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十位擂主誕生了,除葉草之外還有大梁的言豫津、蕭景睿、司馬雷,北燕‘百裏奇’等。


    百裏奇便是那江左盟百裏壽,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混進那北燕使團中的。


    若無葉草,以他這一身硬功,倒是能在十分中奪魁,不過現在嘛,不重要。


    參加文試之前,梁帝想要先見一見,天下的青年才俊。其實呢,就是想,尋個由頭見一見葉草。


    雖然所有人都找不見葉草,但他既來參加比武招親,隻要將這個消息放出去,便必然會進宮見駕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為了霓凰能順利拒親,他這位叔叔,不得不出麵來在了皇宮。


    “啊!啊!”


    正在一眾人翹首以盼時,葉草卻是從天而降,實在是路上人太多,未免耽誤時辰,他隻能采取這種方法。


    “還望陛下恕罪,葉某也是無奈之舉。”葉草也不拿架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十分正常的。


    “無妨,無妨。”梁帝不僅不怪罪,葉草擅闖宮禁,反倒覺得這樣才對,這樣才是神仙中人嘛。


    他雙眼不停地,在鳳兒以及葉草身上,來來迴迴的看。


    怎麽這麽好看,真的是凡人?真的是孔雀?


    “嗯哼~”高湛高公公見得梁帝看的入迷了,當即輕咳一聲提醒梁帝,梁帝這才給葉草賜座。


    這場宴會設在午時,麵前的桌案上,也無甚大魚大肉,僅些精致的小點心罷了,每位賓客身後都有一位紫衣侍女服侍。


    到場來賓除了十位擂主外,霓凰、穆青、譽王、太子以及各國的使者都在,最讓人意外的是,梅長蘇也在其中。


    梅長蘇是霓凰郡主親點的,文試閱卷人,那是在得知其真實身份之前。


    “不知葉先生年歲幾許?”梁帝開口問葉草。


    葉草起身,恭敬答道:“草民年四十整。”


    一時間,滿場嘩然,霓凰與穆青都嚇了一跳。


    都知道叔叔年紀不小,卻沒想到竟大到,能當自己爹的程度。


    四十歲這個年紀,當然是葉草胡謅的了,他哪有那麽年輕的說。掐指一算都算不清楚,因為這玩意兒他真算不明白。


    所以他以遊戲時長作為年齡,慶餘年三十年,琅琊榜十年,剛好就是四十年。


    可即便是這樣,也是夠嚇人的了,因為梁帝也才五十歲,但華發已生,胡須斑白,一副老人模樣,葉草呢,則還是一張白麵小生的臉。


    對比實在太明顯了。


    “先生,是仙人不成?”梁帝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葉草搖了搖頭道:“卻要叫陛下失望了,葉某仍是一介凡人,不過是偶得一篇唿吸吐納的心法,有延年益壽之效罷了。”


    葉草繼續瞎掰。


    “何等心法,竟有這等神效?”梁帝急忙問道,他這些年明顯感覺到精力不濟,縱然不是長生法,能延年益壽也是好的。


    “心法名為‘長生訣’,卻已毀去了。”


    梁帝一聽,泄了一口氣,暗叫可惜。


    卻聽得葉草話鋒一轉道:“草民願將之默寫出來,獻給陛下。”


    “快,準備文房四寶!”梁帝立時來了精神,命人準備文房四寶,葉草當場寫下了一篇‘長生訣’。


    在其默寫的過程中,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去探看,便是連那淡然處世的梅長蘇也不例外。


    他雖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金陵,卻並不意味著他不想活著。活著多好啊,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好好好。”梁帝拿到長生訣,連道了三個好字,心如貓兒抓撓一般,急切地就要離席去修煉。


    “陛下,您還沒有賞呢。”高湛提醒了一句,梁帝這才再龍椅上稍坐片刻,言道:“賜葉先生客卿身份,黃金萬兩,京都宅院一座。”


    還未等葉草起身謝恩,梁帝便急匆匆地走了,蒙摯急忙跟上。


    “諸位,散了吧。”高湛留下一句話,也急匆匆追梁帝去了。


    這是一場簡短,而又能載入史冊的召見,滿場的皇親貴胄,成了葉草一人的陪襯。


    但是他們不僅毫無怨言,反倒是一窩蜂地湧上來,將個葉草包圍起來。


    “葉先生,我是太子。”


    “我是譽王。”


    “我是北燕的使者。”


    ……


    場麵亂糟糟的,但都有一個目的:為了結交葉草,更準確的說是要那一篇‘長生訣’。


    “你好,你好。”葉草客氣地還禮,卻絕口不提那長生訣的事,大踏步邁往殿門口。


    “先生,還望賜下妙法。”眼見得葉草要走,眾人也顧不得矜持,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妙法隻傳有緣人,陛下九五之尊龍氣庇佑,才修得成此等妙法,我等凡人,卻是不得窺其門而入的。”葉草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是這些人了。


    “還望先生垂憐。”


    “抱歉,抱歉。借過,借過。”到最後沒有辦法,葉草隻能是放出氣勢,衝開人群,而後駕著鳳兒離去。


    唉—


    眾人嗟歎,太子跟譽王則將主意,打在了梁帝手上拿的那一篇。


    服侍皇帝的宮女太監眾多,總有幾個是效忠太子跟譽王的心腹,隻要找機會抄寫出來,那就可以了。


    再說那梁帝,在宴會上急匆匆,來到寢宮卻忽然又謹慎了起來,恢複了理智。


    他將長生訣功法,先給了蒙摯,問道:“這篇功法可有問題?”


    “且容臣細看。”蒙摯真的是細細看了,逐字逐句反複揣摩,做到了爛熟於心之後,這才對梁帝道:“此功法,確有延年益壽之效。”


    “好好好,你退下吧,退下吧。”梁帝已經迫不及待,要修煉了。


    蒙摯退下之後,並未守在門口,而是立刻來到值房,將一幹人等全部轟出去,馬上將那一篇長生訣給默寫出來。


    不是蒙摯覬覦長生訣,而是梅長蘇需要長生訣來保命。蒙摯當年也在赤焰軍中待過一年,與林殊頗有交情。


    事實上早在五年前,他們就開始通信了。


    這位耿直的武人也真是可憐,梅長蘇口口聲聲說,不想讓他卷入朝堂鬥爭中來,卻是一早就將之算計在內了,不然兩人怎會通信?


    憑著梅長蘇現在這幅樣貌,誰會想到他就是林殊。


    禁軍統領,而且是一位深受皇帝信任的禁軍統領,這種人充當自己的眼線,那是多麽厲害的一張牌。


    林殊是梅長蘇,但梅長蘇不是林殊。


    十二年可以改變很多事、很多人,能讓妓女從良,也能讓良人下海。


    “叔叔,你真有長生訣?”一迴到王府,穆青就忍不住開口問了。


    “這你也信?”葉草嗤笑一聲道:“不過是唿吸吐納之法罷了,於武人而言一無是處。”


    武人因有一口真氣在,所以能活的比普通人更長久,而修煉長生訣後,會誕生一股溫和的真氣,剔除了真氣的攻擊性,僅保留其滋養身體的作用。


    看似玄之又玄,實際上對於,修煉內功心法的武人來說,啥也不是。


    隻是一般人總看中武功的攻擊性,而忽略了其延年益壽的作用。


    當然了這也因為,武林人刀口舔血,橫屍荒野者多,能善終者少。


    “那叔叔為何將之,進獻給陛下?”霓凰問道。


    “就當是一時興起吧,當神仙也挺不錯的。”葉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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