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傅文君已經打開門,迴頭喊道。


    魏長樂衝過去,順手撿起被殺和尚手中的刀,跟著傅文君衝出門。


    兩人腳下不停,後麵追兵都是厲聲叫喊。


    衝上斜坡,兩名羅漢僧正在那邊值守。


    “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後麵追兵也都衝出門來,緊追不舍,衝著坡上的羅漢僧喊叫道:“他們是奸細,別讓他們跑了1”


    兩名羅漢僧見到魏長樂二人被一群人追趕,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看裝束,迎麵而來的兩人分明也是羅漢僧,怎地變成了奸細?


    但寺內叫聲嘈雜,肯定是出了大事。


    一名羅漢僧已經迅速拔出佩刀,上前兩步,刀鋒指向衝在前麵的傅文君,厲聲道:“停下!”


    “給我刀!”傅文君腳下不停,右手伸過來。


    傅文君是劍修,兵器在手,如虎添翼。


    魏長樂立刻將手中刀遞過去。


    傅文君接過刀,腳下一點,身形飄起,手中大刀幹脆利落地斬向那持刀僧。


    持刀羅漢僧見狀,低喝一聲,抬刀欲擋。


    卻見傅文君手腕一轉,手中刀竟是詭異地繞過對方的刀身,變斬為劃。


    刀光劃過,已經抹過了持刀僧的脖子。


    鮮血噴湧而出,持刀僧手臂依然抬起,但手中刀卻已經落下。


    邊上另一名羅漢僧也是勇猛,暴喝一聲,一個箭步衝向傅文君,一拳打過去。


    “你的對手是我!”


    魏長樂如獵豹般閃出,想也不想,右手握拳,迎向對方的拳頭。


    “砰!”


    雙拳交擊。


    魏長樂隱隱覺得拳頭略有些生疼,卻也僅此而已。


    對方的拳頭卻有清晰的手骨碎裂之聲。


    淒厲的慘叫響起。


    十指連心,指骨碎裂的疼痛絕非常人能忍受。


    魏長樂再待出拳,傅文君卻幹脆利落一刀砍過去,斬斷了那武夫的脖子。


    “走!”


    追兵將至,兩人合力在瞬間擊殺兩名羅漢僧,便即飛奔往北。


    兩人心裏都清楚,懸空寺眾僧發現了奸細,定是要全力追殺。


    這懸空寺是極其隱秘所在,大帥斷不會允許蹤跡泄露出去。


    龍背山廣袤無比,林木茂密,隻要鑽進林中,再想追上便不容易。


    傅文君身法雖快,但魏長樂畢竟隻是二境武夫,速度卻是遠及不上美人師傅。


    而且寺內也不乏好手,一群人在後麵死死盯住。


    “白菩薩就在前麵的林中。”危急時刻,魏長樂並沒有忘記白菩薩。


    如果這群人在林中發現白菩薩,大帥自然不會放過她。


    魏長樂迴頭看了一眼,卻見一道人影腳步如飛,速度奇快,將其他人甩在後麵,越來越近。


    那人紅衣飄動,正是西相。


    他心下一沉。


    傅文君說過,紅衣僧是四境武夫,修為不淺,此刻見識到對方如駿馬般的速度,卻是知道四境武夫的實力著實了得。


    如果傅文君是孤身一人,興許還能躲過。


    但自己隻是二境,速度卻無法與那紅衣僧相比。


    眼見得紅衣僧越來越近,傅文君卻是停下腳步,沉聲道:“找到白菩薩,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


    “不行!”魏長樂心知傅文君這是要留下擋住紅衣僧,為自己爭取時間,“師傅,我們衝進林子裏,他們未必能追上。”


    傅文君卻以不容商量的語氣道:“快走!”


    她手握大刀,卻是一步步迎向紅衣僧。


    魏長樂微一猶豫,卻並不獨自逃生,反倒是跟上前去,站到傅文君身邊。


    “你做什麽?”傅文君瞥了一眼,怒道:“為何不走?”


    魏長樂淡然一笑,道:“你若有事,我也走不了。而且我沒有丟下女人自己逃生的習慣。”


    “蠢貨!”傅文君歎道:“你想死在這裏?”


    “要死一起死,我絕不讓你孤身一人。”魏長樂也是堅定道:“我們若真是死在這裏,懸空寺一個人也活不了。”


    傅文君淡淡道:“你是派孟波去找援兵?”


    “若是再等上一天,他們也許就能趕到了。”魏長樂苦笑道:“本想著先搞清楚裏麵的情況,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誰知道運氣不好,蹦出來芭蕉那個臭蟲,壞了我的計劃。”


    說話間,那紅衣僧已經追上來,幾步之遙停下步子。


    “阿彌陀佛!”紅衣僧盯住傅文君,平靜道:“不愧是四境劍靈,果然了得!”


    魏長樂聞言,心知美人師傅乃是四境劍修。


    “閣下四境不動,也是了得。”傅文君淡淡道。


    紅衣僧中氣十足,言辭竟是十分客氣道:“兩位藝高人膽大,竟有膽量潛入古寺,貧僧實在欽佩。隻不過鄙寺遠離塵世,不想沾染凡塵汙垢,是以絕不容許任何人泄露這一方淨土的隱秘。”


    “西相這話說得好聽。”魏長樂哈哈一笑,“卻不知你準備如何守住這一方淨土的秘密?殺人滅口嗎?”


    “佛祖慈悲,有好生之德。”紅衣僧平靜道:“兩位隻需放下屠刀,跟隨貧僧迴寺清修便好!”


    魏長樂問道:“如何清修?”


    “寺中有清修之地。”紅衣僧道:“貧僧會安排地方,任何人都不會打擾二位。隻要不出懸空寺,兩位必然平安無事。”


    魏長樂嘿嘿一笑,道:“說白了,不就是要將我們囚禁起來嗎?”


    “塵世滿是汙垢,隱居古刹,豈不是最好的選擇?”紅衣僧笑道:“也許兩位在古刹清修,不受凡塵侵擾,還能修成正果。”


    說話間,後麵一群追兵也都趕上來,二十多號人將魏長樂二人團團圍在中間。


    “老和尚,別他媽和我說這套鬼話。”魏長樂聲音變冷,“這世間最肮髒的地方,你們這懸空寺肯定算一個。老子要吃肉喝酒,可從來沒想過什麽清修。”


    紅衣僧身後一人恨聲道:“西相,這兩個狗賊昨夜殺了芭蕉,方才又殺死了降龍,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說話之人卻正是伏虎羅漢。


    傅文君終於開口道:“我想知道,你們口中的聖國,到底是哪個國?”


    四周頓時一陣騷動。


    傅文君披著大氅戴著麵具,眾僧隻以為是男子。


    此刻一開口,才知道是女人。


    紅衣僧倒是淡定,歎道:“貧僧眼拙,直到剛剛才瞧出你是女施主。”


    “她.....她是女人!”伏虎羅漢也是吃驚。


    紅衣僧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他們住在禪院,你們一群人竟沒識破有女人混在其中,當真是愚蠢透頂。”


    “西相,屬下駑鈍!”


    紅衣僧直視傅文君,竟是道:“歸雲莊主親臨懸空寺,未能禮遇,還請勿怪!”


    魏長樂倒是想不到紅衣僧眼睛如此毒辣。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傅文君直接承認。


    “前番呂梁三鬼截殺莊主,卻自尋死路。”紅衣僧笑道:“白胡子率領上百部眾突襲歸雲莊,卻也幾乎落得全軍覆沒下場。傅莊主女中豪傑,著實令人欽佩。”


    傅文君冷笑道:“你們幾次三番想取我性命,都未能得逞,是否很失望?”


    “莊主錯了。”紅衣僧搖搖頭,真誠道:“馬靖良對莊主確實是想殺之而後快。但貧僧斷無取莊主性命之心。”


    魏長樂冷笑道:“你們一丘之貉,有什麽區別?”


    “呂梁三鬼是馬靖良出銀子,讓大帥派人雇傭。”紅衣僧緩緩道:“白胡子帶人突襲,同樣是馬靖良向大帥提出請求,大帥才令貧僧安排。貧僧與莊主無仇無怨,隻是奉命行事。”


    “你沒必要向我解釋!”


    紅衣僧誠懇道:“貧僧必須向莊主解釋,以免莊主誤會。”


    傅文君刀鋒掃過眾僧,嘲諷道:“這難道也是誤會?”


    “確實是誤會。”紅衣僧點頭道:“如果知道是莊主親臨,貧僧隻會相迎,絕不會刀兵相見。”


    傅文君“哦”了一聲。


    “因為貧僧和莊主有同樣的誌願。”紅衣僧道:“而且貧僧相信,我們非但不是敵人,甚至可以成為朋友。”


    魏長樂聽得此言,心中詫異,卻不知道這紅衣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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