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也終於開門見山,慕容翊軒瞧著他並沒有答話,隻是眼睛看向掛在牆上的一條馬鞭,接著說到:“齊大人這話就沒意思了,本王早說過不涉入這些皇子們的鬥爭,哪個最終得勝,那便是哪個的手段,可如今陛下尚且春秋鼎盛,幾位皇子便起奪嫡之心,尤其是你的主子。


    表現的這麽明顯,且不怕重蹈廢太子的覆轍,如今卻要拉本王下水?本王才沒過幾日安生日子,你們禍害了別人還不夠,還想來禍禍本王?做的什麽春秋大夢?!


    本王今日也把話撂在這兒,你們打皇位的主意與本王無關,可是,你和你主子打的那個主意 且放得遠遠的吧!”


    這話說的實在不客氣,若是個麵皮薄的,隻怕要叫他罵的抬不起頭來,這齊大人素日也知道這攝政王的厲害,卻沒有親自領教過,沒想到這攝政王在戰場上是殺人的高手,在這京城之中也是個口舌之變的能人,這倒真是大意了!


    原以為攝政王心中該自有打算,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直白。


    再說若要談事必然是你主子來與本王談!你算個什麽東西?馬前卒罷了,也敢來探知本王的心意,也不照著鏡子瞧瞧自己,有幾兩重的骨頭夠這麽折騰的!


    上躥下跳,別還沒替你主子盡忠便叫陛下砍了腦袋,到時本王可救不了你!”慕容翊軒早年在戰場上,頗多武官習氣 對這樣的文官,其實心裏是極不齒的。


    他們在外頭為國爭戰,一場戰下來多少。好兒郎都為國捐軀死在外頭,他們這些文官除了參還是參,似乎除了參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幹,還有些官員分明不懂邊關戰場之事,卻偏偏占著高位,明明需要出擊文官,卻讓防守一群,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的文人,隔著千裏之外,倒指揮起軍國大事了。


    他記得這位大人,永寧元年的探花,陛下欽點的。


    原本他還有一節是遭人誣陷落了榜的,幸得陛下親自調閱了卷子,領點了他的探花,叫他走入仕途,可如今陛下尚且沒死,他倒是提前站起陣營來。


    這心裏恐怕也在想著老皇帝什麽時候一腳蹬了死了,他主子方能上位,想想也真是令人不恥,若非陛下聖明,他不知要往何處去了。


    如今非但不思陛下閱卷欽點的殊恩,卻偏作出這等一下犯上之事來,是看花郎呢做出那錦繡文章,這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連最基本的忠貞都不曾有了!


    這樣的官員,要來何用?


    當今陛下又又不是昏聵到不可救藥,又不是荒唐到了要清君策的地步,他們這是在做什麽呢?


    所以說朝臣們戰隊在奪嫡之爭的時候不可避免,可是他這樣一個受過陛下大恩的人,卻在這時候做出如此不忠之舉,慕容翊軒打從心底裏就瞧不起他。


    若陛下是有什麽事,若是別個在奪嫡之爭的時候站隊倒也可以理解,可偏偏他是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陛下還沒到兩腿一伸要死的時候,他卻這般按耐不住寂寞。真是變節之人也。


    這人向來是個文官,又自詡是探花,郎出生這麽多年來,一手錦繡文章是朝中少有的。


    陛下也正是因為看中他這一點,將他從翰林院一路提拔上來。如今這時候了,他卻做出此等事來,有些臣子們都懶得管他。


    到底他是如今做了皇子門客也是無可厚非,可慕容翊軒並不買他這個帳,要做皇子門客也得做個堂堂正正些,卻偏偏在私底下玩這種上不得台盤的手段,真是有辱這探花郎之名。


    這其他人被他一頓訓斥,真是麵紅耳赤汗汗水涔涔而下。


    一時羞愧無比,隻得到頭便走。慕容翊軒毫不客氣,隻把人罵出了府門,也不叫人封鎖消息。隻是由著他們去傳,這不到半日的時候,京城裏被人傳遍了!


    說這位當年陛下欽點的探花郎,替三皇子去做說客,可是卻沒能成功。想要去遊說攝政王,卻被攝政王一通大罵,罵出了府上狼狽而走。


    一時間,朝臣百姓們都是議論紛紛,紛紛指責此人不忠不孝,朝臣們也借此大舉抨擊,其實對他們來說。接檔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隻是有些人做的事不曾被提到明麵上,而這位齊大人運氣不好,遇上慕容翊軒這麽個脾氣。被人罵的滿世界沒地方遮去。


    那就隻得是牆倒眾人推了,就像廢太子,他做的有些是其他皇子不曾做嗎?


    也做。


    隻是他們不曾被人翻到明麵上,因此能夠暫時安定。


    這消息傳到宮中皇帝聽了,朗聲大笑起來。


    笑完了卻又將手上的折子一擲道:“好個齊裏,還是朕欽點的探花郎,還是朕親自閱卷,才提了他的探花郎,如今這還沒死呢,便巴巴的替他主子做事,吃著朕的俸祿,卻私下與皇子勾連,簡直罪無可恕,就如此這般,還想去遊說攝政王?攝政不把他打死,都已然是仁慈了!”


    皇帝說著便下了旨意,將齊裏治了大不敬之罪,說他藐視君上其心可誅,著罷去官職,全家流放。


    其實皇帝有更準確的罪名,可治他的罪。也不必全家流放。可是皇帝似乎就是想要做給他們看。告訴所有人,皇帝還在,還不是那些崽子們可以打龍椅主意的時候,至少他還有這個能力把控局麵,那些跟著崽子們妄圖想要一步登天,想要用力自己主子登上大位的臣子們,可得考慮清楚!


    他可不是那昏聵無能的君王,更不是那病得起不來的老皇帝。


    皇帝處置了這個大臣,卻第二道旨意處置了三皇子。因這三皇子門下素日多有門客,供養這些門客,便是一大筆的開銷,他門下也有些清客,有時會妄議朝政,大談國體,皇帝也是忍了他許久,隻是他行事,雖然張揚,可到底在皇帝派去的差事上,還沒有出什麽大的問題。


    因此皇帝一直忍著他,可是他養的這些清客有時高談闊論,有時憤世嫉俗,實在是很不成樣子。有些話傳到皇帝的耳朵裏,也覺得不中聽。


    可到底也不過是幾句話,皇帝還要和天下文人計較,那實在也是有失身份的事。


    這道都也罷了,偏偏三皇子把爪子伸到了皇帝身邊的文官身上,這一下子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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