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勢······”


    樓小凡看著淹沒在金光中的榮文陽,心頭一沉。


    榮文陽此刻勃發的威勢,竟不下於靈海巔峰的修士,他渾身籠罩的金光,更是包含了一種奇特的力量,熾烈如火,但相比火性更加平和,顯得正大光明,其中又帶著一絲先天之氣的韻味,無根無漏,圓潤自如。


    彈指間,崩滅了樓小凡射出的劍氣,他氣勢勃發,恐怖的威壓讓周圍的一切都震顫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毀滅。


    “臣服,還是死亡!”


    他看著樓小凡,邁步靠近,地磚在他的腳下化作粉滓,恐怖的氣勢一波波衝擊著樓小凡的心神。


    樓小凡眼中怒火升騰,卻不是被言語的侮辱生氣,而是榮文陽渾身彌漫的正氣。


    人的氣勢會被人的心念所影響,因榮文陽而死的人成千上萬,無論再偉岸的人,氣勢也會變得陰沉,哪裏會如他一般。


    “你將被你害死的人置於何地?”樓小凡臉色暗沉,看不出表情。


    “人?”榮文陽頓了頓,臉上綻開笑容,“你說那些死掉的啊?化作我前進的資糧,不是他們的幸運嗎?”


    他語氣中帶著理所當然,似乎那些死去的不是和他一樣的人,而是路邊的豬狗,不值一提。


    再善良的人,也不會因為吃了一口豬肉而落淚。


    榮文陽將他人當做隨意宰殺的豬狗,心中自然不會因此而低沉陰暗。


    隻要他沒有道德,道德就不能約束他的內心。


    樓小凡聽了榮文陽的答案,怒火升騰,他親眼見過那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


    無數的屍骨橫陳。


    扭曲的靈魂讓大片的森林變異。


    汙穢的力量在其間蔓延。


    怪物從血肉中誕生。


    他再也忍不住,渾身劍元力激蕩。


    “那就請你今天去死!”


    他一聲怒吼,恐怖的劍元力向著手中靈劍匯集而去,一道粗大的天河劍氣劈向榮文陽。


    “嗬,可笑。”


    榮文陽抬起雙手,彌漫著金光的雙手輕鬆的攥住了劈來的劍氣,渾身力量湧動,就將這道劍氣生生捏爆,碎裂的劍氣襲向四麵八方,在地磚上留下道道劍痕。


    “竟然為了可笑的螻蟻向我揮劍,你很有勇氣,可惜太弱,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效忠於我!”


    他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雙手背在身後,如同神隻在招募他的信徒。


    樓小凡眼中怒火彌漫,但腦海卻隨著斬出的劍氣冷靜下來,榮文陽修為已經達到了靈海巔峰,加上那股金光中蘊含的莫名氣息,尋常靈海修士,在他手中恐怕走不過半招。


    樓小凡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眼前這人是他目前所遇見的靈海境中最強悍的敵人,他決定不再留手。


    他周身的大道震顫起來,一股破滅萬物的鋒銳從他身上升起,周身的空氣被這股氣息割裂,留下道道蒼白的印痕。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露自身領悟的道則,還未傷敵,恐怖的壓力就讓身體一沉。


    他看向榮文陽,正大光明的金光竟被他的目光剖開,露出了一臉驚詫的榮文陽。


    “現在呢?!”


    他瞬間暴起,一劍斬向榮文陽,鋒銳的法則在劍身流轉,劍芒撕裂空氣,在身後留下一道蒼白的劍痕。


    麵對這一劍,榮文陽心頭一顫,警惕起來,那股突兀出現的鋒銳讓他頭皮發麻,身體被氣機刺激,幾欲裂成兩半!


    “雕蟲小技!”


    他催動心法,無量的金光匯聚,化作一柄長槍,纏向樓小凡手中靈劍,想要絞掉他手中武器,但這杆金光長槍稍稍觸及劍鋒,就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被削斷,根本無法阻擋片刻。


    “這是什麽力量?!”


    他驚叫起來,這股無法言說的鋒銳竟讓他以往無匹的金光脆弱的如同沙子!


    樓小凡削斷長槍,一往無前,直直的劈向榮文陽,空氣爆鳴,蒼白的劍痕擾動,冰冷的靈劍映出榮文陽驚慌的臉。


    “死!”


    “不!!!”


    兩人距離太近,沒有太多時間給榮文陽反應,被削斷長槍,他已經沒有手段反抗,隻能勉強側過身子,不至於被一劈兩半。


    留下一隻胳膊,榮文陽勉強逃過死劫。


    但樓小凡卻不想放過他,腳步一踏,震碎了數塊地磚,又是一劍劈向榮文陽。


    榮文陽已經見識過樓小凡的厲害,自然不會再傻乎乎的上前拚殺,他的底氣已經被樓小凡一劍斬破,現在隻想著逃命。


    在地上一滾,渾身的力量爆發,金光在他的腳下炸裂,整個人化作一道幻影,躲過了這一劍。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輸給一個凡人······”


    “這不是真的······”


    榮文眼嘴裏念叨著,猶自不可置信,怨毒得目光看向樓小凡。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一劍未中,森冷的劍光綻放,四溢的劍芒將屋中的桌椅絞成木屑,樓小凡腳步一轉,天河劍氣凝聚,體內大半劍元力凝聚出的劍氣勉強承載住了一絲鋒銳,手一揮,斬向逃跑的榮文陽。


    此刻,他哪裏還有剛剛如同貴公子一般的樣貌,左臂被齊根斬斷,血流如注,腰間係著的玉佩也不知去向,素白的衣衫上滿是汙印。


    背後襲來的劍氣讓他目眥欲裂,但劍氣可比劍器要快得多,眼見避無可避,他渾身金光爆發,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瞬間速度大增,直直的撞破身前的牆壁,穿牆而過,逃向院子深處。


    劍氣斬在地上,爆發出一陣轟鳴,四周的牆壁梁柱被四散的劍氣劃過,紛紛倒塌,成片的建築變成廢墟。


    樓小凡正要提劍追趕,身邊傳來異動,數道血紅的身影直直的向他撲來,卻是藏匿在後廳的怪物,不知何時,已經全部被喚醒。


    “來吧,來看看在你眼中是追殺我們重要,還是那些凡人的命重要。”


    之前被一擊重傷的楊教主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操控著這些怪物,阻擋樓小凡的腳步。


    血紅的紋身發亮,汙穢的力量爆發,小半衝向樓小凡,更多的,試圖繞過前廳,跑出院子。


    樓小凡不得強行按下怒火,花時間來清理這些怪物,要是被他們跑到外麵,恐怕會死傷不少人,他更害怕的是這些怪物將汙穢的力量傳染給普通人,那時候,恐怕就不是死一兩個人的問題,而是涉及上百萬人的安全!


    況且榮文陽的精神力波動已經被他記住,他也不怕他跑掉。


    就在他一劍砍翻撲過來的怪物時,那喚醒了怪物的楊教主,也偷偷向著院子深處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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