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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個好日子,沒錯,春風拂麵,日光溫暖,重點是今天我又可以出去玩兒了,而且還可以進宮。宮裏麵有好多漂亮的妃子娘娘,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宮裏的廚子的功夫了得,每迴去,我都能大飽口福。對啦,大王叔叔還有諸國最大的花園——嫣灼園。我記得,第一次去那裏,我迷路,第二次,我繼續迷路,第三次,我紮在嫣灼園的敬月湖裏了,於是乎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想想那時候醒了之後就看見我阿娘摟著我,眼淚鼻涕都抹我臉上了,我老爹一臉嚴肅盯了我老長一會兒,然後雲淡風輕地吩咐下去:“她下次再亂跑,掉湖裏不用撈她了。”但是我知道,一切不過是他的氣話,我才不會當真呢!


    “我是誰?小爺我怕過誰?我還怕一方小池塘?我今天還就要去嫣灼園。”我趾高氣揚,豪氣萬種地對一溜人叫道。我拉著墨竹,墨竹後麵跟著一溜人,再次走進嫣灼園地界。


    今天是我們陳國特別的節日,紙鳶節。人們在那天都會帶著心愛的紙鳶,到空曠的地方放紙鳶,當紙鳶飛得不能再高時,許下心願,剪斷繩子。相傳風將紙鳶送向天空時,神仙會聽見凡人的願望。


    嫣灼園雖然是大王叔叔名下的園子,卻不在王宮內,在全國最高的山——燕迴山裏。而且大王叔叔還下令,在節日期間嫣灼園向士人及以上階層並其家屬開放,所以在紙鳶節的時候,這裏人特別多。


    墨竹掏出我頂愛的鴿子形狀的紙鳶交到我手上,我拿著它避開擁擠的鶯鶯燕燕,順便趁機甩開那些跟屁蟲小廝。逃出來之後,迴頭找墨竹,一拍腦袋,娘嘞,把她丟了。


    一邊走,一邊腹誹著迴去一定要督促她鍛煉了,這麽一小截子居然都能跟丟。


    低頭想著想著,不妨頭撞了別人一滿懷,手上的紙鳶都被撞飛得老遠,我對不起還沒說完,那人理都沒理我徑直走了。就算有我的責任,但是那人畢竟也撞到我了不是?況且我都道歉了,他居然理我都不理,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吧。


    “喂!喂!說你呢,你有沒有家教啊?”


    他停住了,轉過頭冷冷瞪我一眼。在他準備迴頭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我上前幾步,扳過他一邊的肩膀,他瞬間不耐煩,扭動肩膀並把我的手從他肩膀上拽下,大聲朝我嚷道:“走開!”


    我退後一步,叉著腰,吼道“嘿,你個小破孩兒,爺給你道歉,你還不理爺,這是很不禮貌的,爺還沒衝你發火呢,你倒問讓爺走開,如果是你耳朵有問題,要不要爺幫你找大夫啊?”


    與我想的不一樣,原本以為他要和我打一架,我才跳開罵他,結果他一瞬間憤怒轉向疑惑地望著我,我頓了頓,他在疑惑什麽東西?我說的夠明白了呀,難道聽不懂?看來這小破孩兒真的要看大夫了,誒,我居然罵一個可憐的腦子有毛病的小破孩兒,天哪,神仙大人們不會都看見了吧,他不會到時候不願聽我的願望吧,出門沒看黃曆,誒,造的哪門子孽喲!……


    “你剛才要跟我說對不起?”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我已經飄遠的思維,我“啊?”一聲後,點了一下頭。


    這時我才看清對麵男孩兒的臉,瘦、但是他的眼睛真的是特別好看,黑黑的、亮晶晶的,雙眼皮,眼尾微微上揚。我阿娘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此刻我覺得這雙眼簡直是黑洞啊!真的挺能勾人魂魄的。我繼續細細打量了他的麵貌,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膚色呈象牙白,額頭的青筋若隱若現,眉毛英氣,山根不高不低,鼻梁細直,高度我感覺正好,嘴唇有些起皮。雖然身高沒我高,但是怎麽看怎麽可愛啊!


    “對不起,之前我沒聽到你向我道歉。”他誠懇道。


    本著與(顏)人(高)為(於)善(天)的原則,我不僅原諒他,還準備拉他去我盡挑細選的地方一起放紙鳶。


    “沒關係。你也是來放紙鳶的吧,走,我帶你去一個頂好的地方。”我準備拉住他的袖子就往前走,他卻像一塊頑固的石頭杵在那裏,任我怎麽拉,他都不動分毫。


    熱情被打擊到,我訕訕地縮迴手,不知道該怎麽說。實際上我不想告訴他我拉他去放紙鳶,很大一方麵是怕自己掉下湖沒人救我,他萬一問原因,會覺得我沒誠意,不是真心邀請他。我說謊實在不行,連我老哥都說我一說謊就破綻百出,他看都不用看,光聽我聲音就知道我在撒謊。


    在我躊躇地準備和他告別,尋找墨竹陪我去時,他卻緩緩道:“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去哪裏。”


    我欣喜地抬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個好人。走,我帶你去一個叫敬月湖的地方。”這迴我拉動了他。


    我拉著他到了我之前精挑細選的一片開闊的地方,這地方臨著敬月湖,我下意識地離水麵遠一些。我爬上敬月湖前一處高高的假山,朝他叫道“你快些上來,這個地方足夠高,等到午時,我們的紙鳶一定是離天空最近的,神仙會最先聽見我們的願望。”


    他一會兒也爬上來了,我站在他旁邊看到了他可寶貝地拿出紙鳶,他朝我一笑“到時你先放吧,這裏畢竟是你找到的地方。”


    我看著他晃眼的笑容,暗暗拍了拍臉頰,在內心罵自己真沒用,怎麽如此花癡。


    不行,我要鎮定,即使他有盛滿水晶般亮亮的眼睛迷惑我,我的願望更重要。


    剪了線,紙鳶立馬飛向天際。那一刻鍾,我便說笑話給他聽,而且告訴他我哥的糗事。他哈哈笑的時候,我趁他不注意,往他嘴裏塞了顆糖。


    ……


    我微微轉動眼珠,偷偷瞥向他,我原以為他會閉上眼睛虔誠地許願,結果我和他的視線卻撞在一起,頓時我感覺我臉騰地一下就熱了。


    “天氣挺熱的哈?你願望許得挺快的啊。”我伸手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掩飾尷尬。


    他點頭,嘴角有不明的笑意,然後就卷起線,收起了紙鳶。我沒注意到他的笑意,扯他的袖子,阻止他“你怎麽不把線剪掉啊?”


    他說:“我許的願望不用神仙幫助,我可以自己做到。而且這個紙鳶是我母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是我最愛的東西,我舍不得拋棄它。還有,你為什麽說我是小破孩兒?”


    啊?他這神來一筆的轉折讓我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一會兒才想起之前我罵他來著。


    我嘿嘿一笑:“這個是為了壯大我的聲勢。”繼續道,“你千萬不要把之前我罵你的話記到心裏去,我是無心的。”


    他莞爾一笑,說聲“無事。”


    我的媽呀,他一笑,我覺得仿佛一瞬間迴到那年親眼見到山花遍野的樣子,甚美甚美,又像一口吃到酸酸甜甜的大草莓。


    ……


    他瞧了夕陽一眼,向我道別。


    我看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才想起還沒問他名字,就嚷道:“我叫江荔,你叫什麽啊?”


    “瞿炎”他同樣大聲迴複。


    漸漸西斜的太陽將金橘色的日光撒在他身上,看起來很溫暖,但我總覺得帶著一絲落寞和孤寂。


    等他走遠了,我瞧見了一個人朝我這裏走來,那人順著光線,我用手在眉骨處搭了個小帳篷,這才看清,原來是那廝。


    “喲,二胖!這湖你還敢來,你這旱鴨子別到時候又浮不上來。”


    我恨不得一腳踢死他,“你滾,要不是你嚇我,我能腳一滑,掉湖裏嗎?你這廝居然不救我,得虧我老爹的侍衛來的及時,要不然就淹死我了,你還在這兒說風涼話,也不嫌您老牙疼,舌頭抽筋得慌。”


    他被我說得一愣,自個兒嘀咕什麽我也沒聽見,然後就委屈道:“侍衛是我喊過來的,要不然他們怎麽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就算我沒親自下去救你上來,我畢竟還是算救了你的,對不對?”


    好吧,我原諒他了。雖然他會遊泳,但是憑他的力氣肯定拉不動當時的我,畢竟當時我還是挺重的。(但絕對不是這廝平時向別人說的那麽重,這廝平常居然向他那幫子狐朋狗友稱唿我為江家秤砣。我當時聽我老哥不經意提起我在外的諢名,於是怒極之下砸碎他借給我哥的翡翠玉瓶,隻是可惜了翡翠上絕佳的雕工。)


    我極不情願地說:“我原諒你了,我們還是好兄弟。”


    他這才拍了我的肩膀,向我綻放他的招牌笑容,但我一直認為是賤賤的笑,“這才對嘛,看你之前多小氣,我不過無意嚇你一下,你就一年不見我,宴會上看見我也不睬我。”


    “沒啊,我在宴會上挺想踩你的啊,可我老爹死命拉住我啊。”


    “你爹為什麽拉住你?”好一會兒他都沒反應過來。


    我實在沒忍住,哈哈大笑,他才反應過來,臉頓時暴紅。


    我用胳膊肘撞他,“放心吧,我沒嫌棄你笨,不用尷尬啦。”


    消失好長時間的墨竹終於帶著跟屁蟲們找到這裏,她過來一把拉住我,“小姐,你下次能不能別亂跑了,我急得要死,怕你又出什麽事。”


    “看看,你的丫鬟都嫌棄你了,誒,可見你著實磨人。”那廝又在叨叨。


    墨竹這才看到那廝,連忙行完禮,直說“奴婢不敢”我給他一胳膊肘“胡說八道啥。”


    墨竹把頭低得更低,我瞧著她在別人麵前這個樣子就難受,但也沒辦法。


    出了嫣灼園,就閃來一個小廝,小廝向我和那廝行過禮,就道“哎呦我的爺,可讓奴才好找,這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要去遲了,娘娘可真要揭奴才的皮呀。”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胡扯,母妃何曾真打過你,你不過在乎點月例銀子,哪次我沒補過你。”


    不想聽他廢話,我拉著墨竹直接赴宴去了。


    ------題外話------


    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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