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顏被靳殊離太過於侵略的眼神看的心內一慌,忍不住別開頭,又忍不住迴頭看靳殊離一眼,瞬間就被靳殊離丹鳳眼裏的炙熱思念俘獲,心想著原來不止是她一個人思念。


    「小姐,小姐,你在哪兒?」遠處一個丫鬟大聲喊道,張靈顏一驚,手中的玉笛從手中滑落,她微微側過臉龐望了靳殊離一眼,提著裙擺人就跑了。


    靳殊離凝望著張靈顏離開的方向,走過去撿起地上遺落的玉笛,夜晚的宮殿雖然不如白天一般明晰可見,宮殿的簷角掛著一串一串的燈籠,在加上天空圓月的清輝,靳殊離能清楚看清楚那一座宮殿,他踱步走過去,看見牌匾上用燙金的大字寫著『坤林宮』,雖然是南楚國的文字,靳殊離之前有特意學過各國的文字,他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自然也就認識南楚國的文字。


    「那個誰,晚上不好好在宮殿裏執勤。」一個公公看見西門角站著個人,拿著手中的浮塵尖聲細氣的斥責道。他還當是太後宮殿裏當差的那個小太監。因為站得遠,老花眼不大看得清楚。


    隻能從黑暗的輪廓看出是一個男人的輪廓。


    等那公公走進來,透過簷角的朦朧的宮燈,才稍微看清楚青年清貴的服飾和高挑的身材,等那青年轉過身來,挺拔欣長的身材,穿著一身絳紅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黑金邊祥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祥雲寬邊錦帶,紅玉壓袍,外麵罩著一件同色的披風,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俊秀絕倫的麵容上,一雙往上揚的丹鳳眼淡漠如水,高挺的鼻樑,因為背光,打下一道陰影,不怒自威。


    等那公公看清楚他的服飾,麵容也沒有看清就已經身子半彎,顫慄著,內心忐忑的賠罪道:「瞧我這不中用的老花眼,差點得罪了貴人,長了還不如不長,這位貴人您怎麽在這當口吹風,更深露重的。」


    這公公顯然是個老人精了,一發現情況不對,傲慢的態度馬上變得卑躬屈膝起來,看上去是罵自己的一番話裏,帶著幾分辯白和故作的關切。


    靳殊離並沒有追究這公公的失禮之處,詢問道:「誰住在這裏?」


    那公公聽靳殊離這一番話,也就知道麵前的這人不是皇宮的那些主子,不過他絲毫不敢怠慢,他大概猜出來,麵前的這位青年應該是月矅國的使臣,飛快覷了麵前的豐神俊秀的青年一眼,恭敬說道:「這兒是太後娘娘居住的坤林宮。」


    靳殊離眼神幽幽的,情緒複雜,難不成清清身穿的是南楚國的公主還是宮女?看清清的眉眼似乎隻跟現代有三分相似。靳殊離還當柳清菡跟他一般也是身穿,要不是她在晚上吹笛子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她。


    靳殊離嘆息一聲,是他連累了她,要不是在現代的時候為了趕來救他,害的她被人從腦袋一聲悶棍的,也就不會穿越到古代。說不準她現在早就升職成為大公司的一名精幹的女員工。


    他愧疚但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她能陪著他穿越千年,本身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就如他一直深信,本來跟他沒有交集的她,能夠互相遇見本來就是深深的緣分。


    他不再是那個被人掌控在手心裏的沒有實權的私生子,而是月矅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攝政王,再過一段日子,那所謂的『一人』也會被他牢牢的踩在腳底下,他會給她更多的補償。


    那公公看靳殊離半響不發一言的,威勢沉重的他根本不敢抬頭和唿吸,公公急忙小心翼翼道:「奴才不打擾這位貴人,先行退下了。」


    靳殊離微微頜了下首,手背在身後離開了。


    靳殊離迴到安置他們的宮殿,在拐角處遇到了正要出來找他的靳清越。


    靳清越滿臉的不虞,但是他在外頭什麽都沒有說,直到兩人走進了房屋,外頭守著武功高強的護衛。靳清越才開始發難了。


    「皇叔,你到哪裏去了?連個人都不帶,我知道你武功超群,但是畢竟這是外麵,並不是月矅國皇宮。」靳清越皺眉埋怨說道,他這皇叔什麽都好,就是他過於一意孤行,太過自負了。


    「無事。」靳殊離撩開袍角瀟灑坐下,透過燭光,仔細看著玉笛的紋路,看這玉笛的材質紋路和做工,應該是一塊上好的玉,看來清清現在過的還不錯,她並沒有受苦。


    靳殊離沒有高興多久,突然眉眼凜冽一蹙,想起在現代的時候,清清說要是她能穿越一定要廣開後宮的豪邁宣言。要是他時刻陪在她身邊,她自然是會收斂一二。現在還指不定瘋成什麽樣子。


    他自然希望清清換了一個時空也不要受苦了,但是依著她那種性格,又生在有錢有勢的人家,指不定招惹什麽人,靳殊離陷入深思。


    靳清越還以為他皇叔又在籌謀什麽,心內一哂,真覺得他活的真累,反正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明白過他的心思。


    不過靳清越眼神定格在靳殊離手裏把玩的玉笛,看出這玉笛根本不是靳殊離的東西,他雖然奇怪,故意開玩笑揶揄說道:「皇叔,你不會是跟人私相授受,那個姑娘送你的?」


    說實在話,憑著靳殊離的出色的外貌和尊貴的的身份,自然是不愁沒有女人,可惜靳殊離三十歲的年紀還沒有娶妻就算了,對著爬床的女人心情一個不好,就是拔刀,傳出殘暴的名聲,弄得後麵別說是爬床的就連拋媚眼近身的女人都沒有。整個一個鬼見愁。


    靳殊離斜斜看了靳清越一眼說道:「迴去自己房間裏休息吧。」這明確是在趕人了,靳清越有些鬱悶,實在是覺得皇叔的反應太過於淡定無趣了,連個玩笑都不會開,白瞎了他那一副好皮囊。


    「等等。」靳殊離叫住靳清越。


    「皇叔還有何事?」靳清越心裏吐槽靳殊離,笑嘻嘻迴頭輕浮說道,虛虛拱手,怎麽看怎麽不正經。


    「這玉笛你去查查是誰的?還有南楚國的太後最近召了什麽人陪伴?那些人的底細本王要清清楚楚的。」靳殊離挑起的丹鳳眼冷冷淡淡的,威勢陡然一升,有些嬉皮賴臉的靳清越立刻端正自己的態度,收斂自己的表情。


    ……


    月矅國的攝政王靳殊離欲迎娶張閣老的的孫女張靈顏的消息不脛而走,就跟平底一聲驚雷,沉默寡言的攝政王當著眾位大臣的麵求娶,別說明宣帝就是各位大臣也是一臉懵然。


    攝政王靳殊離親自在大殿上,表示願意跟南楚國結秦晉之好,明宣帝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南楚國的兵力沒有月矅國彪悍強盛,能有這麽一個強大的盟友,雖然帶著許多危險和不安定,不過顯然是利大於弊。


    明宣帝稍微端著一下,顯然是報復之前攝政王目中無人的倨傲態度,不過攝政王再求娶,明宣帝就立馬下旨賜婚。明宣帝把握這個尺度拿喬,但是心底裏是極為贊同這場婚事。


    為了表示明宣帝的誠意,明宣帝還賜了張靈顏公主的封號名為『熙和』,添了一大筆的嫁妝,太後又給添了一筆,在加上張閣老家的,誰能有貴女張靈顏嫁的好,嫁妝十裏,還沒有開始舉辦婚禮就被人艷羨的。


    這私底下,京都的那個貴女不羨慕張靈顏,本來看她及笄了還遲遲不定下婚事,還有些人想要看張靈顏笑話的,哪知道張靈顏一個不注意就被月矅國的攝政王看中的。


    這月矅國的攝政王是誰?誰人不知是月矅國真正的掌權人,那個皇帝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雖然是遠離自己國家,嫁過去一下子就是最為尊貴的女人,誰不艷羨的。


    宮中的言論紛紛的,民間更是各種各樣的言論,說是這驍勇善戰的攝政王看見張閣老家的孫女驚為天人的,一見鍾情,還有說兩個人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緣分綁在一起,就跟話本的故事似的,比話本裏的故事還要離奇。為百姓津津樂道的。


    當然有人喜,自然就有人憂,這納蘭家的公子聽見這麽消息的時候,直接把自己的屋子給砸了個稀巴爛的,喝了個爛醉,跑到張家外頭叫人,張家讓人轟了他出去。


    百姓一個個八卦之心就被這麽燃燒起來。


    張閣老也覺得這納蘭家的公子實在是不像話,虧他之前還以為這位公子還算是青年俊傑的,曾經有過一些念頭想要把孫女許配給這位公子的,哪知道他如此不知禮數的。


    本來張閣老還一直愁自己孫女的婚事,哪想到這攝政王會當著群臣的麵子求娶,旁邊的官員一個個故意跟他道喜,他還擔憂自己孫女不肯嫁。


    迴了家,探了探孫女的口風,哪知道從來說話坦坦蕩蕩的孫女突然有了小女兒家的嬌態和害羞的,這一問可就了不得了,原來這孫女的心上人正是月矅國的攝政王的。


    張閣老還是頗為欣慰的,不過他念頭一轉,對著私底下的孫女交代說道:「以後,這位攝政王隻怕是要登九五之尊的寶殿,你可想好了?」


    言外之意是,要是嫁的人的家世不如她們家,又在他眼皮底下的,張閣老就是拚了這把老骨頭也不會讓張靈顏受委屈的,可是張靈顏現在嫁的人可是以後月矅國的九五之尊,家世如此高貴,張閣老不僅不能插手而且以後這人的隻怕是不止她一個女人的。


    張靈顏還算是聰慧,自然從張閣老的話裏聽明白了。


    張靈顏低頭重重點了頭:「孫女隻願意嫁給他一個,不論以後如何,孫女也不會後悔的。」


    ……


    馬素淩搬進了司馬驍翊幫她置辦的宅院裏,終日等啊等也沒有見到司馬驍翊的半個人影,整天跟怨婦似的,接著又聽見外頭盛傳的張靈顏要嫁人的消息,嫁的還是月矅國的攝政王靳殊離。


    馬素淩那個羨慕嫉妒恨的,咬牙當場就被屋子裏的好幾樣不大名貴的物件砸了,也就出個氣,要她砸那些名貴的東西她也硬不下心腸的。


    她當然是不平衡了,自她跟張靈顏作為傾城三姝美貌齊名,表麵看上去並不在意這種虛名的,實際私底下她不僅在乎而且暗中經常較勁兒。不管是婦德婦功,還是什麽她到是力爭上遊的,就是為了把張靈顏給比下去。


    可是不管她多麽努力,因為家世和不是嫡出的緣故,她總是矮了張靈顏一截的,她是庶女被她爹當做聯姻的工具,而這張靈顏自小就被張閣老一家捧在手心裏的,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馬素淩本來就心胸狹窄的得很,能過得去才怪,她就是那一批看張靈顏及笄等著看她笑話的人,結果人家的笑話沒有見著,反倒是要氣的她要仰倒了。


    最令她氣憤的是,她比不過人家有家世的貴女就算了,就連一個門第低微,當她丫鬟還不夠格的農家女也能有這麽大的造化,怎麽蒼天偏偏就這麽不公平,對她這麽刻薄。


    「小姐,李掌事來了。」藍笙走進來高興說道,馬素淩身邊有兩個貼身丫鬟,也就數藍笙最為機靈,這種令人高興的消息,每一迴是她搶著告訴馬素淩的,懷的消息都是推給旁人。


    果然馬素淩十分喜悅,稍微整了整頭髮出去了。


    這李掌事不是普通人家的掌事,是齊親王府掌事,馬素淩自然知道要好好的巴結對方。


    李掌事則是知道錦上添花算什麽,雪中送炭才是會讓人銘記的恩情,他猜測這幾天世子爺太過於繁忙了才沒法子過來,並不是不想過來,但是落在馬素淩的眼裏可不就是冷落了。


    李掌事稍微跟馬素淩說了一些寬慰的話,比如世子爺最近被皇上委以重任,並不是不想過來,聽在馬素淩耳裏還以為司馬驍翊果真對她有幾分意思。又聽見司馬驍翊現在更是被皇上視為大紅人的,以後自己就算是嫁給他當一個小小的侍妾也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的。


    一個想要施與小恩小惠的,一個想要刻意討好,自然是一拍即合的。


    「奴家在這宅院裏到是沒有什麽的,願意等世子爺過來,不管哪一天都可以,隻是還希望李掌事能多為提醒,不然世子爺貴人多忘事,要是把奴家孤零零的一個人忘了,奴家可如何是好。」馬素淩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


    「還請夫人放寬心了,世子爺最是重情義的人,等忙過這一陣,我再提醒世子爺幾句。」李掌事溫聲說道。


    「哎,奴家可就等李掌事好消息,不過呢,這些還請李管事收下。」馬素淩聽李掌事這麽說總算是有些放心了。李掌櫃看馬素淩塞過來的一個錢袋,麵上的態度更是殷切軟和。自然是答應要幫忙了。


    ……


    柳清菡近段日子還算是逍遙的很,這盯著她身上目光的齊親王妃沈如茵因為跟沈容雨兩姐妹的內鬥根本分不出心神,她最近的情況岌岌可危的,齊親王對她早就不如之前的信賴和寵幸了,根本沒辦法伸出手來找茬。


    柳清菡時常出門去料理搬到京都的黃鶴樓,因為怕她辛苦,這裝修的事情,司馬驍翊幾乎都攬在他自己身上,其他的地方,柳清菡交代好,阿壯幾乎都能處理妥當的。


    因此柳清菡幾乎就沒有出什麽心神,經常跟蕭珠珠,聶青青,黃雅楠幾個一起玩樂。


    最令她驚喜的是,司馬驍翊還給她在他們的宅院裏挖了一個很大的荷塘,就連荷塘裏的荷花也是從遠處新鮮移過來的,十分耗費勞力物力。


    因為這一件事情,司馬驍翊還被他的政敵參了一本,不過後來大概是明宣帝是看重他最近的出色的辦事能力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司馬驍翊不要的太過於奢侈了。按規格辦事的。


    問題是根本就沒上行下效的人,根本就沒有人跟司馬驍翊一般直接讓人開挖荷塘的例子的,也沒有人直接把一大塘子的荷花移過去的先例,這按規格,根本就沒有什麽定論的,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當然柳清菡是很後麵才知道司馬驍翊被參的事情了。


    司馬驍翊最近庶務也沒有那麽繁雜了,該處理的都差不多處理了,清閑起來,也能好好的陪伴柳清菡了。


    一大清早的,司馬驍翊休沐在家,給柳清菡罩上一件狐皮裘衣大氅,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的。


    還要特意用輕紗蒙上眼睛,柳清菡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自然十分配合。


    其實蒙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是十分沒有安全感的,不過當柳清菡把手搭在司馬驍翊的粗糲寬厚的大掌裏,不知為何,竟然一點也不慌亂,十分信賴他,又覺得輕鬆好玩。


    司馬驍翊看著柳清菡白皙瑩潤的小臉滿是信賴之色,就是堅硬如鐵的心腸也要化成一灘水。


    ------題外話------


    學校一天突然沒電,手裏沒信號,去外麵人全滿了,要氣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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