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震起裝無辜地看著劉躍辰,道:“怎麽了?我想起來了!”


    劉躍辰歎氣:“算了,沒事。”


    不過,陸震起皺著眉頭,似乎努力地迴想,但是力不從心:“我隻是知道有這麽一迴事,但是記不得太多了。具體怎麽迴事來著?”


    劉躍辰道:“我也是剛剛查到,也正在看。”


    鍾磊“嗯哼”一聲,清了清嗓子,將陸震起和劉躍辰的目光都吸引來。


    劉躍辰道:“‘嗯哼’什麽?你們倆都不知道,趕緊查查。”


    許蓉蓉故作不知,提問道:“我們做電視的,想查當年的事件,最好的辦法是去哪兒查呀?”


    陸震起和劉躍辰都是一愣。鍾磊道:“去國視網的網站上搜視頻。”


    “答對了。”許蓉蓉和他一唱一和,隨即纖手在鍵盤上敲擊幾下,電腦屏幕上旋即播放了一個視頻,“這也是國視台的一檔紀實專題欄目所做的片子,裏邊所說的要比踩貓事件的片子更加詳細,調查也更加深入。”


    這個十年前的片子中,一個長相可人的美女將一隻小白兔放在桌麵上,然後用一張沉重的玻璃板壓在白兔身上,自己隨即坐上去……盡管畫麵經過了模糊處理,但是聲音卻清晰入耳,那是令人膽戰心驚的“哢哢”碎裂聲……


    虐兔女被曝光後,網友對其展開人肉搜索,漸漸挖出了她的身份。


    接著,一家紙媒的一位記者幾經輾轉,終於聯係上她。虐兔女向記者表達懺悔,痛悔做了這樣的事情,聲稱自己也是一名受害者,先是被幕後老板要求拍攝了踩踏水果的視頻,接著是蟲子,而如果之後不聽他的吩咐去踩死動物,那麽之前的視頻就會流傳出去,所以她不得不去做;


    記者問為什麽會一邊(虐)(沙)動物一邊開心地笑時,她說那時劇本中寫好的,是全英文的劇本,她要照著上麵寫好的去做;


    當問及拍攝這樣的視頻是否有疑慮時,她說一開始也問過老板,老板說這視頻是給心理有問題的人士拍攝的,看了這種視頻後可以幫助這些人緩解心理壓力,她還覺得自己這麽做是樂於助人;


    問及拍攝一部視頻會收到多少報酬,她迴答每部片子少則一百元,多則數千元……


    記者采訪後不久,虐兔女便在該記者所在報紙上發表了自己的懺悔,表示痛改前非。隻是很多網民並未原諒她,反而認為她虛偽做作。


    而一個動保組織(動物保護組織)的一名成員則在(虐)(沙)動物群中臥底數月,搜集的大量資料表明,虐兔女的確有撒謊的嫌疑,比如她不是已經離開(虐)(沙)行當幾年了,而是前一年還能看到她的“新片”;比如拍攝一部視頻表演者所收獲的報酬決不是幾百元,而是上千元;比如她也並非受害者,家境優越的她,不是為了報酬而(虐)(沙)動物,而是在(虐)(沙)動物後,她會被(虐)(沙)愛好者捧為“女王”,會被這些人崇拜、愛慕,她應該沉醉其中……


    片子接著挖出(虐)(沙)動物背後的利益鏈條。這是一群自稱“crush fetish(碾壓崇拜)”的愛好者團體,愛好者們的口味不一,有的喜歡看,有的喜歡血腥,有的喜歡自己被女性踩踏,有的甚至願意被小汽車從身上慢慢碾過,當然,開車的也要是美女才行。這類視頻大多在國外一家網站上出售,國內一部分愛好者看到有利可圖,便招募女孩,高薪誘導,從水果蔬菜漸漸過渡到蟲子青蛙,再到貓狗,甚至牛羊等大型動物。


    劉躍辰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道:“真辣眼睛!也就是說,這‘碾壓崇拜’僅僅是(虐)(沙)動物的一種形式而已。”


    許蓉蓉道:“是……不過,本質上和用火燒死貓是一樣的,都是(虐)(沙)動物來滿足一部分的變態嗜好,然後獲利。”


    陸震起和鍾磊隻是沉著臉,一語不發。


    片子中接著講述國內拍攝的這些視頻原本也是在國外網站上發售,不過被國內愛好者“轉內銷”時泄漏到公眾的視野中。愛好者成員複雜,絕大部分為男性,不管年齡大小,修養如何,社會地位如何;而女性則都是踩踏、(虐)(沙)動物而備受吹捧的“女王”。


    而國外一名心理學家認為,觀看虐待動物的視頻有三種反常心理有關:施虐狂,戀物癖和受虐狂。“人可以通過許多種方式得到滿足,這種滿足感有時候可以通過羞辱和傷害而獲得。一些人通過觀看這些錄像,也能夠獲得同樣的滿足……成人,特別是成年男性知道,讓他人感到痛苦是一項危險行為,並且會受到社會譴責,因此,動物就變成了一種‘安全’的目標。”


    同年,大洋彼岸的m國時任總統簽署了“動物碾壓視頻禁止法案”,在m國製作銷售傳播此類視頻,將最高麵臨七年監禁。學者唿籲盡快出台我國的反動物虐待法。


    劉躍辰扣著鼻孔:“先是踩貓,然後坐兔,現在又打貓燒貓,這麽多年了……這法律呢?”


    陸震起歎氣:“照這麽下去,這樣的可怕事情還會再次發生。”


    隨即,他看向鍾磊和許蓉蓉:“不過看了這個視頻之後,我感覺人家可說的很全麵了啊。比那個踩貓的片子要更加深入,那我們要做的話……不太容易吧?”


    劉躍辰:“不錯!我也是覺得,該說都說完了。現在的虐貓事件……好像也不是和‘碾碎崇拜’有關啊。”


    “的確和‘碾碎崇拜’無關,但是不管有沒有關係,都是虐待動物,(虐)(沙)動物,”許蓉蓉道,“我們昨晚看了這個視頻之後也覺得人家挖得差不多了。但是,一本外國名著,有人翻譯了,卻還有人願意再翻譯一遍,一些經典的作品甚至同時有幾個版本,不是嗎?”


    陸震起若有所思地點頭:“也對哈……這個古人有‘千家注杜’,就是說,注釋杜甫的詩,有千人之多。不過,我們是地方電視台,成本擺在這兒了!”


    鍾磊道:“陸哥,你發現了沒有,其實即便是這個挖掘得比較全麵的片子,也沒有真正的接觸到這群人。據說,國內很多愛好者被網友人肉出來,但是是真是假,不得而知,現在也沒有任何法律可以指控他們,所以被暴露出來的身份信息中,有一些是完全無辜的人,結果平白受了網友們劈頭蓋臉的臭罵,遭受了同樣令人不齒的網絡暴力。”


    頓了一頓,鍾磊接著道:“換句話說,這樣的人越來越隱秘,但是始終存在。”


    劉躍辰這時在電腦上搜索,道:“我剛搜索了‘crush fetish’,可以看見同名的貼吧還在,還可以發帖,還有人在賣視頻。”


    三人都聚集到他身邊。貼吧裏很多帖子都是“虐動物者死全家”的標題,不過最上麵的幾條卻是“買片子的找我,量足”“誰有這幾部”“換片的,有人嗎”等。通過發帖時間來看,除了一些最近發表的帖子之外,便是三年前的一個“變態,來世都被動物吃掉”的帖子,可見這個叫“crush fetish”貼吧應該是剛剛解禁。


    眾人十分不解,劉躍辰:“居然解禁了?別的吧不解禁,用戶賬戶動不動就永久封禁,這個吧卻可以活?”


    鍾磊道:“應該是最近自動解禁的。正好,正愁找不到他們呢,他們既然賣,那我們就順藤摸瓜好了。陸哥,你說呢?”


    “呃……”陸震起沉吟了一下,“如果真能找到他們,和他們真正接觸一下,那我們的片子就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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