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最後的底線,卻正是眼前這個秀麗可人的嬌滴滴美女當作開玩笑一般提出來的!


    而且,之前梁愛詩提到過,這個病人的“(心生)幻想”,就是殺人!


    “當初你為什麽要說殺人?”


    “我……”白香明小嘴一抿,“我後來隻是用想象來滿足自己,所以……”


    “所以你在想象中……也就是幻想中,殺人來著?”


    “我隻是幻想啊,”白香明慌不迭地辯解著,“我絕對沒有膽子的!即使是我那幾年那麽瘋狂,我也沒有這個念頭!”


    “可是發誓再也不幹了之後,你卻有了這個念頭?”


    白香明神色惶惶,“我隻是胡思亂想,怎麽敢……我隻是讓他知難而退。”


    鍾磊再也忍不住了,“知難而退?你心中恐怕想的是萬一他能實現呢?那該有多麽刺激,是不是?”


    白香明臉色紅白變幻,搖頭道:“不是!我,我沒有!我想不出來其他的辦法才這麽說的!”


    二人說話時一直是低聲細語,他人不走近,則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可是這句話白香明卻聲音大了起來,雖然外人仍然聽不甚清,但也紛紛注目,而且她語氣急切,外人不免以為發生了什麽受到逼迫的事情。


    咖啡廳角落中,陸震起微微搖頭,低聲道:“別帶情緒問問題呀!”


    鍾磊見她有些氣急,剛要反唇相譏,再說幾句什麽,可是見她薄怒的嬌態比之先前更增添了幾分嬌麗,心中一跳,到了嘴邊的話又都咽了下去。


    角落裏,許蓉蓉卻“哼”了一聲,不快地低聲道:“你倒是發火啊!”


    劉躍辰道:“發火有什麽好處,讓他再……”


    “不管你的事情!”許蓉蓉冷冷地道,隨即語氣又一陣委屈,“平常他要發火的時候我一撅嘴他就隻好忍了,我還以為他隻對我這樣呢……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鍾磊略略平複道:“不管怎麽說,這個瘋狂的想法,是你提出來的,對吧?”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說我要殺人,和我真正地去準備要殺人,能一樣嗎?”


    “不一樣。我隻是很震驚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平常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請相信我。”白香明一雙明眸晶瑩如水,見了這雙令人心跳加速的眼睛,就算她說了天大的謊,估計也能讓人們深信不疑。


    “你隻是在製造自己的快感,所以才在想象中殺人,而平常不會這樣想,是吧?”


    “嗯。”


    “嗬!”鍾磊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除了瘋狂之外,我找不出別的詞匯來形容你,以及‘九號’他們。你比‘九號’理性一點,能分得清想象和現實,但也僅此而已。”


    白香明微點螓首:“是的,你評價得對。連我也這麽評價我自己,可是……那些瘋狂的想法和畫麵就在我的腦子裏麵,一想到這些我就……我天生下來就是妖魔吧,我趕不走它們,因為它們就是我,不過我能把它們關進籠子裏。”


    “關進籠子”讓鍾磊腦中迴想起上午梁愛詩的評價:“……她隻不過是將自己的心魔關進了籠子裏,換句話說,得到心理平衡之後的她,和正常人毫無不同……”


    他想到,的確,在自己的幻想中無論做什麽,旁人都無從置喙。


    “但願你能將自己的心魔永遠關在籠子裏。”


    “我能的。”白香明毫不猶豫地迴答,沒有一絲猶疑。


    鍾磊卻有些遲疑地道:“我能知道你在幻想當中都在想象什麽嗎?”


    白香明微微一怔,丹唇微啟,微微一聲苦笑:“不告訴你。”隨即鄭重問道,“我都說了,你能幫我嗎?”


    鍾磊看了看手機,有一條劉躍辰發來的消息:“網址根本打不開!我查了一下,真的得用一個特殊的瀏覽器才行。”


    鍾磊放下手機,看著白香明:“這裏無法登錄你說的網站,我需要迴去之後查證你所說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鍾磊說這句話時也是毫無猶疑。下午所問白香明的話,和上午梁愛詩所言,一一對應,並無齟齬,白香明所言可信度極高。


    “謝謝!”白香明眼圈一紅,“如果你要是……我想我就隻好自盡了。”


    泫然欲泣的楚楚之態讓鍾磊不禁心疼起來:“在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會報道出去。”


    “那……那他……”


    “‘九號’嗎?”


    “我讓他徹底從你眼前消失。”話一出口,鍾磊便身子懊悔,心道自己何德何能,對於‘九號’是何許人也,身在何方都一無所知,自己居然就這麽誇下了海口!可是,當著美女麵前,就算自己再有定力,也不能真的一點坐懷不亂,於是這海口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


    “你能?”白香明珍珠一樣的眼睛隻盯著他。


    當此之際,鍾磊隻得點頭:“能。不過我可能需要的你的配合。”


    “我可以配合。”白香明立刻答應,隨即笑靨如花,明眸善睞,咖啡廳中眾人見了,都感到唿吸一滯,似乎生怕自己唿吸重了,會驚擾到這絕倫的美顏一般。白香明數天來一直苦惱糾結,悶悶不樂,漸漸抑鬱,深知自己所作所為,無論是親密之人還是陌生人,都不能提一字一句。如果不是鍾磊聲稱自己已經有了她的視頻,她自然也會矢口否認,絕不承認的。此刻聽見鍾磊有辦法,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死馬當作活馬醫,好歹算是一根救命稻草,再不抓住,更待何時?


    在她心中,一開始對鍾磊是滿腹狐疑,對他講述自己的經曆也是不得不說,但是講述過程中發現鍾磊目光沉著,並無輕薄嗤笑之態,也不是像crush愛好者那樣聽到她的經曆時雙眼放出陣陣(銀)光,垂涎三尺,醜態畢露。而是正襟危坐,始終待之以禮,由此便有了三分好感。


    “你是……電視台的麽?”雖然有了一些好感,對方也答應了幫忙,白香明自然想知道他的確切身份,進而估算一下他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


    鍾磊微笑道:“前不久,花州五中一個高中女生墜樓身亡,是自殺,後來經過調查,卻發現……”


    “哦,是母親是拉拉的那個麽?”


    “對。那個片子你看過麽?”


    “沒有……不過,知道一點。”


    “跳樓自殺事件的真相是我們幫著警方發現的。”鍾磊輕描淡寫地道,“當然,你這起事件中,我們不會報警,請放心,再說,報警也沒有用,前麵的動物們已經遇害了,過去了就過去了,但是人還沒有遇害,即便是報警了,案件沒有發生,警察怎麽管?”


    白香明點點頭,知道鍾磊這麽說,意思是對之前的(虐)(沙)動物行為不再追究,給她一個繼續洗心革麵的機會。


    “我叫鍾磊,”鍾磊自報家門,“花州電視台《第一視點》專題組記者,我們將把這個事情追查下去,你之前做過什麽,我們不管,也絕不會公開,我們對這個也沒興趣。你積極配合下去的話,那麽在我們眼中你就是一個匿名的提供線索的人,我們不會提到任何你的名字、身份等個人信息。明白嗎?”鍾磊說到這兒,頓了一頓,輕輕地歎口氣,“既然你痛改前非,那麽希望你以後多救助動物吧。”


    “我會的,我已經在做了。”白香明堅定地點點頭,她把白皙玉手放在桌麵上的銀行卡上,原色甲油閃閃發光,好似璀璨的珠寶,“我本來打算用這筆錢救助那些流浪的動物們呢,算是贖罪吧。”此刻,她腦中浮現出未婚夫家中那幾條寵物狗不停地衝她狂吠的畫麵,喃喃地道,“對,贖罪。——那,鍾先生,您需要我怎麽配合?”這句話也是在問對方打算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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