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聽到華承之這樣問,先是互相看了一眼,非九離他們最近,所以清楚的看的出他們眼中的閃躲和心虛。


    可沒想到,這二人卻相視一眼後,異口同聲的迴道:“沒有,屬下隻是在街上遊玩了一會兒,並沒有去過客棧。”


    非九一聽這話,那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那日,我明明在客棧門口看到你們鬼鬼祟祟的,你以為,你們說謊就會沒有人知道真相了嗎?”非九厲聲喝道。


    端坐在一邊的楚柯那眉頭也是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隻不過,他看的是非九另一邊,那跪在地上,泰然自若的王犇。


    以往王犇從不會是這種安靜的,更何況,非九此次將他的手廢了,他看到非九居然眼神中連一絲怨恨都沒有。


    楚柯卻隻從王犇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得意和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冷笑。


    本來這種顯而易見的真相,王犇已經在眾人麵前被指認了,難道不應該是心虛慌亂嗎?


    為什麽他不同以往,像是絲毫不擔心。


    要知道,就算他手下這兩個人矢口否認,可一會兒傳訊而來的客棧掌櫃,卻是見過他的,到時候,王犇同樣是逃脫不了罪責。


    且再看看吧!


    楚柯心中這樣想著,便沒有說話。


    他不覺得,王犇一個殘疾了的人,還能像之前那樣,偷偷逃出城去事先收買好那客棧掌櫃。


    這邊,高坐在上位的華承之緊緊的盯著那兩個小兵,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一定是說謊了。


    果然,在華承之這樣懷疑和冰冷的眼神中,那二人心虛的不行,一直想要躲避華承之的目光。


    華承之心中已經確定,這二人所言不實,便沒有再多問,而是又對王犇問道:“你說你在軍中,可有人能給你作證?”


    被這樣問,王犇也不慌,他抬起頭直視著華承之迴答道:“迴王爺,屬下那晚早早的就睡下了,所以,並沒有人可以證明。”


    這沒有人能證明王犇那晚在軍中,卻也沒有人能直接證明王犇當時實在外麵。


    一切多說無益,華承之沒有什麽要問的了,便隻安靜的等著那客棧掌櫃的過來指認。


    不多一會兒,那客棧的掌櫃便被人領著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高位上的華承之,便覺得十分眼熟。


    仔細一想,便認出了這就是雪元節那晚去了他家客棧的男子,再一轉頭,又看到一旁的楚柯,便更加確定了。


    這邊境人少寒涼,像楚柯,華承之這般氣質高貴,長相英俊出類拔萃的更是鳳毛麟角。


    所以,即便雪元節那日看的客官數不清,但掌櫃卻對他們二人格外的印象深刻。


    這會兒知道他們就是襄王殿下和楚大將軍,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草民拜見王爺,將軍。”那掌櫃雙膝跪倒在地,然後趴伏在地上行禮。


    “免禮吧!”華承之冷聲說道。


    那掌櫃的謝了恩,便有些手腳不穩心中忐忑的站到了一邊,等著華承之的問話。


    “本王問你,雪元節那晚,你可在你店中見過你麵前的幾人?”華承之指了指掌櫃身後站著的非九,王犇等四人問道。


    那掌櫃趕緊迴頭看了看,細細的打量了下他們,便迴道:“迴王爺,草民那日店中人多,可能記得不是很清楚。”


    “那你說,你記得在店裏見到過哪一個?”華承之又問道。


    那掌櫃又迴過頭更是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卻還是有些不知該怎麽迴答。


    “掌櫃,我之前問過你,你說有一個手臂上有傷的男人在你家店裏訂了房間,你看看,是不是他。”非九見這掌櫃半天沒指出一人,心中便有些著急,所以就拉著那掌櫃,指著站在她旁邊的王犇問道。


    便是人再多,王犇手上纏著繃帶,這樣明顯的特征,非九不信這才短短兩天,掌櫃的就能全部忘了。


    那掌櫃走到王犇身邊,注意到他那吊掛在脖子上的右手,然後轉頭對非九說道:“對,草民的確想起那日有一個手上有傷的男人來草民店中訂了一間客房。”


    非九心中一喜,這下王犇的罪便可以定實了。


    隻是,非九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聽那掌櫃的又說道:“可是那人,好像並不是長他這個樣子。”


    掌櫃此言一出,非九那臉上瞬間有些僵硬,卻見一旁的王犇,卻是嗤笑出聲。


    “非大人,既然客棧掌櫃都這樣說了,是不是就可以洗脫我的嫌疑了。”


    非九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卻沒有說話。


    “你無緣無故跑來將我的手臂打殘,我念在你是楚將軍身邊的人,所以便沒有追究,沒想到,非大人居然還想讓我給你定罪,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王犇這句話,說的那叫一個委屈。


    別說非九,就連高位上的華承之,連帶著其他所有將領,此時都有種轉不過腦子。


    這事情怎麽轉來轉去,一句話王犇的嫌疑便洗脫了。


    “王爺,草民的確是沒有見過這位大人,但這位,草民記得很清楚,他是來過店中的。”那掌櫃指著非九說道。


    “雪元節那日,城中百姓都是白衣過節,唯有這位大人是一身黑衣,所以十分的醒目,草民絕對是沒有記錯的。”


    這倒是的確,雪元節那晚,別說是掌櫃了,怕是城中見過非九的都對她印象很深。


    “剛才草民實在擔心說錯話,所以這才不敢妄言,還請王爺恕罪。”


    第一次見著陣仗,他一個小小的客棧掌櫃如何敢指認誰?這若是得罪了在座的哪一位,他怕是都要有滅頂之災。


    但,王爺開口問,這掌櫃又不敢不迴,所有隻能是撿自己記得最清楚的說了。


    而掌櫃這句話,毫無疑問的又將這嫌疑全部集中到了非九身上。


    王犇並沒有去過客棧,也沒有訂過房間,可非九卻是掌櫃記得清清楚楚的去過。


    這誰的嫌疑更大,還不是可想而知。


    “屬下的確是去客棧了,就如之前所說,是因為擔心初青姑娘,所以跟去的。”非九朝華承之拱了拱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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