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華終於在這個春天沒結束前,找到了在巷子裏對我下手的人的線索。≥≦他約我到一個胡同裏的茶館見麵。


    到那裏,他正在吃炸醬麵,說給我叫一碗,我說不用了。


    坐定後,我說:“謝謝你這麽久沒有放棄。”


    “謝什麽啊,我答應曾老弟的事情,一定要辦!我才不好意思呢,拖了這麽久。”


    “嗯,非常感謝你。”


    “我們倆就不用這麽客氣了。我讓以前的一個手下去查了,根據你提供的特征,黃頭,手上紋了一個白虎的頭,確實有這麽一個小混混,是福建人,常年在胡同裏偷雞摸狗的,每天都要到靈境胡同的青春網吧上網,背後沒什麽實力,就一小嘍囉。”


    “行,辛苦你了。”


    “曾老弟需要我幫忙嗎?要收拾這個小子,隻需要一句話,弄斷一支胳膊半條腿的,易如反掌。”


    “不用,謝謝你的好意,我隻是想跟他談談。”


    “那好,隻要曾老弟需要幫忙,就吱個聲兒。”


    當天晚上,我來到胡同裏的青春網吧蹲點,大概十點,那黃頭跟幾個小混混進了網吧。


    兩個小時後,黃頭站起來跟那幾個同伴打了個招唿,自己單獨出來了。


    他在網吧門口摸出一支煙,點燃後猛吸一口,然後踱步往胡同深處走去。


    我跟在他後麵,到了無人的地方,我走上前去問:“兄弟,能借個火嗎?”


    “哦。”他摸出打火機。


    我乘機一記重拳砸在他臉上,這廝應聲倒地。


    我騎在他身上,鎖住他的右手。


    “我兜裏的錢都給你,別殺我!”他顫顫巍巍。


    “錢你自己留著,今天我不是劫財的。”


    “那你劫什麽,哥們兒,放過我好不好,我家裏還有老母和妹妹,求求你了。”


    “你現在想到你老母和妹妹了,你他媽的做壞事的時候怎麽沒想到。”


    “師兄請亮明身份,哪條道上的,我哪裏惹到師兄了。”


    “我也不為難你,還記得文科大學那巷子裏的事情嗎?”


    這廝突然像老電影裏麵的漢奸一樣淫笑起來:“哦哦哦,當然記得,那妞簡直是極品啊,我的手現在都還記得她光滑細膩的皮膚,可惜我們的好事被一個突然殺出來的****破壞了。怎麽,你是那小妞請來報複的吧,我告訴你,這事可跟我沒半毛錢關係,而且你那女朋友不是也沒啥事兒嗎?”


    我從後麵扇了他一耳光,他哎喲喲直叫喚。


    把他的手鉗得更緊:“快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來對付我的,不說,你這條手就廢了。”


    “師兄你慢點,對付你?我什麽時候要對付你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在那巷子裏被你們打暈的人,那個被你們捅傷的人是我兄弟。老子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你囉嗦,你要不說,就跟你這支手說再見吧。”


    我一用力,這廝直哆嗦:“哎喲,別別別,我說,什麽都說。有一個哥們兒,說他女朋友出軌,讓我帶著幾個兄弟去報複一下,把那女的辦了。他給了我那女的詳細信息,我們就找上了,那天晚上跟蹤她到了那巷子裏麵,然後……然後你都知道了後麵生的事情了。”


    當時遇到偷襲之前,聽到他們說了一句:“就是他!”現在想起,應該是“就是她!”他們自始至終都是針對付文心,而不是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趕快告訴我,是誰讓你來報複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麽。”


    “那他長什麽樣?”


    “一個矮子,有點胖,左耳戴著耳釘。”


    “繼續說,大概多高?還有什麽特點?”


    “可能……可能一米六吧,額頭上那一卷染過色,紅不溜秋的那種顏色,我隻知道這些了。”


    我再次扭緊他的胳膊,想讓他多吐一點。


    “哎喲喲,哥,輕點輕點,這個小子我知道他經常去望京的696地道飆車。”


    “什麽696地道?”


    “696,你懂的,兩女一男。望京那邊有一個巨大的地下車庫,被砌成了賽道,那地方神秘兮兮的,據說被一個官二代買下來的,平時各種二代在那飆車玩,下麵有酒吧、炮房,每天晚上通宵不眠,你懂的,都是那些二代們瘋狂的地方。”


    “那這個696地道在望京什麽地方?”


    “哥,你這就問倒我了,上次跟他見麵,是在天橋上,據說這地道隻有他們圈子的人知道,入口非常隱秘,還需要暗號,我這個檔次的人,怎麽夠格啊。”


    “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哥,我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我起身狠狠踢了他一腳,隨即離開了胡同。


    按照黃頭的描述,我實在想不起在生活中有這樣一個小胖子跟我或者付文心有過節。


    我與付文心知根知底,她在北京哪來什麽男朋友,那小胖子說什麽女朋友出軌想報複,純屬胡謅。


    這背後的秘密,隻有找到那小胖子,才能迎刃而解。


    打通袁正的電話,那邊傳來慵懶的聲音:“小宇宙,你這麽晚不睡,是要幹嘛?”


    “我有點事情要找你,明天你在公司嗎?我去公司找你。”


    “也好,我正打算這兩天抽空去找你說點事情呢,那正好,你明天來我辦公室吧。”


    原石集團主營房地產和大宗進口商品,總部辦公室在國貿最高端的寫字樓裏。進進出出需要刷卡,我去了,袁正當然是到門口迎接。


    他臉上比以前明顯多了一些疲態,見到我,神采飛揚:“這幾天忙到快吐血了,看到你,我終於迴了點血。你跟那空姐怎麽樣了,什麽時候也介紹給兄弟們認識一下啊。”


    “什麽空姐,早就玩完了,別貧嘴,跟你說點正事。”


    “走,去辦公室。”


    一路上,不停有穿著製服的員工路過我們身邊,叫著“小袁總”。


    “小袁總?我怎麽覺得這麽搞笑。”


    “還不是為了跟那老爺子區分一下。”


    袁正的辦公室真他媽的文藝,簡潔中帶著自然氣息,所有家具質感上乘,沒有一絲土豪風。


    站在落地窗前,北京cbd建築群盡收眼底,他過來指著我辦公的地方說:“你在那破地兒辦公吧,你看,我每天都能俯視你,哈哈。都說了讓你來幫我幹,你又不願意,還怕我虧待你不成?”


    “你們這些高端行業我可幹不了。”


    這時一個身材姣好的女秘書進來問我喝什麽,袁正知道我的習慣,說:“礦泉水。”


    看到他辦公桌上還放著宿舍仨的合影,還有我們去川西時的照片。


    我拿起那張照片端詳著,付文心、梅哥、徐璐蹲在前麵,f4、袁正站在後麵,把野花野草放到她們三頭上,我們的笑容沒有瑕疵。


    “還記得這張照片嗎?我們在康定拍的。當時剛進康定邊界,那裏美如畫啊,付文心都舍不得離開。”


    “我還是記不起那幾天生的事情,那次在巷子裏頭部受到重創之後,好像腦子裏的一條內存被打掉了,怎麽都想不起那幾天生的事情。”


    “沒事,專家不是說過嗎,總有一天會恢複,不要急,有點耐心。”


    女秘書雙手遞給我一瓶依雲,我扭開瓶蓋喝了一口,說:“我來找你就是跟這個事情有關。”


    “哦?你查了什麽線索了。”


    “昨天跟王佩華聊過了,他幫我找到了在巷子裏襲擊我的人,原來那群人並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付文心。”


    我將昨天去找黃頭的前前後後告訴了袁正。


    他一邊聽一邊思索,我講完後,他說:“696地道,我知道在哪裏,小屁孩玩的地方,以前倒是經常去,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去了。那個地方的入口挺隱秘,平時根本沒有人知道裏麵還有一個世界。一到半夜,各種跑車就嗖嗖地鑽進去了。現在覺得那地兒沒什麽意思。”


    “我想來想去都不認識黃頭所說的小胖子是誰,我隻能找到他,問個究竟。”


    “為確保安全,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必須一個人去,你把那什麽什麽傻逼地道的位置告訴我就可以了。”


    袁正聽我這麽堅決,便不再堅持:“那好,你自己小心,遇到需要幫助的事馬上給我電話,我十分鍾之內趕到。我畫張地圖給你,至於入口的暗號,每一周都在變,不過沒關係,我雖然不去玩了,但還是這個圈子的人,你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將暗號給你。”


    “感激的話我就不說了,小袁總,我就知道你小子給力。等我辦完事情,請你吃飯。”


    他讓我中午留下來陪他吃工作餐,順便給我一條新聞線索。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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