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旭新深深地歎氣。


    黑衣老者:“風大了,迴去吧。明天還要給(正副)一個交代呢。”


    吳旭新低聲喃喃著:“你把孫子給我生出來,我他媽給你找一堆小女孩子!嗚嗚……我的那兒子呀……嗚嗚……”


    黑衣老者見夥伴精神崩潰,也不禁眼眶發紅。隻是吳泰華“哢嚓”一聲,又吃了一片薯片。


    飛機下,一個穿著機場地勤製服的人似乎剛剛給飛機做完了最後一次飛行檢查,然後他走到舷窗下,向飛行員做出可以起飛的手勢,接著便低著頭,向機房走去。對於這個小人物,誰也沒有加以注意,更沒有看清他的麵目。


    “嘩啦!”一陣輕響,卻是吳旭新一把把吳泰華手中的薯片打飛了,薯片散落一地。


    吳泰華嚇得戰戰兢兢,然後把塞了一嘴的薯片都吐了出來,令人作嘔。


    “你滾迴去吧。好好的……給我伺候好他,多找幾個女人,要最漂亮的女人!”後麵幾句話,卻是對女翻譯和一名夏人陪同所說。


    “請吳總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公子的。”那夏人陪同說道。


    吳泰華在夏人陪同和t國女翻譯等人的相伴下上了飛機。五分鍾後,飛機滑向跑道,又等了幾分鍾的空管指示,接著飛機便在跑道上越行越快,緩緩地飛向夜色中……


    地麵上,黑衣老者和吳旭新都仰頭看著夜空中越來越高的飛機……


    機庫口,那名地勤人員也同樣仰頭看著天空,不過由於帽簷的遮擋,我們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他正用什麽樣的目光注視著……接著,他低下頭,看了看腕表,然後摘下油汙的勞保手套,戴上一副全新的防穿刺手套,接著從穿著地勤製服的褲腰裏掏出一把尖刀……


    把尖刀藏在手臂後麵,在準備向地麵上目送飛機的人們邁步而去的時候,他最後看了一眼腕表……


    天空中忽然一閃,然後又是一閃,兩閃之間幾無間隔,下一個瞬間,天空中那架私人飛機便成為了一個小火球……


    地麵上的人目瞪口呆,幾秒之後,一陣爆炸轟鳴從天空中傳來,好像是聲畫不同步的電影。


    黑衣老者和吳旭新的臉都僵硬住了,不,何止是臉,全身都僵住了。


    吳旭新的眼睛在顫抖,接著是鼻子和嘴巴,然後是全身:“我的兒子……兒子……”


    吳旭新沒有想到,名正言順的嫡子玩飛機把自己玩死了;這個傻不拉幾的庶子卻同樣死在飛機裏。


    “兒子!”吳旭新大聲地吼起來,聲音無比地淒厲,“不要啊!老天,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我!”


    天空中,火球帶著無數燃燒的碎片從天而降,好像是煙花隕落,也好像是一場拙劣特效的彗星撞地球。


    而吳旭新更加想不到的是,兩個兒子都死在飛機裏,他自己也將死在機場中。


    “啪!”突如其來,身後傳來一聲槍響。


    黑衣老者和吳旭新都是嚇了一跳,轉頭的工夫,就再聽見連續兩聲槍響,“啪!啪!”


    “咚!”是一個壯漢倒地的聲音。


    黑衣老者剛剛轉過身,隨即他的雙眼就睜到了最大!


    “啪!”一顆子彈從他的腦門穿了進去,帶著腦組織和碗口一塊大小的後腦骨頭飛了出去。


    黑衣老者的血崩了吳旭新一臉。他的身子依然發抖,不,是更加發抖,驚恐地看著地麵上躺了一地的保鏢屍體。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空中的火球上時,那名地勤人員迅捷無倫地將幾名保鏢割喉,最後一名保鏢有所察覺掏出了槍,但是對方來的太快,一把抓住了保鏢的手腕,那第一聲槍響的子彈便飛向了空中。緊接著地勤人員就奪過了手槍,連開兩槍擊斃了他。


    第四槍的子彈穿過黑衣老者的頭顱。


    吳旭新看著舉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忽然發一聲喊,臉孔猙獰著,向槍口衝來!


    “啪!”第五槍。


    近距離發射的子彈帶著撕肉碎骨的強大動能將他的腦袋削去一半。失去總指揮的身體前撲在地。


    或許,子彈穿過腦袋的最後一刻,吳旭新應該想到的是,他吳家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吧。


    地勤人員把其餘保鏢身上搜了搜,又搜出了一把槍。看來有兩名保鏢是帶槍的,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攜槍入境,還是得到了特許,可以配槍……地勤將那把開槍的槍的彈夾取下,然後將手槍往屍體堆上隨意一丟,金屬落在水泥地上,發出的聲響在曠野裏迴蕩……


    接下來,地勤人員將一個半人高的鐵汽油桶旋轉著,運到屍體邊上,然後將汽油桶小心地弄倒,擰開了蓋子……


    “嗤……”地勤人員手上的呲花點燃了。


    隻是,他的麵孔依然讓人難以看清。


    呲花脫手……好像一隻飛蛾,飛向深夜裏寧靜深碧的水麵。當呲花的火花和水麵(其實是汽油的油麵)倒映的火花相遇時,下一瞬間,綻放出絢爛的花火和白晝的陽光。


    “轟!”


    火光熊熊中,地勤人員的身影晃動著,越走越遠……


    附近村民聽到爆炸聲,看到了從天而落的“火星”,嚇得趕緊報警,當附近派出所民警和村民趕到的時候,隻見這座機場裏有一片泳池大小的火海,刺鼻的味道和詭異的肉香混雜在一起,讓村民和民警都紛紛作嘔……


    接下來,便是現場勘查,東方欲曙,法醫團隊趕到了,一見這場景登時呆住,老法醫也搖頭歎息表示這種情況一生中都很難見到,而一些年輕的法醫則在“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大開“吐戒”,本來之前練就的看著屍體吃方便麵的本事全然不管用了……


    “五個彈殼……一共五槍……”


    “子彈呢?”


    “都找到了。”


    落荷區警察分局刑警大隊隊長宋毅剛臉色沉重,站在外圍看著法醫們忙忙碌碌,時不時有一個年輕法醫猛地跑到外麵大吐特吐,吐完要喝運動飲料,補充水分和電解質,隻是恐怕一會兒又得吐出來……


    事情已經上報給了市局,不過宋毅剛知道,這麽大的案子,一架飛機爆炸,死了這麽人,而且死者中居然有大花集團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一定成了警察部督辦案件。


    對墜機地點和機場外圍的調查已經展開了,村民們都被清理出現場,然後分成一個個小組,由幾個警察進行問詢,比如昨晚看見什麽異常情況,什麽陌生人等等。


    村民們提供了幾個異常情況,不過經過一番調查後,隻抓到了兩個通(女幹)的,其中一個還是村長兒子,也沒心思過問,民事感情糾紛,自己解決吧。


    上午時候,省部派來了人,宣布將成立專案組,此案由部裏督辦。由於大花集團的懇求,消息暫時封鎖,不要對外聲張。同時,叫來了縣幹部、鄉幹部、村幹部,三級領導同時做工作,要村民們不得對外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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