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音的話說的沒頭沒尾,倒是讓宴輕歌覺得莫名其妙,這是什麽事情要預先打這樣的心理準備?


    宴輕歌這樣想著,心中的疑惑更深,便道:“你有什麽話就說,不必這樣藏著掖著的,總有一天是要知道的,你瞞得過一時,難道瞞得過一世嗎?”


    李希音見她這樣說,忽然有些懊悔自己為什麽要提及此事。


    想是這樣想的,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也沒有撤迴的餘地,李希音小心翼翼的看了宴輕歌一眼,接著說道;“之前你不是叫我去查那段時間京城中中毒之人麽?結果已經有了。”


    宴輕歌一聽,有些驚訝:“已經有結果了嗎?”


    眼中的急切從未有過,雖然已經過去幾年,但那件事情是她的悲劇走向不可彌補的深遠的起點,她到現在都一直想要知道當年的男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毀了她的人生,睿涵的父親,又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就像蜘蛛網一樣困擾了她多年,怎麽都找不到答案,雖然她不在口頭上提起,但她的內心她也十分渴望知道。


    渴望知道這個在背後折磨了她這麽多年的到底是誰。


    李希音看著她眼中的急切,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殘忍,這樣的結果,誰能想象到?


    陰差陽錯轉了一圈最後是這個結果,誰都不會接受的。


    李希音的內心天人交戰,但還是說道:“根據你說的,我去查了當時有相同症狀的人,這是結果,你自己看看吧!”


    宴輕歌有些狐疑的結果那張紙,認真的看起來,當看到紙上的內容時,她的臉色煞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抬頭看了李希音一眼,眼中噙滿淚水,卻是一言不發的跑了出去。


    李希音知道她現在需要找個地方弄明白,也需要平衡自己的心緒,可這個時候是宵禁,大晚上這樣跑出去,是要出事的!


    李希音也顧不得別的,對使女道:“攔住她!”


    這樣說著,同時抓起一旁的鬥篷,直接跟了出去。


    宴輕歌跑到門口的時候,女使攔著不讓離開,宴輕歌隻是想出去,便道:“讓開!”


    那女使搖了搖頭,隻是不肯,宴輕歌脾氣上來,一手推開女使,李希音從後麵追上來,直接跪倒在了她麵前。


    “大小姐,這大晚上的,您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我和這丫頭便一頭到城門樓子門口碰死!”


    宴輕歌一麵流著眼淚,一麵卻不知為何,隻是軟了腿腳,跌在地上低低的哭起來。


    “大小姐...”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對我....為什麽...”宴輕歌流著眼淚,真的要崩潰了,當年將她打入深淵,要了她一條命,如今,好不容易要迴到正軌了,她也滿心期待的等著不久之後的大婚,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


    宴輕歌隻是哭,她再也忍不住了,這麽多年的苦楚,她一個帶著孩子在外頭,如何求生,如何在偌大的江湖中謀得一席之地,如果沒有當初的意外,她本不必經曆這些。


    如今好不容易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如今卻告訴她,如今與她萬千情愛的人,正是當年毀掉她一切的人...


    這叫她怎麽接受這樣的現實?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她受的苦還不夠嗎?


    是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大孽,今生今世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宴輕歌想到這裏,鼻頭一酸,眼淚便刷刷地落了下來。


    李希音看著她的樣子,就後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如今....這可怎麽收場?


    李希音將宴輕歌用鬥篷裹起來,將她一個橫抱抱起來,宴輕歌來不及驚訝,便劇烈的掙紮起來,李希音見狀,好不容易按住她,道:“我近日犯了心絞痛,大小姐別為難我,就當是可憐我了!”


    宴輕歌聽了這話,果然安靜下來,隻是低低的抽泣著,李希音這才將她抱到了內室。


    她倒也不說什麽,隻是默默的流著眼淚,就像一塊易碎的寶石,叫人看著心疼


    才剛把人放下,她果然難受起來,今日的情緒起伏太大,宴輕歌倒是還沒什麽事,她差點要去見閻王了。


    女使趕忙從一旁的抽屜裏拿了藥與她吃下,見她稍稍好些,這才到外頭打水。


    宴輕歌看了她一眼,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


    不一時,女使打了熱水進來,李希音親自擰帕,伺候宴輕擦臉,宴輕歌接過巾帕,仔仔細細的擦了臉,女使端了水出去,宴輕歌的情緒到也開始平穩下來,她看著李希音蒼白的臉,問道:“你這是什麽時候落下的病症?怎麽我不知道?”


    李希音喝了一盞茶,這才苦笑著道:“早年父親和家中長輩被斬首的時候,我混在人群中瞧見了,那劊子手手起刀落,我就見到父親的頭顱就那樣骨碌碌的滾下來,那地上,好大的一片血,當時就暈過去了,醒了之後,就落下了這麽個病症。”


    宴輕歌這才發現,李希音喝的茶水裏,也有壓製心疾的草藥,有些意外:“為何我與你相識這麽久,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尋常時候我也不會這麽起伏,往日都是虛情假意,哪有這個厲害?”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宴輕歌忽然覺得,殘忍的那個人好像是自己才是。


    如此一想,她的心緒倒也是平靜下來,李希音見了她的樣子,問道:“大小姐今日情緒起伏如此,方才的眼神如此,可是對攝政王動了深情?”


    “什麽?”


    “若不是動了深情,便是殺人放火都是無所謂的,卻不想您這樣激烈,可見是動了真情,才會如此這般。”


    乍然被說破心事,宴輕歌的心中還有些鬱悶:“你倒是知道。”


    李希音苦笑道:“我這一生雖然還沒遇見一個對我真心的人,可在教坊那些年,什麽人沒見過?都怪我,早知道,便不虞大小姐說這事了。”


    “我倒也不是怪你。”聽她這麽說,宴輕歌有些難受:“你已然提醒過我了,是我自己要聽的,與你有什麽幹係?”


    “其實細想想,我知道當初是他的時候,居然還有一絲慶幸,我一直因為當年的事情而對他抱有愧疚,你這樣一說,我倒是忽然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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