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左王迴頭看著那個小兵,卻隻是冷冷的迴答道:“什麽?”


    “方才那女子?”


    小兵一時慌了神,未接收到左王這話中的深意,又重新說了一遍這求證的話。


    剛剛那女子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又一眨眼之間消失,這身手便說是鬼魅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小兵瞪大了眼睛,這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小兵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惜,左王並未迴答他這話,而是臉色有些不悅的朝大廳外喊道:“來人,將這位將士待下去好好休養,找大夫給他看看,本王覺得他有些神誌不清了。”


    左王這話的意思,便是將非九給隱瞞了下來,告知眾人,這小兵所說的女子,不過是他精神過於緊張,幻想出來的罷了。


    那小兵一聽左王這話,當即更是懷疑自己的見聞了,此事,隻怕是尋常人隨便想想也知道,怎麽會有人能眨眼間就消失了呢!


    又看到左王那臉上的威嚴,小兵再不敢多說一句,連忙恭敬的朝左王叩了一首,便跟隨進來的小廝去往客房了。


    大廳中又隻剩下左王,王妃二人,二人相視一眼,那眼中的震驚都還未消散,隻是,眼下卻不是任由他們驚訝的時候。


    楚珂還生死未卜,雖說方才那深藏不露的非九已經去尋楚珂了,但能讓楚珂感到棘手的刺客,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


    他們對非九的能力無甚了解,此時更應該以楚珂的安危為首。


    當即,左王安慰了左王妃兩句,便趕緊叫來晚綾,讓她好生照看王妃,便快步走至院中,集結了所有的府兵即刻前去京郊援助楚珂。


    雖說如今左王手中已無兵權,無法號令京中的巡城軍,但左王府的府兵,卻也是日日由他親自操練,各中好手比之正規軍隊的將領還要高強幾分。


    府兵已經整裝待發,左王再不多耽誤,一聲令下,眾人便動作極迅速的上馬,直奔京郊。


    深夜的京都各處都是靜悄悄的,這接連不斷的馬蹄聲,在這樣的寂靜下,顯得格外震耳。


    京郊城外


    夜已經深了,就連給予這黑夜唯一一點光亮的月牙如今也被雲彩遮住,厚厚的雲彩之間,隻有寥寥月光滲出。


    伸手不見五指的荒野中,楚珂的一身銀色戎裝卻是顯得格外耀眼了,他手中緊握著長劍,目光如炬般看著對麵朝他飛來的黑衣蒙麵人。


    猛烈的夜風從地上的雜草上吹過,楚珂那高束在頭頂的長發飛揚,身後那片草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黑衣人的屍體。


    長劍乍現這寒光的劍身沾染了血跡,鮮紅的血順著劍鋒滴落在地上生機勃勃的野草綠葉之上。


    方才他與廊晨已經解決了一批黑衣人,沒想到,第二批這麽快就到了。


    楚珂微微轉頭看了眼廊晨,剛剛廊晨一時大意,被劃了一劍,也不知道具體傷勢如何。


    手中的長劍握緊,楚珂心中多了絲擔憂,這一批的人數可比剛剛要多上一倍·····


    隻是,對麵的黑衣人卻不給剛剛結束一場戰鬥的楚珂一絲機會,隻見,那群黑衣人在距離楚珂還有一段距離時,便動作極迅速的從手中甩出一個個飛鏢,如雨水般襲來的閃著陰森寒意的飛鏢。每一個都直指楚珂,廊晨的命門。


    楚珂目光一凜,身形極快的動了,他重重的踩了下草地,整個人淩空而起後退數步。


    待飛身到廊晨身邊,楚珂一把扯住廊晨的胳膊,將他帶至自己身後,手中的劍飛舞,將迎麵襲來的飛鏢皆打落在地。


    當被打偏的飛鏢落在地上的順便,那一片生長的野草卻都瞬間枯萎,楚珂心中一驚,隻道不好。


    這鏢上有毒!


    可震驚之餘,楚珂那眼中的寒意更甚了,究竟是何人,要如此不折手段的至自己於死地。


    將連綿不絕飛來的飛鏢一一打偏,楚珂再不滿足與隻防守,他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飛快的朝那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黑衣人撲去。


    黑衣人似乎沒有預料到楚珂居然會主動出擊,可這大意的後果,便是他那露在外麵的眼睛裏,滿是驚恐的看著楚珂,而他的身體,已經被楚珂刺穿。


    趁著這夥黑衣人還未做出決斷,楚珂幹淨利落的將長劍從那黑衣人體內拔出,已經斷了氣息的黑衣人宛如秋日的落葉一般,墜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而剛剛被楚珂擋在身後的廊晨,他手中提著長劍,肩膀上流出的血順著他的胳膊流到指尖,可想而知,這傷口德有多深。


    即便是征戰多年的廊晨,承受著這疼痛,剛才也是晃了神,若非楚珂替他擋下飛鏢,怕是廊晨如今不止是流血這麽簡單了。


    想到剛剛自己那失了警惕,還要將軍保護的樣子,廊晨那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怒意和羞憤。


    他的職責便是保護主子,可剛剛,他居然需要主子擋在他的麵前,這是失職!


    看著已經廝殺在一起的楚珂,廊晨再顧不上身上的傷,他怒吼一聲,將手中的長劍握的更緊了。


    流在手臂上的血因為他的動作,滑落到手指上,縈繞在那長劍的劍柄上。


    派來刺殺楚珂的黑衣人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的,可即便是以一當十的好手,遇到楚珂,廊晨二人的全力以赴,終究還是差之千裏。


    這場戰鬥雖激烈,但楚珂終還是迅速的斬殺掉了這些刺客。


    利刃出鞘,楚珂胸膛此起彼伏,算上剿滅嵐山山匪,楚珂這三天都未睡過一個好覺,今日又連著兩場激烈的戰鬥,已經讓他有些疲憊了。


    劍鋒上,還掛著剛剛斬殺的一個黑衣人的鮮血,此時,這長劍緊緊的貼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的經脈處。


    “說,誰派你們來的!”


    楚珂緊鎖著眉頭,他再無絲毫耐心將這人帶迴京都審問,此人多留一時,便多一刻的隱患!


    急聲問著,楚珂那手裏的長劍又貼近了他經脈之處,鋒利的劍鋒已經將那黑衣人脖子上的披皮膚劃破,一絲絲溫熱的血爭先恐後的滲出皮膚。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在流血,又或者是感受到了那架在脖子上長劍的幽寒,那黑衣人半跪在草地上,露在麵紗之外的額間已經布滿了冷汗。


    就在楚珂以為,此人會順利招認的時候,突然,那黑衣人眼神一變,麵紗下的嘴巴動了一下。


    一直在旁邊注視著黑衣人一舉一動的廊晨,率先發現,他迅速上前,一腳將那黑衣人踹倒在地。


    “將軍,他要服毒。”


    廊晨開口朝楚珂喊了一句,便又朝著那被踢飛的黑衣人撲了過去,抬腳踩在那黑衣人的臉上,迫使他合不攏嘴,廊晨彎下身子,一把將那遮麵的麵紗扯下。


    夜風吹散了擋住月光的雲彩,借著絲絲縷縷的月光,方得以看清這麵紗之下隱藏的麵容。


    那是一張極普通的臉,似乎,隨意從人群中扯出一人,都有可能長成這樣。


    廊晨此時也沒有心情觀察此人的長相,他伸出手,直接大力的將那黑衣人的嘴巴撬開,拿出了那藏於牙齒之上的毒囊。


    清理完毒囊,廊晨又給這黑衣人細細的搜了下身,確保他沒辦法自盡後,廊晨才提著那黑衣人的胳膊,將其丟到了楚珂麵前。


    此時,楚珂也從剛剛的疏心大意中迴過神,他的眼中閃過一次自責,方才,他太過急切,竟被發現此人的動作。


    楚珂凝了凝神,朝廊晨投以一個讚許的目光,便蹲下身子,看著趴在地上,臉上沾滿了泥土的黑衣人,唇邊露出一抹帶著殘忍的笑。


    方才的失誤,楚珂絕不會再讓他發生第二次。


    楚珂不言語,可光是看著他那嗜血的笑,那黑衣人心中僅存的一點希翼也消失了,他突然掙紮起來,迫切的想要逃離。


    “本世子隻道你們是尋常的刺客,倒是沒想到,居然是有人專門養的死士。”楚珂語氣不緊不慢的說著,伸手,廊晨便將那剛剛摘下來的毒囊清理幹淨,放到了楚珂手中。


    “你既不願說你的主子是誰,那就試試看,本世子可會自己找出來。”


    楚珂從袖中掏出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利落的將那小小的毒囊一分為二,露出了那包在裏麵的藥丸。


    楚珂也算是熟知醫理,想要分辨其中一二的藥材,還是辦的到的。


    從地上隨意拔掉兩根草葉子,楚珂將那露出來的毒藥用匕首放到了葉子上,以免此毒藥碰到人的肌膚,便會散發作用。


    另一隻手,楚珂猛地鉗製住那黑衣人的手腕,食指中指牢牢的按在他的脈搏處,那一陣陣緊張跳動的心跳聲,暴露了黑衣人的恐懼。


    “本世子奉旨前去嵐山剿匪,此事倒是知道的人不少,可本世子迴京時匆忙,也未按原先定得時間迴京,而你們卻能提前得知,莫非,你們一直都在監視本世子?”


    楚珂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黑衣人自然是毫不吭聲的,楚珂輕笑一聲,他不過是試探一下,若想時時刻刻堅持著自己,這談何容易?


    “或者。”


    感受著從手指間傳來的一聲聲逐漸歸於平靜的心跳,楚珂又開口道:


    “本世子臨進京都時,派人給宮裏和府中送了信,你們從這兒得知的?”


    楚珂此話一出,那黑衣人的心跳稍有了加快的趨勢,楚珂心中一喜,看來,自己還真是猜對了。


    既然能從這兩方麵得到自己的消息,那大概的範圍,便已經小了一些。


    首先,左王府的人每一個都是經過嚴格篩選,調查過的,即便是入府之後,也隻是做最尋常的灑掃,不得靠近大廳,書房,臥房等重要之地半步。


    且,府中用完晚膳之後,這些人都需到左王府最偏遠的一處院子裏看管起來,不得外出。


    而能接觸到左王夫婦的,都是在府中數十年,或從小在府中長大的心腹之人


    那麽,從左王府流出消息的可能性,便幾乎為零。


    剩下的,便隻是從宮中了·····


    “宮中人?”


    楚珂再次試探的問了一句,他目光緊盯著那黑衣人臉上的每一絲表情,可那黑衣人卻閉上了眼睛,再不理會楚珂任何一句試探。


    楚珂皺了皺眉,隻怕,真的是宮中人走漏了風聲,宮中魚龍混雜,雖說是皇城,但難免有人利欲熏心,做出倒賣消息的勾當。


    可,即便是宮中太監,宮女散播了消息,那能和宮中人接觸上的,卻也不是人人都可以。


    隻怕,這幕後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便是朝中之人。


    一想到是朝堂之上出現了通敵之人,楚珂心中便湧出一陣陣怒火,是誰,為何執意要害襄王與自己!


    “既然都出了那麽多死士,看來,本世子的存在,是你家主子的絆腳石了。”


    楚珂喃喃的說道。


    “不知,你可聽說過,襄王殿下曾有一個部下,名叫·····李嶺。”


    不知怎的,楚珂突然想起在邊城時,李嶺死前,自己問他背後之人的身份,李嶺曾說,他背後之人,是楚珂,乃至襄王都不可能對付的了的人。


    當時,楚珂隻覺得是李嶺口出狂言,可如今想想,此時他當時說的每一句話,都別有各中深意。


    不可能對付得了的人····


    楚珂細細想著這句話,自己和襄王會成為誰的阻礙······


    楚珂想的出神,他鉗製著那黑衣人的手鬆開,這種死士,隻知道執行任務,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


    可剛剛自己想到的那些,卻讓楚珂不由得心中一沉。


    起先,在邊境,華承之接二連三的遭遇刺殺,投毒,楚珂隻以為是莫朗的奸細所為,可後來,查出軍中內奸之後。


    楚珂等人返迴京都,卻變成了楚珂遭遇刺殺。


    這就說明,自己對那幕後之人的威脅,已經超過了華承之。


    可·····


    自己做了什麽?


    楚珂站起身子,細細的迴想著。


    雙眸猛然睜開,李嶺死前最後一句話突然冒出,他說,他一生都在效忠大華····


    突然,此時遠處的大樹上,一道銀光猛地朝楚珂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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