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雙手遭縛,所以撲向小刀時都是用嘴巴去叼小刀。兩顆頭顱撞在一起,兩張嘴巴對在一塊,都是低聲叫著——不敢高聲,怕把鄭清培引來,自己就沒有機會了——你爭我搶,宛如兩條狗一般撕咬起來。


    “我的……”


    “我的……”


    片刻之後,兩人都是筋疲力盡,口水流了對方一臉,但是小刀卻誰也沒有搶到嘴裏,而且二閻王的嘴巴還被小刀的刀鋒劃了一道血口。


    “等等!”二閻王叫道,“咱們別爭了!小刀我來拿,先給你解!要不然我們誰也出不去!”


    趙穎川道:“去你媽的!”


    “媽的!去你媽的!”二閻王惱羞成怒,張著血口,向小刀接著啃咬過去,又一次和趙穎川撕咬起來。


    在船上方,那個說要下去看看的精壯男人小心翼翼來到了駕駛艙裏,然後從艙裏櫃子的一道暗門裏取出了一把霰彈槍,這是費老大找外國漁民買的。


    精裝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到艙門,向下看了看,然後端著槍,槍口向下,走了下去,腳步在金屬階梯上發出輕響。


    走到下一級的階梯上時,他聽見了什麽人在廝打聲,兩人都是沉聲叫著,嘿聲不斷,似乎打得難解難分。


    這個人並沒有注意到,此刻有一雙利劍般的眼睛正躲在暗處盯著他。


    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鄭清培。


    原來,那人向鄭清培發動突擊想逃,卻不想頭頂撞在了上麵的鐵製台階上,一吃痛時,鄭清培便追了上來,旋即再一次掐住他的脖子。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老氓,他對戰經驗不可謂不豐富,隻是一開始受了驚嚇,剛剛頭頂又撞擊得太痛,雖然四肢亂打,鄭清培一時製不住,但是忽然鄭清培忽然一擊重擊,竟然打到了老氓的頭頂撞擊之處,老氓“嗯”了一聲,疼得渾身肌肉一緊,力氣頓時無影無蹤,鄭清培毫不客氣地一拳將他打暈了。


    緊接著,鄭清培下手並不容情,繼續騎在老氓身上掐緊了他的脖子,直到把他掐死為止。


    鄭清培渾身是汗,卻眼睛血紅,他雖然已經疲憊了,但是臉上卻顯露出瘋魔一樣的癡狂狠戾,怎麽看都像是一頭殺紅眼的野狼。


    這時,他聽見有人下來,連忙將老氓的屍體拖到暗處,自己也在暗處躲避起來。


    鄭清培躲好後,看見一個人持槍下來,不禁微微一驚,想到自己所麵臨的情況真是越來越危險,越來越玩命。


    鄭清培這時不知道這人是鯨哥。因為之前他在艙底時,聽到有人下來,詢問二閻王,二閻王告訴他下來的是鯨哥,然後鄭清培將那人殺死。但其實不然。他剛剛殺死的老氓倒是真的老氓。二閻王之所以要騙他,自然是直到鯨哥的體力可以和鄭清培一戰,如果鄭清培以為鯨哥被自己殺死,那麽真的鯨哥來的時候,多少能出其不意地製勝。


    隻不過,現在鄭清培不知道也不要緊了,鯨哥手裏拿著槍,鄭清培想不重視這個對手也難。


    鯨哥端槍走到了向下的艙門口,先是探頭向下看著,然後端著槍慢慢地走下去。下麵,猶自傳來趙穎川和二閻王奪刀廝打的聲音。


    當鯨哥的大半個身軀下到艙門階梯時,鯨哥忽然不動了,卻隻聽一聲大吼:“都不許動!怎麽迴事?!”


    下麵,二閻王和趙穎川的廝打聲停止了,隻聽二閻王叫著:“鯨哥!他咬我!”


    “誰殺人了?這裏怎麽了?老大人呢?”


    “老大被人殺了!就是姓趙這老王八幹的!”


    “老大死了?人呢?”鯨哥聽了,立刻繼續向下走去。


    這時,二閻王忽然想起了:“鯨哥!兇手在上麵!”


    鯨哥聽了,下意識地一迴頭,嚇了一跳,卻見老氓大頭朝下,正要從艙口鑽進來!


    “你!”鯨哥一驚,不自覺地就端起槍,“老氓你幹嘛?”旋即就看到老氓閉著眼睛,臉上肌肉毫無動彈,其實是死了!


    他雖然立刻就明白過來,並非是老氓大頭朝下地鑽進來,而是有人擺動老氓的屍體,將他扔進了艙口。


    “鱉孫!”鯨哥雖然明白過來了,卻根本來不及看一看老氓屍體背後的始作俑者,因為老氓的屍體順著台階滾下來,將他一並帶倒,一人一屍,咕嚕嚕從上麵滾了下來。


    期間,不知道怎麽迴事,鯨哥的手指頭扣動了扳機,“啪”的一聲,霰彈射出,轟擊出去,碎片亂飛。


    在這亂飛的碎片中,趙穎川和二閻王的臉上也被迸濺到了一些霰彈和……血滴。


    “咣嘰!”鯨哥精幹的身軀和老氓的身子一起,滾到了階梯下邊,緊接著一隻血手從地麵上舉了上來,然後便是鯨哥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趙穎川和二閻王都看去,隻見鯨哥的左手竟然被打爛了!一隻不成模樣的碎手掌在滿是鮮血的手腕上,怎麽看都是分外可怖。盡管趙穎川和二閻王剛剛見識了血腥場麵,這時節依然心驚肉跳,都呆楞楞地看著鯨哥,知道鯨哥在船上是說一不二的硬漢,誰惹惱了他往往就意味著滅頂之災,至少會扒一層皮下來,現在他麵臨這樣的失敗,定然會嚴厲地打擊報複。


    隻是,一條手都失去了,他會如何反擊?如果不能反擊強大的對手,那麽會不會把怒氣發泄在我倆的身上?這卻是趙穎川和二閻王的所想。


    “靠你娘的,臭鱉孫!”鯨哥顧不上右手的疼痛,右手拿起霰彈槍,衝著上麵的艙口就是一擊,“砰”的一聲槍響,然後便是“稀裏嘩啦”的霰彈亂飛亂濺的聲音,再然後便是鯨哥、趙穎川和二閻王一起“啊呀!哎呀!”的慘叫聲……


    原來鯨哥這一槍打歪了,霰彈全都打在了艙門附近,除了少部分霰彈射出了艙門之外,大部分霰彈都在狹窄的艙室裏亂迸,反彈迴來,打擊在三人身上,霰彈深入肌理,更有的射進了之前的傷口中,而且鯨哥扭頭慢了,一粒霰彈打進了他的眼睛裏,打瞎了他一隻眼睛,痛得他哇哇大叫,真如鯨叫一般了。


    鄭清培躲在上麵的艙門口旁邊,雖然雙眼血紅,滿臉殺氣,但是內心中卻一直暗叫自己僥幸得可以。他從上船開始,並沒有打算這般大開殺戒,而是隻要控製了船長便可,等到發掘趙穎川和吳斐也是偷渡者,卻在這條船上成了被害者之後,他便忽然想到了聯合幾個人,一起奪船,這樣自己也有了助力,豈不是好。不想事與願違,到這時節,鄭清培卻也是無路可退了。


    其實何止是現在無路可退?自從十幾年前他用劃破了段辟庸的脖子時,就已經無路可退了。


    鄭清培聽著下邊的慘叫,嘴角略略浮現出一絲苦笑。他來到艙門邊,故意挖苦地道:“喂,下麵的,想活命不想?”


    “去你媽的!我鯨哥不會放過你!”


    “鯨哥?鯨哥不是死了麽?你是誰?”


    “你是誰?”


    “我是一個隻想活著的人。”


    “那你沒幾天了。不,是沒幾分鍾了。”


    “應該比你長一點。”


    鄭清培說著,將艙門關上,忽然,“砰”的一聲,卻又是一槍打在了艙門上,竟爾將艙門打開了,一些霰彈擊中了鄭清培的右臂。


    “啊!”鄭清培大叫一聲,看見幾發霰彈穿透了衝鋒衣,射進了肌肉中,鮮血已然從衣服裏透了出來。


    “哈哈哈!”鯨哥大笑,“老子***把你個鱉孫打出蜂窩!”


    說著,又開了一槍。不過這一槍卻沒有打中艙門,而是像第二槍那樣,射在了艙門邊上,霰彈四射,鯨哥和趙穎川、二閻王都是高聲唿痛,二閻王更是喊著:“鯨哥!鯨哥!我眼睛瞎了!你別開槍了!”


    鯨哥的眼睛瞎了一隻之後,開槍更加沒有準頭,還斷了一隻手,那霰彈槍開槍時,後坐力極大,饒是鯨哥力大無窮,開了兩槍之後,一隻手也支撐不住了,而受傷的手更是無比疼痛。


    此刻,在駕駛室裏,甲板上的幾個人都在海風中靜靜地聽著著船艙下麵的動靜,聽到“砰砰”的槍聲,一個個心驚肉跳,本來有兩個不怕事的年輕人,還合計著要下去看一看究竟,這時聽見了槍聲和隱隱約約的慘叫,登時雙腿有些軟,哪裏還能下去了?


    “我們……報警吧?”一個年紀三十來歲的漁工說道。


    一個年紀大的沉吟道:“可是費老大……嗯……”說著,他搖搖頭。


    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費老大雇傭黑工,船上還有幾個逃犯等等,他們現在報警了,那麽萬一一會兒費老大從底下上來,一聽報警,豈不是要大發雷霆,甚至對他們加以滅口。而就算海警能及時趕到,他們和罪犯工作了這麽長時間,也是個包庇罪了。


    可是話雖然是這麽說,聽著船艙下麵的動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有說話管事的人物,費老大、閻氏三兄弟、鯨哥和老氓都在下麵,這六個人沆瀣一氣,有力氣也有武器更有殺人害命的膽子和手段,然而六人相繼下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上來的,隻聽得慘叫聲、驚叫聲和槍聲斷斷續續,所以大家驚疑不定,對報警之事猶豫起來,有的人更是奔到了衛星電話和無線電旁邊,要是遇見什麽事情不太對勁兒,就立刻報警。


    不過,現在還是按兵不動,並沒有報警。說到底,這條船也是“賊船”,現在在甲板上的漁工都是想規規矩矩地打工,作為賺錢養家之人,絕不想多惹麻煩,上了這條賊船就是多拿點錢而已,犯不上再惹一身腥。所以既沒有報警,也沒有下去。


    不過鄭清培此時卻是一陣心急,他連番惡鬥,僅受了一點小傷,能將下到艙底的所有人都關到了艙下,實屬僥幸得手,不過這麽長時間過去,料想上麵的漁工們也應該報警聯係外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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