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居住在蒲楊區蒲柳小區,這是一個舊小區,和潘莉莉居住的新蓉小區直線相距4公裏,中間隔了很多街道。


    “是25日晚上……”丁父迴憶著說。


    又是25日晚上。呂警官頓時神經一緊:“25日晚上走了,就不迴家?以後就沒有迴來過?”


    丁父剛要點頭的時候,一旁的丁母道:“你咋對警察瞎說呢?25日之後迴來過,26日的時候,中午還我吃飯了。”又對丁父道,“你不知道,那是兒子做的飯。”


    “26日的時候,還和你一起吃了中午飯?”呂警官道。


    “對。”


    “然後呢?26日之後呢?”


    “27日也在啊。”丁母道。


    “27日也在家?”丁父有些困惑地問。


    丁母道:“在呀!27日的時候,中午我們請別人吃飯,那飯就是兒子做的,菜就是兒子炒的!你進了家門了,就開始和客人吃啊,喝啊,連兒子在屋裏你都不聞不問。”


    “我也不知道他迴來呀!”丁父喃喃道。


    “27日的時候,你兒子做飯是什麽飯?中午飯?晚上飯?”呂警官問。


    “中午飯。”丁母答道,“然後,他就說,去找朋友玩,就出去了,就再也沒迴來。”最後一句,丁母帶著哭腔說道。


    呂警官:“也就是說,27日中午,你兒子出去之後,就再也沒迴來了?”


    “對。”


    呂警官想問為什麽不報警,可是轉念一想,估計和潘莉莉家裏為什麽一開始不報警差不多——父母都以為他出去玩了,過幾天就能迴家,哪知竟然一去不歸了。


    “孩子平常都去哪裏,知道嗎?”


    “孩子平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什麽網吧之類的地方。他這孩子不好好學習,職高也沒有讀下去……”


    “你還說!”這時,丁母插嘴了,神情不滿,“你成天就知道說他!警察兄弟呀,我兒子本來挺聰明的,每天就被這個當爹的罵,天天罵,早晨罵,晚上罵,你說說,罵來罵去,這孩子能好嗎?咋兒子在你眼裏就是一無是處啊!”


    丁父道:“我罵是不是為他好?”


    “那你平常也誇他一兩句啊!”


    “我怎麽沒誇呢?我經常誇,我說,你要想有點出息,就好好學習……”


    “你這叫誇?”


    呂警官攔住了夫妻倆吵架:“好了好了,無關的話先不要說……”


    “警察兄弟,我這可不是無關的話……”丁母似乎要再論道。


    “人家都說了!”丁父忽然喊起來,聲振屋瓦。呂警官和一名刑警都嚇了一跳。不過丁母倒是迅速地低下頭去,雖然神情不滿,卻一聲不敢吱了。


    “嗯哼!”呂警官清了清嗓子,“那麽,丁凱和失蹤之後,你們也去附近網吧找了,也沒有結果?”


    丁父:“沒有。”


    “跟他聯係了麽?”


    “沒給他手機。”


    “他沒有手機?”


    “沒有。”呂警官輕輕點頭,丁家房屋麵積六十來平,丁母端來熱水的杯子有著洗不去的油汙,丁父自己用的手機還是直板。


    “你們除了找,問過他朋友麽?”


    丁父點頭,道:“問過了,他職高同學也問了,都說不知道,誰都說,凱和沒有找他。我就跟他們說,如果凱和去找你們了,你們就打電話給我。那些孩子們都很好,很聽話,也很有禮貌,說叔叔你放心吧,我要是在網上看到他,就給你打電話。”


    “有打電話的麽?”


    “沒有。一個都沒有。我就報警了。”


    從丁家走出來,呂警官將丁凱和失蹤案和潘莉莉失蹤案對比一下,無論時間、地點,都扯不上關係。


    接下來,呂警官圍繞著丁凱和的朋友、同學等人走訪了一下,這些朋友和同學都說這幾天沒有看到丁凱和;同時,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聽說過潘莉莉,都說,從來沒見過丁凱和有女朋友,畢竟他們家家境不太好。


    呂警官撓撓腦袋,掏出了手機,在微信上編輯了一條信息,發出去。


    “叮!”鍾磊的手機響了。


    先去看手機的是許蓉蓉,看完了內容,她“啊”了一聲。


    “怎麽了?”鍾磊正在扒詞,聽見許蓉蓉這聲“啊”,摘下耳機問道。


    “又失蹤了一個!”


    “嗯?”


    上一個失蹤的消息鍾磊並沒有報道,不過鼻子很靈的自媒體將這件事情報道出來,對此,警方隻是說以通報為準,切勿傳謠。麵對如此表態,網絡上都明白再傳播下去就是傳謠了。可是民間輿論卻將失蹤事件渲染得神乎其神,流傳最廣的就是“有壞人捉孩子取腎髒,然後運到國外進行人體器官交易,屍體就隨便埋在了南白花河的木蘭山上”……


    一連發生了兩起毫無關聯的失蹤案,而且都是發生在蒲楊區,雖然蒲楊區極大,兩案距離也遠,但依舊給了民間傳說足夠的想象空間。


    而就在街頭巷尾流傳著詭異驚悚的傳說的時候,竟然又有一對父母前來報案:他們的兒子也失蹤了!


    而這個孩子的失蹤,以及父母的態度,更是令警方瞠目結舌。


    “我兒子是在20號失蹤的……”一個年近50歲的中年男人對警方說道。


    他的兒子叫郭自強,今年18歲,從讀高二開始便輟學在家了,卻每天都早出晚歸,經常夜不歸宿,郭父郭母也不知道兒子每天都在做些什麽。


    “他平常做些什麽,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呂警官問道。


    郭父:“問過他,他不讓我們管。”


    郭母:“我看就是每天打遊戲。什麽‘吃雞’‘吃鴨’的……”


    “在哪裏打?”呂警官看到郭家的客廳中有一台電腦。不過電腦比較老舊了,顯示器還是大屁股那種。


    “去網吧。”郭父注意到呂警官的眼神,“自己家的他不愛用,嚷嚷著說慢。”


    呂警官用手背抹了抹額頭——如果說,這三個孩子的失蹤共同點,就是都喜歡去網吧玩遊戲。


    這個年頭的網吧非比當年的髒亂差,就是舒服的電競椅、高分辨率的顯示屏,別說讓孩子們流連忘返,就是很多成年人也會覺得環境還可以嘛,好像是一個能玩遊戲的咖啡館!同時,網吧在警方和政府的敦促下,監控也都比較齊全。當然,設備設施是按要求裝上了,可是對未成年來上網,網吧老板依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的錢不是掙啊。


    呂警官扶著額頭在想:“難道最近出現了一個網吧殺手?”


    他接著問:“你們兒子從20日離家,到了25日,你們和孩子聯係了嗎?”


    “發短信,打電話,”郭父說道,“沒有用,都不接,也不迴。”


    “他手機都關機。”郭母道,“企鵝號也加不上,我們也問了幾個和他一起玩的,都說,沒有看到他。”


    郭父郭母又交代說,他們倆也是全城網吧去找孩子,找不到,同樣認為孩子在外麵玩夠了,就會迴來的。


    “這孩子之前玩遊戲,把他爸工傷的賠款給花出去兩萬多!”郭母說著,又是心痛,又是嫌棄地歎氣,“我們罵他一通,怕他再亂花錢,我們就隻好把銀行卡的密碼給改了,這孩子就興許因為這兒,不高興了,就走掉了。”


    郭父道:“一開始我們就想著,孩子錢花沒了,就該迴來了。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可是這些天,聽說失蹤了兩個孩子,我們就心慌了。”


    了解了情況之後,呂警官走出郭家的門,心中困惑不已:“別說三個孩子的家長心慌了,就是我們警察也要心慌,三個孩子,一個是20日不見的,一個是25日不見,還有一個是27日不見的……這已經是可以驚動市局的大案子了!三個孩子的共同點就是去過網吧,喜歡在網吧裏通宵……但是從25日之後,又從來沒有在網上發現第一個報案的失蹤者潘莉莉的活動軌跡……”


    第二個失蹤者丁凱和壓根沒有手機。


    那麽,這第三個失蹤者,郭自強,會不會在網絡上露出什麽端倪?


    怎曾想,這一查,還真的查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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