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一想到林潛,眼神微動,鳳眸中蘊藏無邊冷意:放任林潛成長終究是個威脅,未來要和總部翻臉,林潛是絆馬索,這次行動已被所有人知曉我在暗中跟隨,不宜再動手,失了機會,先迴軍區,日後再詳細計劃。


    森林西南邊緣處。


    “原地休息。”朧月背靠大樹一聲命令,楊城三人喝口水躺在地上安然大睡。


    一小時後,林潛等人匆匆趕來。七人匯聚,林潛看著躺下的三人,賤兮兮地打趣起來。


    “你們三個幹嘛呢?這就睡著了?”


    “睡個屁啊,這叫養神!”李一反駁道。


    “年紀大,就是虛!”林潛湊到李一耳邊調侃。


    “是是是,麻煩你滾遠點,別打擾我休息!”李一翻身別過頭去。


    “老成你怎麽也這麽虛?”


    “滾!”成武閉著眼睛,人狠話不多,直接拿起石頭作勢要砸。


    “好嘞!”林潛感到威脅,立即閃人。


    “城城,你怎麽也倒下了?”


    林潛正要繼續說話,被楊城起身打斷。


    “大林,求求你放過我吧。”


    “哦,你們到底發生啥了?話說你轉型成功沒?野訓咋樣啊?朧月有說你不?說來聽聽。”


    “長官!林潛騷擾我修行!”楊城起身向朧月跑去。


    朧月示意楊城在身邊躺下。


    林潛看著朧月鋒利的眼神,渾身起雞皮疙瘩,轉身就走。


    林潛一看手中黑槍,一臉鬱悶,迴頭走向朧月。


    林潛走到朧月麵前不知如何開口,迴想到幾次透支身體難受之時,都有人幫忙治愈,隨即開口質問:“師父,你就是那個吹笛人吧?我可看見你了!”


    楊城耳朵尖,立即豎起耳朵聽。


    “說話可有憑證?沒有證據就別瞎扯。”朧月淡定自若,收迴金屬球,雙手插兜,冷淡地與林潛對視。


    “我倒下前可看見你了,每次我透支受傷,醒來之後身體完好,是你吧?”林潛不惱,揚起嘴角。


    朧月微笑著上前一步靠近,左手抓向林潛右臂,朧月寬大的手和林潛臂膀一對比,顯得格外瘦小,林潛雙目緊盯朧月左手,情不自禁笑了起來:這手!真可愛。


    朧月舉起右手,輕蔑地拍了拍林潛肩臂灰塵,隨即一把抓著林潛衣領拉下,緩緩靠近林潛耳邊,冷冽的眸子殺意外放:“人證!物證!沒有就滾!”


    感受到殺意的林潛,渾身汗毛頭發瞬間豎立,像極了炸毛的貓,微感開啟到極限立刻跳了起來,後撤兩步向後倒去。眾人感受到殺意立即迴過頭去戒備,李一成武瞬間起身提防,楊城被嚇的身體癱軟無力,一陣恐慌。


    林潛顫聲道:“你...你你,不至於吧,我想感謝你救命恩情,你竟然想殺我!”他竟然練就了殺氣!這模樣不像假的!


    朧月收迴殺意,向前走去,一記強權“浮空”控製著林潛懸浮身前,朧月開啟屏蔽監聽術法籠罩二人,朧月再次揪著林潛衣領湊耳輕聲道:“棋子的下場你應該知道,既然選擇站在總部身邊為其效力,就要接受隨時被摧毀的風險。”


    林潛一陣驚恐,羞憤,惱怒,瞪大的雙眼迴過頭去,緊緊凝視朧月寒意徹骨的眸子,恐懼到牙齒打顫,失去言語。


    眾人一動不敢動,看著林潛被朧月牢牢抓住,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朧月鬆開手,解開“浮空”術法,林潛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甘,心酸,怨恨在心中揉成團,最後低下頭。


    朧月正要離開,林潛立即起身將朧月撲倒在地,朧月反應迅速,本能地一手化作利刃像紮氣球般刺入林潛鎖骨胸腔,瞬間,鮮血濺射二人一身。


    六人急忙衝向二人,卻被朧月施法結界阻擋在外。


    林潛撐著身子將朧月壓在身下,情緒瞬間翻湧,憤怒大喊:“那我能怎麽辦?來到這是我唯一逃離的機會,你說我能怎麽辦?”你什麽都不明白,你有過被人監禁的滋味麽?你有過被千刀萬剮後被當做實驗品的滋味麽?你什麽都不懂!


    林潛情緒崩潰,想哭哭不出,委屈不甘地翻身倒在朧月身旁口中帶著鮮血作哭聲道:“我也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可我能怎麽辦?難道被抓迴去,然後一輩子腐爛在那乖乖接受我的命運?”


    眾人看的驚慌失措,寒意穿透全身。


    朧月起身二指輕點虛空,使出隔音結界,眾人被雙重結界隔絕在外,憂心無比。


    朧月將手刀抽出,頓時一股熱血噴湧而出,隨即對著林潛施展強權“愈”,冷淡道:“我無法對你的經曆指手畫腳,更沒有人能對你的遭遇進行評價,我可以允許你繼續當好棋子身份,但你要想清楚我的底線!”


    林潛身體出現異樣,靈驅力在逐漸攀升,以駭人之速一級一級往上突破,林潛半身坐起,看著被治愈的傷口,垂下頭去訕笑道:“嗬嗬,做人的底線?既然知道我是總部的臥底,也知道我的作為,為何還要把手刀偏離,留我一命?覺得自己心善偉大?能修成殺氣外放的人會有憐憫高尚的時候?現在對我說,允許我留在你身邊繼續當臥底,你又是哪來的自信?”林潛抬頭望向朧月,雙目失神,滿臉是血,笑容慘淡。


    眾人隻能看到林潛對朧月慘痛笑談,卻聽不到二人對話。


    “哈哈哈,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心善,說我高尚憐憫他人!”朧月蹲下身子,與林潛平視陰笑道:“我三番兩次救你甚至容忍你,可不是真想救你容忍你,第一,我不想有人知道是我對你出的手,不然小隊全滅,我也得挨處分,雖然處罰不算嚴重,但很麻煩,我平時最討厭麻煩,我也想過借助異獸的手把你除了,然後我就有了出征的由頭滅了這林子,但沒辦法,它實在是太聰明了,涉及人獸兩族矛盾,它當場看了出來,不過很意外,它竟然還想著和我合作,那我隻能親自動手,等到一切結束,如果有人懷疑,那我就拿出錄製的視頻作為證據表示雙方高層並無矛盾反而施以援手,責不在我也不在獸王,我還用得著擔心麽。在林中本來有兩次機會,叢林中第一次試探,看看你身上是否有監視器,本想命令樹藤把你拖累致死,沒想到你運氣好跑了出去,肖程宇那個蠢貨也在附近,小隊幾人對我已有猜測,那隻好假裝治愈你,順便探一探你體內是否有監視器,雖然失去第一次機會,但總算是知道你身上並無監視器,第二次蟲風群蛇也正是為了將你們分開,可惜呀,因為我的疏忽同樣也錯過了那次機會,為了偽裝下去,隻好再次將你治愈,誘導你們誤以為這是對你們的試煉。第二,既然機會都錯過了,你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不好下手,你的能力也暴露無遺,既然動不了你,這次行動也就失去意義。隻要以後將你放在身邊,借助你的身份向總部發送假消息,反而對我有利。可萬萬沒想到,你們竟然還知道殺意,那幹脆將事情捅破,直接把你帶迴去囚禁起來向總部發難。這第三,因為你對總部的仇怨,我改變主意了,你對總部怨恨如此深,我們兩個還真是挺像!反而對你有了一絲憐惜之情,我們合作怎麽樣?你做總部的棋子不如做我的棋子,如今我是人類至強者,未來實力可通天,隻要我得到自由,我便立馬放你離開如何?”


    “你的自由?你的怨恨?哈哈哈,抱歉啊,你三番兩次想殺我,我怎麽可能與虎謀皮。”林潛大笑,雙手握拳,強行忍著體內靈驅力亂衝。


    “別著急拒絕啊,好歹我們在十幾年前的緣分在那呢。”朧月陰笑更深,一段記憶湧入林潛腦海,正是七歲的朧月在雨天將嬰兒林潛抱在懷中逃亡的記憶。


    “什麽!那個人竟然是你!你究竟是誰?”林潛咳嗽一聲,滿頭是汗,看向朧月的目光滿是疑惑:為什麽是他,他究竟是誰?為什麽那時的他便能使出強悍的靈驅力,難道他也是實驗品之一?為什麽要帶我離開?


    “與我合作,即便我不告知,未來你也自然會知曉。”


    “合作,我有何益處?”


    “我不僅會幫你獲得自由,甚至助你快速成長,你想要的一切,未來我都會給你,如果你忠心真心於我,我可以不計代價保你性命,你若選擇做我的敵人,意味著對我是個威脅,那你的自由和性命都會被我牢牢掌握。”


    林潛思索片刻,自由也是他最想得到的東西。然而身體已經開始發紅,體內的靈驅力開始暴漲。


    “可以,我可以考慮和你合作,但你最好把我身上暴漲的靈驅力壓製下去,否則你這麽近待在我身邊,會被我打殘致死!”事情還沒發展到拚死局麵,更何況還有很多事想找他問清楚!


    “什麽意思!”朧月詫異:他在說什麽?諷刺我麽?


    “字麵意思,還不快點!”林潛壓抑著渾身暴漲的靈驅力,身軀脹的通紅,海量空無靈驅力瘋狂湧入林潛體內,靈驅力等級此時已然突破氣海境往天命境節節攀升。


    感受到林潛跨境提升的異樣,朧月大驚失色,眼疾手快瞬間使出磅礴靈驅力朝林潛體內注入,迫使自身靈驅力瓦解林潛身體內怪異力量,隻見林潛的身軀如氣球般開始膨脹。朧月眼見壓製不住,立即盤腿坐下,幹脆將林潛靈驅力向外引導流出,林潛雙目通紅,渾身開始暴汗,朧月快速將林潛體內暴漲靈驅力吸納,身體同樣開始漲紅,暴汗淋漓,抬手向空中指去,將靈驅力壓縮成炮彈向天空引去,一次次爆炸之聲將林中鳥獸嚇得四散紛飛,奪命逃亡。


    森林中心,一雙金色獸眼凝視而來,四翼猛虎眼神震怒,正要施展術法,雙目之中出現朧月身影,怒氣漸漸消散。


    五百米高空之中,靈驅力如核彈般炸裂,衝擊波將方圓千米的樹冠震碎,千米之外的樹木連根拔起,大地微微顫動,朧月分神,隻手一揮,眾人被保護在數十道結界疊加之中。


    十次爆炸之後,朧月二人疲憊不堪倒地,大口喘著粗氣。


    朧月艱難起身,朝林潛胸口就是一發靈驅力印記打入林潛心髒。


    “你很沒安全感啊?”林潛無奈地閉起雙眼:合著根本不給我考慮時間!


    “你既然生出合作之意,我隻當你願意。等到合作完成,印記自解,我以人格發誓,隻要對我忠心,你便不會出事!”朧月餘力用盡,再次癱倒在地。


    靜默十分鍾後,二人起身,朧月拍了拍林潛肩臂:“既然合作達成,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隻要你不做超過我和老韓底線的事,日常生活情報,隨你怎麽上報都行,師徒關係照舊,你想解除也行,我不會逼迫你做任何事,除了你臥底身份所做之事,其他事我都不會參與。總部對你單獨施加命令必須跟我商討,擅自做主就是不忠。當然,你要做什麽,想要什麽也可以和我商討,能做的我會盡力滿足。”


    朧月說罷,右手化作手刀刺入左胸肩鎖骨處,血濺當場,血液嘩啦啦流出體外,幾秒鍾後,朧月再次使出一記強權“愈”治愈傷口:“這是我的誠意!”朧月轉身瀟灑離開。


    林潛震驚當場,一口怨氣逐漸平息:你知道我想問什麽嗎就擅自做主!你究竟是誰啊?當年帶我逃出去究竟有什麽目的?你口中的自由,到底經曆了什麽啊?你要與總部為敵,你的目的不會是摧毀總部吧?事關人族安危你倒是說清楚啊!你擅自對我種下印記到底幾個意思?想道歉就道歉!捅我一刀又捅自己一刀算個什麽玩意!去尼瑪師徒!老子不稀罕!


    林潛氣憤轉身向背對朧月離開:雖然是老子先對不住你,但好像確實是對不住你,那你也不能對我喊打喊殺吧,行為實在惡劣,更何況現在合作...合作!是!即便合作,那也應該...靠!林潛發現自己哪都不對:確實沒有資格覺得理虧,是我對不住他在先,若我的情報會給他帶來血光之災又該怎麽辦?


    想到這林潛再次轉身,朝朧月衝去,朧月敏感神經再次發揮作用,殺意本能釋放,眼見林潛並無其他意圖就要衝上來,朧月強行抑製本能反射,及時收迴能力。


    林潛迅速靠近,一手拉住朧月腕子向遠處走去。


    “放手!”


    “不放!”


    “到底什麽事!”


    朧月撇去林潛之手,林潛怒氣轉身,靠近朧月,自上而下望著朧月麵龐總是想到十幾年前七歲男孩麵容,想說的話堵在心裏,一句話都說不出,思緒瞬間混亂。


    朧月緊盯林潛欲言又止的模樣數秒,奈何對方始終不開口,朧月出於尊重提示:“想說什麽就說!如今是合作關係,我不會主動侵犯你的內心想法!”


    林潛與朧月對視許久,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朧月轉身離開,向六人走去。


    林潛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一絲不甘湧上心頭:你又要跑路!不對,我幹嘛說又?隨即追了上去:“我有話跟你說!”


    林潛繼續上前,拉住朧月手腕,走到大樹下,一手撐在大樹上,生怕朧月繼續跑路:“我...我...”想說的話如鯁在喉,一撫額頭,尷尬的笑笑,放下情緒,一轉性子,低下腦袋又再次抬起,為難的齜牙笑道:“師父,你這黑槍不行,啥能力都沒有,跟普通武器有什麽區別?”林潛被自己無語住,沒話找話,自然的又接上一句,“不會還在因為我給你錄小視頻生氣?”林潛扭過頭去,真想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朧月被林潛的話給震驚的瞬間呆住,眼神上下飄忽:“你...你不會是尷尬到難開口,所以轉移話題吧?”


    “不是不是!真是為了武具的事,還有,上次錄視頻的事,你心情好點沒?雖然光著,但是你全身被光覆蓋,也不算看光,對吧。”林潛再次扭過頭去被自己心口不一無語住。


    “你還敢提這事!”朧月瞬間轉變,再不提臥底之事,抬頭正要一手朝林潛腦殼拍下去,又覺不適!無奈的閉起雙眼,朝林潛肩臂重重拍下:“好了,氣也解了,此事以後莫要再提。”


    林潛竟也不躲:“師父你要是還氣那就給你打,打完能給我換把武器麽,求求了。”林潛雙手合十,將臥底之事很默契的配合朧月拋之腦後。


    朧月看著林潛頓時順眼多了,心底一絲怪異情緒攀升心頭:“你不會用,走遠點,我示範給你看!”


    “好好,我走遠點。”


    沒想到走遠點就是後退一步!


    林潛沒臉沒皮樣子,朧月看著無可奈何。


    朧月接過黑槍,鬆了口氣道:“這是軍將級武器,超稀有級別,能力隨主人意誌而動,沒有顯現能力是因為你太弱或者不熟練。”說罷,他便往槍內注入靈驅力,瞬間,一隻靈光形態巨龍從槍身上飛出,逐漸變小纏繞在槍身之上,槍身散發暗紅光輝,一記灼熱射線和龍吐息分別從槍尖和巨龍口中往兩個方向的目標射出,衝擊千米,所過之處發出陣陣巨響,大樹紛紛倒地,巨石洞穿。


    “槍尖方向是機動性調整,龍口方向隨主人心意而動。”


    結界之內的眾人,驚訝到爆粗口,瞬間呆若木雞地看著朧月。


    林潛震驚到下巴都要落地:“我靠!這還是槍麽?這不是炮麽!”


    “這槍不認你,我也沒辦法,你要是想換一把也可以,自己去老韓的軍械庫內領。”朧月正要把槍收迴異空間。林潛兩隻手立馬抓住朧月的手腕:“別,師父,是我不識抬舉,您對我這麽好我還嫌棄您的武器,是我的不對,我給您道歉,對不起,是我太冒昧。”林潛賤兮兮的笑著,眾人在共享中一陣吐槽,尤其是肖程宇。


    六人剛見二人從發生矛盾到血光之災再到心平氣和的交談,腦子混亂不堪。


    朧月沒有繼續說話,將黑槍交給林潛,走到六人麵前,解開結界。


    “長官,剛剛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何會和林潛大打出手?”楊城率先勇敢地站出來質問。


    “是啊,長官,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現在又是什麽情況?”上官可行附和道。


    眾人急切的目光牢牢鎖定朧月。


    林潛耳朵靈敏,走上前來,一手攬住朧月脖子笑道:“沒事沒事!我們師徒兩個鬧了點小誤會,誤會已經解開了,關係自然恢複從前。”


    朧月望著林潛,發現便宜徒弟也不是那麽礙眼,手肘一擊:“鬆手!”


    “嘶,疼啊,師父你知不知道心疼人?”


    尷尬化解,朧月命令道:“休息結束!準備迴城!”


    途中二人將臉清洗幹淨,朧月朝林潛丟出一套韓風的衣服。


    兩天兩夜後,眾人坐著途航氣行車迴城,電子版評估發送給老韓,朧月為了眾人的軍用宿舍與韓風起了小爭執,麵對老父親韓風,最終還是妥協下來,新小隊報到完畢,迴到朧月的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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