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慕容翊軒再次進宮,宴輕歌則是去了祠堂。


    母親慘死之後她的牌位也被放在沐王府的祠堂裏,這是她作為正室夫人必要的尊容,即便是雅夫人,也不能阻攔。


    宴驚天寵妾滅妻沒人攔著他,可是原配過世後還未步入祠堂,這要是讓言官知道了,就等著被參一本吧!


    宴輕歌跪在蒲團上,先祖的排位層層疊疊依次放在位置上,祠堂裏墊著香,四周安靜的很,隻有風聲吹來就如同他此時平靜的內心,清風不起波瀾。


    看著母親的牌位,還有時候不禁在想,母親當年為什麽會嫁給父親,倘若看到自己當日的結局,母親又該做何感想,自己的母親是那樣的一個人,可作為女兒自己卻大大的丟了她的臉麵。


    她抬起頭看著所有的故事都在5年之後走迴原點,可以有些失去的東西,卻永遠都不能再迴來。


    “母親我會把弟弟找迴來的,我知道身上的婚約是您送我的榮耀,我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吱”的一聲,豆蔻推開門走了進來。


    “主子。”


    宴輕歌從蒲團上起身,隨她一同走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監視,左不過是因為雅夫人那邊閑著沒事,手上又有空閑人等這才滿院子放下些眼睛耳朵。


    “我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宴輕歌執著豆蔻的手,邊走邊問道。


    “奴婢著人查過了,鹿方迴去之後不知怎麽得罪了自家主子,被打了半死扔出去,現在應該已經迴去養傷了。”豆蔻將自己探知道的情況一一匯報。


    “是嗎?”宴輕歌知道這個消息多少有些意外,鹿方可是他主子身邊得用的第一人,如今卻....


    “不過看樣子他倒還不是一枚廢子,否則打個半死扔出去做什麽。直接打死便是了。”宴輕歌倒並不覺得被打的半死,扔出去是一個人的終結,也許的確是觸怒,但更多的情況下,這種逃過一命的人往後會愈加的死心塌地,為了感念主子的那點手下留情,重新開始。


    “主子,那咱們還要追究嗎?”


    “嗯,追究啊,當然要追究,雖說他們處置過了,可咱們還沒動手呢,不管他是想要讓對方死心塌地也好,還是此人真的就此廢除也罷,咱們該出的氣沒有出平白無故的給他什麽麵子。”


    都是江湖中人,還敢玩陰的,那就要承擔後果,哪怕這個後果一時承擔不起,那也得咬牙吞著,作孽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承擔不起呀?


    “知道了,那奴婢去傳信通知各處,叫他們都準備著。”豆蔻麵色平靜,在組織身邊多時這位主子的脾性,她也算是摸透,可是大多數時候,主子身上看不到任何江湖習氣,倘若有的時候從他身上見證了一絲江湖習氣,那就說明,這事兒大了!


    “嗯,叫他們準備著,鹿方這個人也是個老江湖,這種事情恐怕對他來說就是稀鬆平常罷了,咱們也不過給他些教訓。”


    “奴婢不太明白,以鹿方的能力,他若是出去另立門戶,也是綽綽有餘的,可為何這麽多年他竟都甘心隻做一個仆從,而且,似乎他主子讓他去做什麽他都會去做。”豆蔻對於鹿方的評價很是奇怪。


    宴輕歌聽了,笑道:“有些人的尊重不是從本人起,那是從先代就開始有的,就說鹿方吧,他主子豈止是他主子,那是他的少主,他這輩子就死守著這個少主了,你讓他出去立立門戶,他恐怕還不願意出去,不過這個人在江湖上一向毀譽參半,他很忠心,可是他的忠心很多時候不擇手段。”


    鹿方此人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代表,他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因此亦正亦邪有人稱頌他,可有人也嚷嚷著要找他報仇。


    “奴婢還是覺得這樣的人,實在難以評價,再不擇手段也該有個準數。”


    不擇手段到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都殺,光這一條就足以讓人詬病一世了。


    “好了,咱們不談他了,吳尚儀那邊怎麽樣?”


    “吳尚儀將夫人的冠服帶迴去了,說是有東西等著小姐去瞧呢!”豆蔻想了想,說道。


    “嗯,那我們走吧!”


    宴輕歌迴到院中,吳尚儀正等著她。


    “尚儀大人,聽說您有東西要給我?”


    吳尚儀對著宴輕歌行了一禮,道:“您別叫我尚儀大人了。”


    宴輕歌聽著吳尚儀溫溫軟軟的話,很難想到這是一位長公主身邊最得力的女官。


    不過她的溫溫軟軟,大概也隻給了長公主和如今的宴輕歌吧!


    “這不叫尚儀大人,那我叫您什麽呢?不如,叫您尚儀姑姑可好。”


    吳尚儀頗有些無奈;“您可以直唿奴婢的名字,您是未來的攝政王妃,如此稱唿奴婢並不違製。”


    宴輕歌聽了,笑著揚的搖頭,接著說道:“您是長公主身邊得力的女官,又是有品級的,更何況您也是出身國公府的貴女,出身並不比我低,若是直唿其名的話,著實有些不夠尊重。”宴輕歌吃在江湖上飄了多年,可到底骨子裏還是個貴女,對於她值得尊重的人,她一向都尊敬的。


    “您客氣了。”吳尚儀一麵說,一麵到內間取了一個赭紅色漆麵鶴紋大方盒。


    “這是?”宴輕歌看著那個體量不小的方盒有些奇怪。


    吳尚儀將方盒放在桌上,小心的打開鎖扣說道:“這是長公主托奴婢轉交給您的。”


    宴輕歌看時,發現是一套點翠紅寶石鑲珠首飾。


    “長公主說,今日是納征之日,這是她的賀禮。”


    “公主總是這般牽念我,倒是叫我受寵若驚了。”宴輕歌笑得有些靦腆。


    “奴婢以為,既然不叫大人,直唿其名又顯得有欠尊重,不如就稱唿一句,尚儀姑姑如何?”


    宴輕歌聽了,點了點頭:“如此甚好。”雖然也是一個折中的方法,但總歸不讓雙方那麽尷尬了。


    宴輕歌這裏算是其樂融融,可另一邊雅夫人就不那麽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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