飛鳥——為了避免自己的運行軌跡被預測到,從而遭受圍殲。


    等到眼尖的人看清他們身上的套裝時,那種震驚到尖利的聲音把每個人的耳膜都要刺破了:“飛鳥!他們用的是飛鳥!”


    青岡和魏陀佛如夢初醒,趕緊傳令,讓所有人就地取材,拋投扔擲無所不用其極,隻要能把人砸下來就好。


    眾人立刻執行命令,然而立刻的,他們發現自己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如果是突破的話,一般人肯定是向前、向前、再向前。可是他們就像完全不在乎任務似的,時前時後時左時右,每個人都是按照自己的預測和習慣向目標方向投擲,雖然眾人的手法沒有那麽精確,但好歹也是在一個相對局限的局域,這讓襲擊總是屢屢落空。


    青岡反應最快,再次傳令,讓眾人不用按照他們的既定路線,分散襲擊——他想的是:既然你們的軌跡我們無法預測,那就讓我們的襲擊也無法預測,漫天都是武器,那你們能怎麽辦?


    此時,趙光光等人剛突破第一層防線,處於第一層防線和第二層防線之間,也就說他們同時位於兩者的攻擊範圍之內。


    兩層防線同時執行命令,不得不說,這一次確實有了一點功績。


    體型臃腫的胖子首當其衝地挨上了“流彈”。


    “他媽的,眼睛瞎啦,不知道打你家胖爺要遭報應的嗎?”


    他罵罵咧咧地揉著屁股,卻被瘦竹竿的邁克嘲笑了:“得了,誰讓胖子你不減肥,以後衝陣的時候,要麽就你在前麵做檔板,我們跟著衝過去,保證絕對傷亡率最低。”


    “滾你的蛋!有種受傷了別找你家胖爺。”


    邁克嘿嘿:“老子找花姐,你敢不給花姐麵子?”


    花火原差點兒被流石擦著,大吼一聲:“別廢話,前麵有棵樹!”


    底下的人對於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自然是莫名其妙,紛紛以為他們是怕撞到樹上,所以一定會避開走。


    不過一班都是心領神會的,有樹,就拔高了他們可以借力的高度,隻要在樹上踩一腳,他們的高度將再度提升一層,敵方的攻擊就夠不著了。


    於是,衛奇看到的就是,雙方像商量好了似的,一班往樹上靠,而另一方則避過大樹在其他地方亂飛流石。


    他皺了皺眉頭:真忒麽像假打。


    這一輪,受罪的就是守方自己了。因為第一層防線和第二層防線靠得太近,結果他們投擲在空中落空,落迴地麵的時候卻紛紛擊中目標,打得自己人“哎喲哎喲”直罵咧。


    而一班早趁著這個空隙突破了第二層防線,直衝第三層防線。


    青岡和魏佛陀都鎮守著第三層防線。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一班一看到青岡那張陰柔詭譎、似笑非笑的臉,個個都是怒火燃燒:


    “美人蛇,你小子跑不了了。”


    “一起圍攻,別讓他溜掉了。”


    “別慌別慌,萬一這又是個假的呢?”


    魏陀佛倒是樂得趙光光跟青岡撕逼,三大佬中,他一人樂得清靜。最好兩個人再兩敗俱傷,這些人他就全都不客氣的笑納了。所以,這段時間,青岡和趙光光鬥得如火如荼,他卻反常地做了一枚安靜的美男子,坐山觀虎鬥,別提有多閑。


    青岡也不慌,望著花火原,用一種頗為銷魂的姿勢遠遠飛吻了個:“女人,我等著你。”


    說著,他便直接衝著第二層防線的方向奔過去。


    不得不說,這家夥實在是太會算計了:眼見一班的目標是他,立刻往外跑,試圖把一班帶偏,遠離任務。一班若是真的對他過於執著,那就中計沒商量,就算他們最終能夠得手,但消耗的時間已經足夠魏陀佛再次組建新的防線,以及想出應對飛鳥的辦法。


    如果一班放棄了他,直奔任務,那他就轉危為安,而一班則會心有不甘,勝了也耿耿於懷。


    一時間,一班的人都有點兒亂紛紛的,不知道該怎麽個弄法。


    卻聽見兩聲咆哮同時響起:


    趙光光:“青岡!幹他娘的。”


    花火原:“完成任務,別管青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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