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教裏,梵天是萬物之神,代表宇宙意誌。


    我們的世界不過是梵天的一個夢,每隔4萬年,梵天醒一次。他一醒,這個世界就幻滅了,直到梵天再次入睡,新的世界才從新開始孕育。


    有時,錯覺自己便是夢裏毫不起眼的塵埃,所有的堅持,都是笑柄。


    從來沒有鼓起勇氣對付文心說出過自己的真實感受,到今天,連去問女生的電話號碼都沒有勇氣,在兩性關係上,我如此懦弱膽小,注定是個失敗者。


    晚上,叫了一份簡餐,吃完後開始看會議的資料,為第二天的會議做準備。


    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隻給我一串阿拉伯數字,我怎麽知道你叫什麽。“


    我心髒一陣顫栗,知道是她,急忙迴了一條很官方的短信:“你好,我叫曾小宇,請問你貴姓。”


    過了片刻,她迴我:“我叫sandy,查了一下你的資料,是個作家啊,看到你第一眼就有料到。”


    “算不上作家,偶爾亂寫寫。”


    “還挺謙虛嘛,能不能送本你的書給我。”


    “這次手上沒有,下次可以嗎?”


    “你怎麽知道我們還有下次?”


    “為什麽我們沒有下次?”


    “看在你這麽自信的份上,給你一次見麵的機會吧。”


    她說她在香格裏拉酒店,讓我過去陪她喝一杯咖啡。


    打車到那裏,先在樓下的咖啡廳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我邁出了步伐,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情懷。這一去,將會發生什麽,不再有精力去思考。


    我發信息告訴她我在咖啡廳等她,然後開始了心跳加速的等待。


    抬頭的瞬間,突然看到櫥窗外站著一個詭異的人影,像孤魂野鬼似的貼在玻璃上看著我,那張熟悉的臉和猥瑣不堪的笑容,如往日一般。


    他怎麽會在這裏?於越!


    我再定睛一看,那裏什麽人都沒有,也許是過於緊張加上燈光的反射讓人產生了幻覺。


    她穿著低胸的連衣裙,比在飛機上更性感。


    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勇氣——我一定要跟她發生點什麽。


    波蘭女詩人維斯瓦娃辛波絲卡在詩中寫到:


    有一些跡象和信號存在,


    即使他們尚無法解讀。


    也許在三年前


    或者就在上個星期二


    有某片葉子飄舞於


    肩與肩之間?


    有東西掉了又撿了起來?


    天曉得,也許是那個


    消失於童年灌木叢中的球?


    這新加坡涼悠悠的夜晚,我仿佛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找到了“童年灌木叢中的球”。


    我們喝著咖啡,看著她笑。


    她問我笑什麽。


    我說看著你高興,所以笑。


    “我在飛機上漂亮,還是現在漂亮?”


    “飛機上的你,就像高樹上的蘋果,誘人,卻又拒人於千裏之外。”


    “那現在的我是不是就是路邊的蘋果,跳起來就能摘到啊?”


    “不是,現在的你就是你,一個跟我喝咖啡的漂亮的姑娘。”


    “還以為你又要打一個什麽高端的比喻,聽說自古才子多風流,你風流嗎?”


    “我不是才子,所以風流不起來。”


    “我喜歡不風流的才子。”她笑起來像一朵雛菊開在初秋的晨曦裏。跟她職業性的服務微笑大相徑庭,在這繁華的都市裏,這個笑容讓我迴到了久違的故土。


    咖啡喝完了,其實我的咖啡早就喝完,隻是假裝拿著杯子做個樣子,等著她的後續決定。


    她也喝完了,我鼓起勇氣說:“不早了,我送你迴房間吧。”


    “好吧。”


    我仿佛踩著柔軟的雲朵來到她的房間,她身上的芳香縈繞四周,按電梯時不小心碰到了她光潔的肌膚,心髒瞬間砰砰跳動。我卻故意裝作鎮定。


    走進房間裏,她打開電視說:“看會兒電視吧。”


    我“嗯”了一下,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眼睛看著電視,但腦子裏根本不知道電視上播的什麽。


    她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後,把燈光調暗,自個兒鑽進了被子裏。


    她在被子裏脫掉了裙子,卻一聲不吭,悄悄地躺在那裏。


    一個女人不忌諱當著一個男人脫掉睡衣,至少說明她對這個男人不反感。


    不知道什麽力量推動著我到了她的身邊。


    她抱著抱枕,微閉著雙眸,紅唇輕輕地抿著。


    撫摸著她光滑的肩膀和背脊,就像童年時代撫摸著盆裏漂亮的錦鯉。


    我更加大膽,拿掉了她胸前的抱枕,雙手探向了那篇富饒的地域,那是讓無數男人夢迴故裏的沃土,這是地獄的蘋果,也是天堂的瓊漿,讓人感到充實。


    輕吻她的脖子,然後像翻土的老農,仔細地探索她每一寸肌膚。


    我墜入了梵天的春夢裏,我希望梵天再做4萬年的夢,不要醒來。


    這是我的第二個女人,她和薈不一樣,薈教會了我如何攀登遙不可及的高峰,她教會了站在高峰之巔,遙望更遠的風景。


    她的氣息喚醒了隱藏在體內狂躁的東西,**像猛獸衝出了牢籠。


    進入了一個覬覦已久的領域,溫暖的氣流包裹著身體,像初春午後的暖陽,讓人愜意而戰栗。


    那是無眠的晚上,房間裏反複上演著快樂的歌謠,這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籟,或地動山搖,或舒緩流暢,聲與舞同時起始,同時終結。


    早上,我摟著她問:“是不是經常遇到給你亂塞紙條的男人?”


    她在懷裏微笑著說:“笨蛋,你是第一個,別人都直接要我的電話號碼。”


    “那每個你都給他們電話嗎?”


    “那你是不是每次都要給美女空姐遞紙條呢?”


    “當然不是。”


    “那不就對了,你還需要更深地了解我。”


    “好,我覺得也是,現在我就深入了解你。”我特意強調了“深入”兩個字。


    她罵我壞蛋,我強硬把她死死鉗在了身體下……


    她起床後開始化妝,我從後麵摟著她,她說今天還要飛日本。


    我問這算是ons嗎。


    她隻是笑,沒有迴答。


    過了片刻說:“等我去北京再找你。”


    “那你留一件禮物給我吧,等你下次來北京我還你。”


    她說好吧,然後給了我一隻她的絲襪,調皮而認真地說:“想我的時候就拿出來玩玩,答應我,不要約別的女生,不然我不見你了。”


    “我答應你,以後隻玩你的絲襪。”


    她輕輕地咬了一下我的鼻尖說:“我還有一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應我。”


    “你說。”


    “可不可以把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寫下來,要寫所有的細節。”


    “為什麽?你想留個紀念?”


    “不是,我喜歡看,答應我好不好?”


    “這算個小癖好嗎?”


    “算是吧。”


    其實我心裏明白,她,隻是生活的一個插曲。我也隻是她寂寞時的一個玩伴,僅此而已。


    一場靈與肉的旅程,這一切開始了,也許就這樣結束,但我希望不要那麽早早結束,她已經烙印在了我敏感的世界裏。


    迴北京那天,昏暗的烏雲壓在城頭,我望著天空,竟然對她有些期盼,不知此時,她正飛在何方。希望她到北京的時候能聯係我,有一隻絲襪需要還給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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