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就以身相許,這有什麽大不了。」莫靖言咬著牙豁出去了。


    徐文頤伸出手,可是還來不及碰觸莫靖言的肩膀他就側過身子避開了,隻好嘿嘿一笑,將爪子收迴來,「既然打定主意,你也別管她真的假的,你答應交易,她無論如何必須帶你進死亡穀,而你要擔心的是能否從死亡穀安全出來。」


    莫靖言竟然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好吧,他承認自個兒有點擔心,他願意以身相許,那丫頭反而改變心意呢?沒有一個姑娘不願意嫁給他——對此他深信不疑,可是一遇到她-他再也不是順風順水,沒有一件事按著自個兒的計劃,這丫頭根本是生來克他的。


    「我相信那丫頭有本事進去,必然有本事出來。」直覺告訴他,那丫頭對死亡穀並非一無所知。


    「也是,人家何苦拿命陪你玩,膽敢進死亡穀,自然是有本事保住自個兒的命。不過,就怕你費盡心思進了死亡穀,裏頭根本沒有紅豔果,那豈不是虧大了。」


    「我相信死亡穀有紅豔果。」


    「若是沒有呢?」


    莫靖言懶得再浪費唇舌了。


    「我不過是給你提個醒,你有可能冒著生命危險進死亡穀,最後一樣好處也沒撈到,還要以身相許,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徐文頤後悔了,真不該看笑話的多說了幾句,將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莫靖言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隻要瞧清楚裏頭的情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總之,你隻要自個兒心裏有底就行了。」徐文頤無奈的歎了聲氣。


    莫靖言點了點頭,專心品茶。他知道不能單憑殷國文獻記載就認定死亡穀有紅豔果,但他總要給皇上個交代,無論如何他都要進死亡穀瞧個究竟。


    【第五章 交換信物定終身】


    傅明煙覺得最近麻煩不斷,還是待在家裏別出門比較好,可是沒想到她學乖了,人家還是找上門了,還帶上了她父親的書信,紀伯不好將人擋在外麵。


    「這是我爹的信?」傅明煙揮了揮手上的書信-眼裏明明白白寫著「不相信」。


    過去十幾年來,她爹隻有名字沒有影子,這會兒突然來了一封書信要她迴家,好歹也讓自個兒的親信送信,丟給長公主的管事嬤嬤……這不是說不通嗎?


    「這封書信是送到文成侯府,侯爺夫人派侍衛送過來給老奴,教老奴親自交給四姑娘的。」許嬤嬤可是有備而來。


    傅明煙聞言一笑,不再質疑的拆了書信,三兩下就將內容看完了……信上寫著教她迴京,然後,沒了。


    「四姑娘,我們何時迴京?」許嬤嬤迫不及待的問。


    傅明煙噗哺一笑,目光轉為不屑,「你是不是覺得我隻是鄉下野丫頭,三言兩語就可以拐著我跟你走?」


    許嬤嬤臉色微微一變,「老奴不明白四姑娘的意思。」


    「雖然我自幼生長在鄉下,但我不是沒長腦子的傻子,至少我比你聰明。」傅明煙站起身,將手中的書信塞進許嬤嬤的衣襟裏麵,冷笑道:「隨便送來一封信,就要我跟你迴京,你是太看不起我還是太高看你自己?」


    「……老奴還是不明白四姑娘的意思。」許嬤嬤努力教自個兒別慌,這丫頭肯定在詐她,長公主準備的書信絕對教人看不出一點破綻。


    傅明煙忍不住翻白眼,看著許嬤嬤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長公主派你來雲州,你肯定有點腦子,可是這會兒聽你說話,怎麽覺得你笨得無可救藥?」


    許嬤嬤的臉都綠了,可是她不明白四姑娘何出此言。


    傅明煙一眼就看出許嬤嬤的心思,決定好心掰扯開來跟她解說,「這十幾年來我爹沒有半點消息,如今要我迴京,他好歹要細說分明,這麽一句話——你跟許嬤嬤迴京……你覺得說得通嗎?」


    許嬤嬤沒想到書信上就這麽一句話,長公主實在太草率了。


    「我看啊,這封信肯定出自長公主之手。」唯有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才會使用這種命令人的口吻,還畫蛇添足加上「許嬤嬤」——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長公主覺得她這個鄉下野丫頭太好對付了。


    「……」


    嘁一聲,傅明煙不客氣的踢了許嬤嬤一腳,「你迴去告訴長公主,她要演戲,好歹演得像一點,隨隨便便、馬馬虎虎,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問題,更別說我聰明伶俐,雲州的地痞無賴見了我都怕,她想打我的主意,至少要使出真本事啊。」


    「……四姑娘想多了,長公主又不識三爺的字跡,如何假冒三爺寫信?」雖然已經被人家拆穿了,許嬤嬤還是不能認下這樣的罪名,此事若傳出去,長公主的名聲豈不是毀了?傅明煙沒好氣的敲了敲許嬤嬤的腦袋瓜,許嬤嬤敢怒不敢言,隻能脖子一縮,她當作沒看見,訕笑道:「你還知道長公主不識我爹的字,我呢?連我爹都沒見過,又如何認得我爹的字?你說,隨隨便便一封信,我能信嗎?」


    許嬤嬤的舌頭又打結了,四姑娘怎麽如此刁鑽難纏?


    「我若是你,還不如坦誠相告,為何要接我迴文成侯府,說不定我善心大發就收拾包袱跟你迴京了。」傅明煙可不承認自個兒在套話,這是好心建議。


    「老奴說過了,為了給四姑娘挑門好親事,四姑娘得先迴文成侯府學規矩……」


    傅明煙舉起手打斷她,「這若是你的誠意,你就別廢話了。」


    「侯爺夫人真心為四姑娘著想,藍大夫隻懂醫術,不知規矩、禮儀,沒能好好教埤叫姑娘,四姑娘不迴文成侯府,難道要留在這兒嫁個粗鄙的泥腿子嗎?」


    傅明煙微微傾身向前,挑釁的對許嬤嬤咧嘴一笑,「這是我的事,我高興就好。」


    「……」


    傅明煙直起身子,伸手拍了拍許嬤嬤的肩膀,「你不必著急,師傅不在,我哪兒也去不了,待你想清楚,決定向我坦白,你再來找我,我洗耳恭聽。」


    許嬤嬤想說點什麽,可是腦子還來不及組織隻字片語,傅明煙就叫人半推半送將她跟隨行的丫鬟請出去。


    砰一聲,莊子的大門再一次當著她的麵關上,許嬤嬤恨恨的咬牙切齒,原以為今日即便費點口舌,四姑娘還是會乖乖跟她迴京,沒想到四姑娘眼睛如此銳利,一眼就看穿三爺的信是偽造的。


    上次在四姑娘手上吃了虧,她不敢再輕舉妄動,連忙讓侍衛迴京一趟,請示長公主,直到昨日,侍衛終於帶著書信迴來。


    看到三爺的信,她也知道是假的,姑且不論三爺跟文成侯府的關係早就鬧僵了,單就上西北討三爺的書信,來迴就要一、二十日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送到她手上?不過,四姑娘一個鄉下丫頭,如何能辨出真假?她又一次低估四姑娘了!


    「嬤嬤,怎麽辦?」紅綾心急如焚的問。她們來了一個多月了,還動用長公主的關係將藍大夫弄走,如今甚至讓侍衛迴京向長公主討主意,結果依然沒有進展,她們還迴得了京城嗎?


    「你別吵,我想想……」許嬤嬤焦躁的走過來走過去,還一邊嘀咕,「四姑娘手上若沒有暗器,我們要擄人還不容易,哪用得著費那麽多心思?」


    「若是能想個法子迷昏四姑娘,四姑娘不就沒法子使用暗器下毒了嗎?」紅綾想當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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