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泰老’!他還說,嶽文江給了他兩千塊錢,讓他對著警察說胡得勝買了黑油這事。不過當天夜裏頭,嶽文江的外甥大蛤蟆找到了他,讓他幫忙幹一件事。把胡家的小孫女,胡佳佳給賣了!”


    “賣給人販子了?”


    “對。孫誌宇這家夥的黑油是有錢就賣,所以也知道十裏八村的人販子,人販子也買過他的油。於是就聯係了一個叫什麽……狗屁股的人販子,就是落紅鎮薔薇村的!”


    “嗯……所以胡佳佳應該就是在那兒,所以‘老師’也把交易地點定在了那兒……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那邊還知道什麽了?”


    “關於你們那邊的事情,暫時就這些,其他的我們還在問。”


    “你們那邊安全嗎?小心點,畢竟是在別人家地盤上。”


    “明白,論起穩妥來,我還用得著你說嘛?”泰江山副隊長掛了電話。


    鍾磊立刻就問道:“胡佳佳是被賣給人販子了?”


    “嗯。”陳江一點頭,“所以,‘老師’才把地點定在了薔薇村。”


    鍾磊想了想:“這樣說來的話,我是和人販子進行交易嘛?那麽我們的儲存卡交給了人販子,人販子再轉給那個叫‘老師’的家夥?也就是說,人販子就是毒販子?”


    陳江道:“現在還不知道,等到了薔薇村,把他們布控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你說的很有可能,人販子就是毒販子。”


    這時開車的何平說道:“陳隊,大多數案件裏,這人販子和毒販子好像都相互瞧不起啊,人販子很少判死刑,毒販子可就不同了,要是這人既賣人又販毒,那可厲害了!”


    “你還很羨慕是怎麽著?”


    “不是不是,羨慕?恨不得當場掐死!”


    “這樣的人,早就是亡命徒了。”陳江悠悠地道,不僅是說給何平聽,也是說給鍾磊等人聽,“所以不管什麽時候,都必須要注意安全。我們馬上要去見的那孫子,叫什麽……狗屁股,嗬嗬!”


    許蓉蓉皺著眉頭:“好惡心的名字呀。”


    陳江道:“惡心?我敢保證,這家夥所做的事,一定比這個名字惡心一萬倍。”


    “人販子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呢?”劉躍辰困惑道,“我是說,難道警察不抓嗎?”


    陳江道:“誰說我們不抓?線索少,取證難,你們太年輕了啊!”


    “這和年輕有什麽關係?”許蓉蓉有些不解。


    陳江歎了口氣,道:“算了,還是不說了,免得你們覺得這個世界太可怕。”


    鍾磊道:“陳隊,您說嘛,我們長這麽大了,也看過恐怖片啊,再說了,作為記者,再可怕也得麵對!”


    “不,不說不說。”陳江說著,還吹起了口哨。


    “何警官,”鍾磊立刻賠笑,“您一定知道吧?”


    “知道什麽啊?”


    “剛才陳隊說的事……”


    “陳隊,告訴他們吧。”何平道,“我們這不說,那不說,最後招致那麽多誤解,反而都賴我們的不是。你看吧,剛才那胖子還問呢,‘你們警察為什麽不抓’啊?”


    聽了這話,劉躍辰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對不住啊,我也是……生氣嘛。”


    許蓉蓉道:“陳隊,告訴我們吧。”


    陳江歎口氣:“買賣啊,有買的就有賣的,人販子要是拐賣的婦女,那沒什麽說的,就是該死,但是你們知道他們手裏的那麽多孩子從哪兒來的嗎?是從好些農村那裏收上來的,養不起,不愛養,重男輕女的,就主動聯係人販子,將孩子賣了。”


    陳江說得雲淡風輕,但是許蓉蓉聽得臉色雪白:“賣……是是……是父母賣了?”


    “有的是,有的不是。”車子裏寂靜得很,陳江繼續說,“有的女孩子都養到十幾歲了,生了一個男孩,轉頭就把女孩子賣人,換了奶粉錢養男孩。”


    “真……”許蓉蓉咬咬牙,“操蛋!”說著,晶瑩的美目含著怒意,向鍾磊和劉躍辰瞪來。


    鍾磊和劉躍辰趕緊轉頭:“這……不關我們事……”


    “你們是男的!就關你們的事!哼!”許蓉蓉嗔怒道。


    陳江卻是一笑:“人販子裏頭,女犯人不在少數!有的女犯人是被拐賣之後,還主動幫著人販子拐賣,還給被拐賣的女大學生洗腦……”


    許蓉蓉聽了,更加震驚,嗔怒的表情全然不見了,隻剩下震驚之後的無奈和感歎:“我的天啊……”不過,過了一會兒,憤怒之色又浮上臉上,“那最該掐死的,就是這些女犯人!”


    “還有呢……”陳江剛說了三個字,卻忽然一頓,“算了,這個真的不能說了,再說就成都市黑暗故事了。”


    “講嘛!”鍾磊和許蓉蓉、劉躍辰都齊聲說道。


    “不,不,這個真的不能講,沒準過一會兒你們就能親眼看到了呢。”


    總之,鍾磊等人一番懇求,這一次陳江是把嘴關嚴了,就是不說。


    二十三點二十分時,陳江、鍾磊他們終於抵達了落紅鎮城區,落紅鎮派出所刑警中隊隊長羅堯月帶人在鎮警察局門口等待。


    陳江和羅堯月寒暄客套了一番後,大家便馬不停蹄,上車向薔薇村進發。


    “咱們薔薇村很大啊,”這一次,為了方便討論和安排任務,陳江、何平和鍾磊都坐上了羅曉月所在的麵包車,這輛麵包車也就成了“指揮中心”,“分為四個組,四個組之間都挺遠的,因為是在山裏嘛!”


    陳江道:“有個人販子,叫什麽狗屁股,知道嗎?”


    “不知道。”羅曉月一臉茫然,“這啥名字是?我們這裏沒這號人啊。”


    陳江道:“那看來就是這夥人流竄到你這裏來了。”


    其實陳江更想說的是,會不會你們的摸排工作做的不好,不過指責同行的事情還是不要吧!


    “應該是吧。”羅堯月順水推舟,“那肯定是來了不久,反正我們這裏沒聽說過。所以,我們這裏怎麽安排呢?”


    陳江道:“薔薇村四個組裏,交通最便利的是幾組?”


    “一組。”


    “最偏僻的呢?”


    “三組。”


    “那這樣如何,我們的重點放在一組和三組。”


    最便利的便於逃跑,最偏僻的便於隱藏。羅堯月點點頭,不過又有一些為難:“一組和三組相距一座山頭啊。”


    “目前先把重點放這兒倆上吧,然後狗屁股八成會跟他聯係具體的位置。”陳江指了指鍾磊。


    羅堯月又道:“還有,他們約的位置,不一定就是他們的據點,有可能他們的據點是一組,但是卻故意要和這位鍾記者約在四組,一組和四組也相距不近呢!而且四組靠近公路,也便於逃跑。”


    “嗯……”陳江沉吟起來,羅堯月所慮極是,他又看向鍾磊,“對方有消息嗎?”


    鍾磊看了一眼手機:“沒有呢。”


    陳江又問羅堯月:“山上照明情況怎麽樣?”


    “隻能說一般。有燈,亮不亮就不知道了。”


    正在這時,一名當地警察的手機響起。那警察接聽了一會兒之後,立刻對羅堯月說道:“羅隊,剛剛接到報警,說是薔薇村三組附近的山上,有人聽見了爆炸聲。”


    “哦?”羅堯月看了一眼陳江,“那去三組吧?”


    “讓一組人留在村口,一組人去三組。”


    “好。”


    接著,那名接電話的警察又把報警的具體情況說了一下,原來大約九點左右的時候,就有村民聽見了一聲爆炸聲,但是聲音不大,村民還以為是打雷,或者是哪塊山石掉下來了,由於是山裏傳出來的,夜晚不便上山,就想著白天再去看看怎麽迴事。結果不想都快到夜裏十二點了,山裏竟然又傳出一聲爆炸,意識到不對勁的村民方才報警。接警後,當地派出所想到了中隊這邊已經往薔薇村去了,爆炸也許和案情有聯係,便通知了中隊這邊。


    羅堯月用對講通知後車去村一組,然後帶著輛車向村三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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