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宴清歌難得耳邊清靜,那邊院子裏也不知是聽了誰的教誨,竟然安靜下來,前段時間該打的都打了,似乎也沒什麽不長眼的,在到處混著,不過聽說安若倒又是很得臉麵,也不知又做了什麽令她主子順心的事兒。


    不愧是多少年的大丫頭,若說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隻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雅夫人這麽多年實際上很是瞧她不上,這是怎麽辦到的。


    實際上也是個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實際上不是個適合如今探討的問題。


    宴輕歌依然留了人手間互通消息,就帶著其他人出城去了。


    馬車碌碌的響著,宴輕歌摟著兒子,小白一聽說是要去城外姑祖母的院子,開心的跟個什麽似的。


    宴輕歌看著他似乎自己的心情也變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在那裏她能夠感覺到在這個家裏感覺不到的輕鬆。


    哪怕對方是長公主。


    可能人跟人真的有所不同吧,有些人帶來的,永遠是殘酷殺戮和地獄般的絕望,可有些人明明看似永遠不可能有交集,卻像一縷暖陽,讓內心逐漸絕望的東西開始生根發芽。


    就好像是經曆了冬至重新開始複蘇的生命一樣。


    再次見到長公主時,她正坐著翻看著一本佛經,


    鑲了滾邊的袖口用金絲銀線,繡著蓮花紋。


    “小女攜子拜見長公主。”


    宴輕歌進了那是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一旁的小白,雖說年紀尚小,可對著,京城的禮儀也是學了個十足,一點都看不出來,是長在山間的孩子。


    長公主笑眯眯的扶起她,連聲道:“免了免了,都是一家子人,這般多禮做什麽?”


    宴清歌笑了笑說道:“雖是殿下抬舉,可到底如今還是尊卑有別,臣女不敢逾矩。”


    “本宮知道你是最有規矩的,連孩子都**的這樣好。”


    說來實在有些諷刺。


    這般有規矩的人,如今卻未婚先孕,有了個孩子,傻子都知道,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長公主也是多少年過來的人,有些阿嫂手段,她自己自然也知道些。


    隻是這樣好的一個孩子,當年竟被如此算計,說來說是令人有些扼腕。


    怎能不令人歎息呢?


    “說起來如今冬日裏,這天氣也越發寒冷起來,陛下臣下旨叫本宮迴城,可本宮素來身子不好,也懶得大動,便迴了地下,依然在此,雖說這個地方,到底不是正經居所,可一應用度與京城無意,何況如此氣候正適合休養。


    京城四四方方的院子,本宮是不想久待,委實是有些累人哪!”


    長公主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再加上南北氣候有所差異,皇帝也知道,她既不肯迴來也不便強求,隻是叫這邊供應周全,莫要委屈了公主。


    “殿下的孫子到了冬日裏竟還反複嗎?看來是成女無能,殿下的方子,又該改改了。”宴輕歌的關注重點永遠和長公主不同,她如今負責調理長公主的身子,若是冬日裏病逝有所反複,自然是他的責任。


    “瞧你這孩子,本宮不過隨口提了一句,一邊這般緊張起來,本宮的身子太醫院的老太醫們調理了多少年都不曾見好,你接手不過這段時日便大有進益,是極好的。


    再者說了,冬日裏的天氣轉換,病是反複是常有的事,更何況如今有你用藥,就是冬日裏也覺得好些了。”長公主沒有一絲責怪之意,見她如此介意反而還寬慰道。


    “是呢,大小姐的方子果真是有用的,在往年冬日裏,殿下身上東痛西痛的,哪裏都不舒坦,如今這症狀早有減輕,就是晚上也睡得香甜了。


    昨日大小姐還未到,殿下還在與奴婢說大小姐這般盡心,殿下實在不知該賞您什麽才好呢!”小公主身邊隨事的女官也笑眯眯的說道。


    眼神中沒有一絲敵意,就好像是一家人。


    宴輕歌聽了,搖了搖頭:“身為醫者,盡心調理病患人是該盡的本分,說什麽賞賜,更何況承蒙您信任,叫我放手醫治,這便是天大的恩德,哪裏還敢奢求給什麽呢?


    更何況您給我和孩子的已經夠多了,如今早已是賞無可賞的恩典了。”


    宴輕歌說的是實話,長公主給的已經夠多,更何況這全盤的信任才是最好的。


    有很多貴族之所以小病成大病,最後不治,那不過是諱疾忌醫,瞧了一個並不起效,便吵吵著要換,可這醫者調理哪裏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貫接受,隻要方子不出問題總會起效。


    “你這孩子總是這般多禮,本宮若不信你當初不知你的身份,又怎麽敢叫你放手一致呢?本宮是瞧著你這孩子心善靠譜,下手有準兒,如今看來,當初本宮所為並沒有看錯,有你啊,本宮隻少能多活上十年呢!”


    長公主說著自己便也笑起來,一旁的女官更是接口道:“殿下又說這些沒準的昏話,什麽十年?有大小姐在靜心為殿下調理,別說一個10年就是幾個10年也是不在話下的。”


    長公主說著,接著道:“如今本宮都是做姑祖母的人了,你瞧瞧,雖說每日都施妝敷粉,可這眼角也有些細紋,嫁做人婦這麽多年,雖說是金枝玉葉,可到底也要操持家務,總是不比年少時了,哪裏像你年輕有活力,看著就叫人充滿希望。”


    長公主一直都覺得,宴輕歌這個人有些奇怪,有的時候冷的像座冰山,可有的時候又熱情如火,她總是能用自己去溫暖旁人,可是很多人往往瞧不見他那張麵皮之下有些絕望而冰冷的心。


    一個貴族女子未來的攝政王妃,被別人算計,到了如今這地步,長公主瞧了瞧身旁的小白,這孩子雖說長得可愛也是極度規矩的,可不知有時深夜夢迴他,見著這個孩子,會不會覺得那是自己的恥辱?


    誰家的女兒經曆了此等變故之後,還能頑強的活下去?


    這麽多年她見到的為數不多。


    不,是幾乎沒有。


    另有苟且偷生活下來的莫不是被家族遠遠的打發了,嫁給邊地或是小地方,那些娶不上媳婦兒,或是門第極不匹配的人,一生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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