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之間,妖修全滅,這就是天玄境的實力嗎?


    看著眼前血光湧動,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了一陣陰霾,商隊之中,有不少修煉者無法承受眼前的血腥,躺倒在了地上。


    黃金十二線的學子也都是搖籃裏的孩子,他們雖然經常戰鬥,也都造成一些血的傷痕,但是眼前這頃刻間形成的血雨,就算是他們都覺得胃裏極為難受。


    此刻,周春風已經被妖撫從小世界之中放了出來,他看著眼前的血腥,全身忍不住地顫抖起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很少會主動出手殺人。


    就連之前的妖修,他倒隻是打暈,然後掠取他們身上的寶物,倘若不是對人嫉恨到了一種程度,他是絕對不會主動殺人的。


    然而,眼前,妖撫翻手將這些妖修拍死,冷血無情,仿佛在她的眼中,這些螻蟻存在與否毫無意義,這種感覺讓周春風極為排斥,萬物皆有靈,與其讓他人以死解脫,還不如讓他們在罪惡中長存,囚禁在昏黑的絕望之中。


    “傷亡人數。”妖撫突然出現在周春風的身後冷不丁地說道。


    原本周春風有幾分欣賞妖撫的美色以及強大的實力,但是,作為一個從現代來的人,他實在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翻手將人命拍死的舉動,此刻,在周春風的眼中,妖撫無疑成為一道惡魔般的存在。


    他沒有迴答妖撫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讓妖撫覺得極為愚蠢的問題:“為什麽,要殺人?應該有比殺人更好的辦法的吧?”


    “嗯?”妖撫眉頭微微一皺,她突然輕笑道,“外界很多人說你很強,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是徹徹底底的弱者。”


    這是妖撫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從中並沒有流露出很強的情緒,周春風微微搖了搖頭:“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弱者,我無法接受你的殺戮,在我眼裏,死,隻是最簡單的解脫罷了。”


    “哦?你想試一試嗎?”妖撫突然眯起了眼睛說道,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一刻,妖撫的身上隱隱湧動起了一陣濃厚的殺意,這無疑是在告訴周春風她不是在開玩笑。


    “嗬,女王大人,您敢嗎?”周春風用極為自信的語氣對著妖撫說道。


    聞言,妖撫略有幾分晃神,幾十年未曾有人敢用這般語氣跟她說話了,他玉手搭在下巴上,烈焰紅唇微微波動,有幾分好笑地說道:“你是覺得你身後有你們那昏庸的皇帝嗎?”


    敢在大周之中,敢如此直白地辱罵賢皇的人恐怕隻有妖撫一人了,周春風對此絲毫不意外,他開口道:“女王大人,您未嚐不是處於那個人的囚牢之中,我賭你不會殺我,因為那個人!”


    那個人,顯然值得是武皇,提到那個人,妖撫眼眸之中突然燃燒起了一道熾烈的火焰,她紅衣一揮,玉手向著周春風拍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畢昇以及白千鶴盡管已經重傷到自己都難以顧及到了,仍舊立刻站起來吼道:“女王大人,恕罪!”


    在死亡氣息撲麵而來的時候,周春風一副唯恐不亂的模樣,就連一旁的陳鶴此時都差點直接露出真身,去硬撼妖撫。


    不過,正如周春風所料,就算武皇讓妖撫心碎,但是,妖撫永遠無法脫離武皇無形之中在她心中設下的囚牢。


    妖撫的手停在了周春風的身前,她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用冰冷到極致的聲音說道:“你,很好!”


    隨即,妖撫冷不丁地留下一句話,便消失了:“傷亡人數,休整一天,繼續前行,本王會同你們一路!”


    說完,妖撫便消散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不過,她留下了一道巨大的玄氣結界,這道結界宛如一道黑洞,將周圍一片區域的玄氣吞噬過來。


    改變地區玄氣分布,這就是天玄境的手段嗎!


    在玄氣結界之中,所有人都覺得被妖修重創的傷口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起來,就連那些重傷的商隊成員也從鬼門關旁奪迴來了一條性命。


    此刻所有人感受到這道玄氣結界,心中隱隱對妖撫充滿了感激之意,隻有周春風一人坐著,自始至終,他的腦海之中仍舊在重複之前那極為血腥的畫麵。


    奕星晨在重傷蘇醒之後,進行了片刻的休整,之後,他就開始做起了自己的職責,他先是對所有黃金十二線的人員進行了一個確認,這次的山賊事件,黃金十二線的成員總共死亡了有八人之多,而幾乎所有人的身上都是重傷狀態。


    另一邊,商隊的傷亡情況就更為慘重了,盡管有很多人在鬼門關被妖撫救了迴來,但是,商隊還是死亡了三十人的數量,這是商隊將近三分之一的人數!


    而剩下的人,除了陳鶴以外,幾乎所有人的身上都有幾處致命的傷痕,這將對他們未來的修煉起到極大的阻礙作用。


    這數據無疑是讓奕星晨等人極為心痛,之後,他們將整理的數據報告給了妖撫以後,眾人就開始了為期一天的休整。


    經曆了一個心驚膽戰的夜晚之後,眾人總算在妖撫的庇護下得到了渴望的寧靜,在這個夜晚所有人迴到了帳篷之中,安詳地休整,唯有周春風一人看著妖域血色的月亮,一人獨思。


    這個時候,畢昇拖著疲憊的身軀來打了周春風的身邊,他問道:“怎麽了,小春風,還在這裏一人苦思,這次要不是你引走了對方兩大玄府境高手,我們肯定要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你可是大家的英雄啊!”


    “英雄嗎?我覺得最近的事情太古怪了,很多事情讓我覺得這一切仿佛就是一個夢。”周春風苦澀地笑道。


    他想不通在皇宗災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的身體居然得到了一次新的進化,他想不通,龍血暴動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得一個玄府境高手憑空消失。


    最近,發生了太多超乎他認知的事情了,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還會活著,一切都宛如夢一般,或者用另一個詞匯來說,自己的命運仿佛被人操控了一般。


    聞言,畢昇微微一笑道:“我也想這一切都是夢,這樣我們就不會損失這麽慘重了,這樣冷師妹就不會離開了,但是,春風,無論現實多麽殘忍,你都需要繼續走下去,同時,記住活著才最重要。”


    “嗯!”周春風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畢昇終究無法理解自己心中的苦痛之處。畢昇再陪著周春風坐了一會兒,他隻覺得全身一陣睡意竟然躺倒在周春風旁邊唿唿大睡。而在身後的陣營之中竟然陸續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睡意,不過,周春風對此並無在意。


    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周春風的旁邊,這道身影正是陳鶴,陳鶴手中拿著一壺清酒,對著周春風道:“大哥,別再苦悶了,來,喝酒!”


    酒?周春風聞言,小眼微眯,他一把奪過陳鶴手中的酒杯,獨飲起來,一旁的陳鶴則是訕訕地一笑,叫道:“大哥,別急,沒有人跟你搶!”


    酒入愁腸愁更愁!


    周春風片刻之間,將烈酒一口飲完,口中大喊“好酒”,但是心中的結反而撕扯他的心,他的胸口傳來陣陣的疼痛感。


    緊接著,周春風隻覺得意識迷糊,他下意識想到:我這是醉了嗎?想著,他的腦袋耷拉在陳鶴的身上,此時,他隻覺得陳鶴的身上有一股極為好聞的香氣,讓得他極為入魔。


    此刻,冥依依的玉手微微拂過他的臉龐,她笑著問道:“忘憂酒,片刻解千愁。春風,你到底是誰?”


    周春風聽著這宛如仙樂一般的聲音,他情不自禁地向著冥依依靠近了幾分,他迷糊地吐露道:“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來的,我也想知道為何我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或者說武皇,為何要選擇我,來做他的繼承人,為何?”


    武皇的繼承人?原來如此,難怪武皇讓自己用性命來護他安危。


    她繼而問道:“你見過武皇?或者說,你和武皇到底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會選擇你?”


    忘憂酒,可以讓人徹底失去了意識,沉浸在幻境美好的世界之中,而在現實之中,忘憂酒可以讓人得到所有想要的答案。而且,比起其他強製的剝奪記憶的手段,忘憂酒算是最為柔和的一種方式。


    “武皇?我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存在於另一個世界,過著自己的生活,但是,被武皇用秘法召喚到了這個世界上,並且還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我實在不明白,武皇為什麽要選擇我,明明我已經是那個世界的底端,比我優秀的人數不勝數,為什麽!”周春風說道。


    聽著他的話語,就連冥依依也覺得大腦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因為武皇的秘法已經達到了聖玄的高度,所以,就連冥依依也無法周春風所說的世界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本該無欲無念的冥界魔女,此刻心中洋溢著一種名為揪心的感覺,看著眼前苦澀的男人,她似乎為他心疼?


    冥依依猛地晃動了腦子,她再度問道:“你還為何而揪心?”


    “我起初聽武皇要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我覺得很天真,但是,我未嚐不是沿用武皇的思路,走武皇的路,這個世界本不應該有殺戮,為何妖撫能翻手間將鮮活的生命泯滅,為什麽我如此弱小,連彩兒都無法保護,為何我的命運永遠掌握在他人的手中,就連死也一樣!”


    周春風突然痛哭了起來,周春風來到天玄大陸之後,很少有如今這般情緒的失控,或許其中也有忘憂酒的作用。


    此刻,冥依依主動將周春風抱入了懷中,聽了周春風的話語,她心底最深處的那顆軟肋被觸動到了,她未嚐不是這般,她從出生就按照父親所製定的指令運行著人生,每天過著沒有意識的生活,或許她還需要感謝武皇,是武皇將自己與父親的聯係切斷,讓得她脫離了父親的魔爪。


    看著眼前的周春風,她不禁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為何要被父親操控著人生,自己卻不能有一絲的自我意識,她懂得那種宛如木偶人的人生。


    確實,自己的一生修為是父親給的,但是,這無趣的人生也是父親賜予自己的!


    “未來,一切都會變好!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是為了武皇,也更是為了反叛這個不該如此的世界。”冥依依輕聲地說道。


    緊接著,周春風隻覺得內心的獸性被冥依依極具魅惑的聲音所調動,他已經完全顧及不了周圍的環境,他撲倒在冥依依的身上,盡情地發泄著他心中久居的不滿,這一夜可謂是周春風過得最為幸福的夜晚。


    久戰之後,周春風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沉睡,不過在他的嘴角之上多了一抹久違的笑容,嘴中仍舊不斷念叨這“陳鶴,陳鶴”。


    冥依依則帶著破碎的衣衫從周春風的身下離開,她看著眼前的周春風,幽幽地說道:“手法還是如此暴力,不過,龍血之軀竟然能給我帶來如此強大的提升,竟然快摸到天玄境中期的壁壘了。”


    “極陰之體無疑是最好的丹爐,不過,這陽剛龍血之體,未嚐不是呢——看來我這次賭對了。之前在月光鎮的試探,我就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不過,既然你不喜歡別人操控你的人生,那之後,我將陪你一起砍過風雨,盡管你現在還不知道我,到底是誰!”


    說完,冥依依將這裏恢複了原樣,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光暗交界之處,等她消失後,一席紅衣降臨在此處,她玄氣大放,查看著所有人的狀況,雖然有著疑惑,但還是很快消失了,最寧和的一夜就如此過去了。


    第二日晨,周春風被畢昇無情地拍醒,他迷迷糊糊地跳了起來,大喊道:“誰啊,敢打我,不知道勞資是誰嘛?”


    跳起來之後,隻見畢昇,白千鶴,奕星晨等人用一種古怪的神色看著他,他趕忙迴過神來,輕咳兩聲緩解尷尬:“早啊,各位!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再不叫你,就過了出發的時辰了,真服了你,睡覺就睡覺,還一直喊著‘陳鶴,陳鶴’,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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