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會就刪
桃運職場：小人物升遷路 作者：紫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二十分鍾後，二人來到了一家西北麵館，劉躍辰長得五大三粗，身為北方血統的他，覺得在饑腸轆轆之際，吃上兩碗麵那是再好不過的，比米飯要養胃。而且，麵館的麵也不貴，味道也是大眾口味的鮮美可口，兩人坐下來，吃第一碗麵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隻是狼吞虎咽，風卷殘雲，片刻之間，第一碗麵已經隻剩下殘湯了。
抹了抹熱汗，吃第二碗麵的時候，因為肚裏有底了，二人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這時，鍾磊一抬頭，方才發現麵館的電視上居然顯示著電子大圓的圖像。
劉躍辰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低聲道：“哎？看來是直播完了，信號一斷，這家店的電視就沒有撥台啊！”
此時的麵館之中，算上鍾磊和劉躍辰，隻有五個食客，鍾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這時，老板走過來，那笤帚將地麵簡單地掃一掃，鍾磊問道：“老板，電視怎麽了？不撥台呢？”
老板看了一眼，“哦”了一聲，直接從結算台把遙控器拿給了鍾磊：“你自己撥吧。”
鍾磊不接：“我不看電視，我就是問問。剛才是不是看直播了？”
“都看了啊。”老板這才顯得話多起來，“真沒想到，咱花州市也能弄出來這麽大的動靜！直播一完，就沒信號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我們這是等著信號來呢！”老板又看著鍾磊，“你們沒有看直播啊？差不多全市都看了嘛！現在網絡上可火了！”
鍾磊和劉躍辰都點頭：“看了看了……”然後各自掏出手機，在微博上一看，果然“花州電視台直播”關鍵詞剛剛排在了熱搜榜的第一位。已經有熱心網友錄製了直播錄像，然後上傳到視頻網站上，視頻的播放量已經破百萬……
劉躍辰看玩手機，放在一邊，大吃了一口麵，嚼了嚼，咽下去，然後忽然歎口氣，道：“這些玩意兒，第二天……哦，不，弄不著第二天，恐怕沒幾個小時，網絡上就什麽都沒有了。你還出鏡了呢！想要保存，趕緊下載視頻啊，一會兒準刪！”
鍾磊一想，很有道理！立刻在視頻網的app裏，將“花州電視台直播”的視頻離線下載到手機本地，然後道：“流量費就費吧……不過，你說我出鏡了，剛才老板怎麽沒認出我？”
劉躍辰不好意外，道：“你在後台就閃了幾秒而已，再說了，人們看電視，能記住美女帥哥，那些顏值高的可以，你……還是認命吧。咱都認命，天生的幕後英雄，不跟他們在台前搶功。”劉躍辰對此倒看得開，估計他隻要是有吃的，就生死看淡了。
聽劉躍辰這麽說自己顏值低，鍾磊倒沒有什麽自信心“備受打擊”之類的苦悶，反而對他口中的“幕後英雄”四個字倍感自豪！
“幕後英雄……哈哈……哈哈……”鍾磊嘴角一撇，看起來跟精神病院裏的病患們笑起來的模樣毫無二致。
劉躍辰接著道：“行啦行啦，說你兩句就喘是不是，趕緊吃麵，我還得再來一碗！”
時間不早了，二人填飽了肚子，沒有說更多的話，便各自迴家。劉躍辰在吃飯期間隻是說過，自己是花州本地人，家境小康而已，自己在外租房居住，對攝影攝像感興趣。至於為何對攝影攝像感興趣，劉躍辰老老實實地迴答說，因為當年在大學社團裏邊，學校購置的專業攝像機比較沉，女生扛不動，男生偷奸耍滑的，一個個都自以為是大導演大編劇，就算是喜歡攝像的也實在扛不動這大機器多長時間，於是攝像這活他就包下了……
鍾磊迴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群租房裏浴室正被人占著，接下來就是兩個女生洗漱，輪到鍾磊洗完，已經快十二點。直到黑暗中躺在床上，鍾磊才赫然將緊繃的身體和神經都放鬆下來……
他從電視台裏出來，到和劉躍辰去吃飯，到迴到出租房中，到洗漱完畢……原來直到躺在床上之前，他的精神一直緊繃著一根弦兒，身體也好像是上好了發條的時鍾，緊張、期待、興奮，激動……這一切，根本就沒有停下來！
直到此刻，直到躺在床上，看著黑暗中朦朧的天花板，鍾磊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是倒塌的大樓一般，塌了，垮了，倒了，扁了，平了，感覺這時候就算是給他打了興奮劑，他也起不來了！
這讓他想起在軍營的時候，一日的訓練結束了，晚上不用自己值宿，躺在床上，麵對著黑夜，陷入了一天之中——甚至一段時間之中——難得的自我時間。這段醞釀睡意的時間裏，他可以大腦放空，然後各種想法紛至遝來，哪一樣都看不清楚，但哪一樣都能夠想得比白日裏要深入、要切入要害，好像這些東西在白天的陽光下隱身遁形，卻在黑夜裏現身說法，做一個事後諸葛亮，做一個事後評論員，大放厥詞，口無遮攔，居然頭頭是道，讓昏昏欲睡的他心服口服……
今夜亦如是。
鍾磊此刻的激動和興奮之情已經在疲於奔命後率先在體內沉沉入睡，一陣陣忐忑、恓惶反而湧上心頭。尤遊漂亮的麵孔在他麵前浮現，電視台走廊的白熾燈光將她原本溫柔可親的麵孔滲進一絲蒼白和冷漠。
“會是……尤姐對我不滿嗎？一定的。”
黑暗中，盡管自己躺在枕頭上，但是鍾磊還是點點頭。這枕頭是在超市裏購買的最廉價的枕頭，柔軟得過分。當然，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是最便宜的。
“最後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呢？”鍾磊接著想。
迴家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到家了給我發微信報平安……
尤遊最後的話在鍾磊的耳邊迴蕩著……
“我靠！”
黑暗中，鍾磊翻身坐起！
“我沒給尤姐發信息啊！”
忽然間，鍾磊驀地想起來，從在麵館中在某視頻app上離線下載了網上的視頻之後，他就把手機揣進兜中，此後盡管手機響過、震動過，但是他並沒有拿手機看，最多隻是看看時間，雖然在時間數字下方有很多推送的小方框提示……
黑暗中坐在床上，大腦中的“事後諸葛亮”說道：“你在逃避啊！哈哈！”
鍾磊知道自己在逃避，他甚至不確定這一天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是一場夢，明天醒來，才是“今天”的早上？
鍾磊重新緩慢地躺下來，床咯吱咯吱地直響。床不是他買的，而是群租房裏自帶的。床上的彈簧墊子也不是他買的，墊子很薄，鍾磊在超市裏看過，不過一百元錢出頭，據說是上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其實房東可以提供床墊，但是這個床墊能用，幹嘛還自己掏錢換？這房間裏的一切都很廉價，隻是使用它們的人，都是一個個懷揣著昂貴夢想的人，幾年後，這些人就會離開，無論夢想是否實現。
鍾磊歎口氣，有些事情他無法逃避。
比如，會不會很快就成為“上一任租客”？
這一天他可真是“大出風頭”了，居然能做成多少電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製作了一起令人橋舌的“大事件”，但是……
“好好迴家休息，別想太多了……可是我能不想太多嗎？我會不會明天，就被電視台辭退了？尤姐告訴我別想太多沒有錯，世界上有些事情自己是隻能任由別人擺布的……”
他拿起了手機，解鎖，有點出乎他意外的是，他下載了好多的新聞資訊類app，竟然沒有一家app推送關於花州電視台此次直播的消息。
沒有一家。難道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熱搜榜第一”，是自己眼花了？
這些向來喜歡找存在感的各種“頭條”類應用，一般都搶著推送各種要點熱點，爭奪網絡流量，可是現在……
鍾磊打開了視頻app，不出所料，花州電視台直播的視頻被刪除了。
“各種清理……已經開始了。下一個，應該是我這個人吧？”鍾磊想著，放下手機，大腦開始了胡亂的思考，這一次的思維斷續混亂，好像事後諸葛亮精神錯亂了……
手機屏幕熄滅了，鍾磊沒有再碰手機，他沒有打開微信查看消息，最終也沒有給尤遊發報平安的信息，就這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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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抹熱汗，吃第二碗麵的時候，因為肚裏有底了，二人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這時，鍾磊一抬頭，方才發現麵館的電視上居然顯示著電子大圓的圖像。
劉躍辰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低聲道：“哎？看來是直播完了，信號一斷，這家店的電視就沒有撥台啊！”
此時的麵館之中，算上鍾磊和劉躍辰，隻有五個食客，鍾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這時，老板走過來，那笤帚將地麵簡單地掃一掃，鍾磊問道：“老板，電視怎麽了？不撥台呢？”
老板看了一眼，“哦”了一聲，直接從結算台把遙控器拿給了鍾磊：“你自己撥吧。”
鍾磊不接：“我不看電視，我就是問問。剛才是不是看直播了？”
“都看了啊。”老板這才顯得話多起來，“真沒想到，咱花州市也能弄出來這麽大的動靜！直播一完，就沒信號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我們這是等著信號來呢！”老板又看著鍾磊，“你們沒有看直播啊？差不多全市都看了嘛！現在網絡上可火了！”
鍾磊和劉躍辰都點頭：“看了看了……”然後各自掏出手機，在微博上一看，果然“花州電視台直播”關鍵詞剛剛排在了熱搜榜的第一位。已經有熱心網友錄製了直播錄像，然後上傳到視頻網站上，視頻的播放量已經破百萬……
劉躍辰看玩手機，放在一邊，大吃了一口麵，嚼了嚼，咽下去，然後忽然歎口氣，道：“這些玩意兒，第二天……哦，不，弄不著第二天，恐怕沒幾個小時，網絡上就什麽都沒有了。你還出鏡了呢！想要保存，趕緊下載視頻啊，一會兒準刪！”
鍾磊一想，很有道理！立刻在視頻網的app裏，將“花州電視台直播”的視頻離線下載到手機本地，然後道：“流量費就費吧……不過，你說我出鏡了，剛才老板怎麽沒認出我？”
劉躍辰不好意外，道：“你在後台就閃了幾秒而已，再說了，人們看電視，能記住美女帥哥，那些顏值高的可以，你……還是認命吧。咱都認命，天生的幕後英雄，不跟他們在台前搶功。”劉躍辰對此倒看得開，估計他隻要是有吃的，就生死看淡了。
聽劉躍辰這麽說自己顏值低，鍾磊倒沒有什麽自信心“備受打擊”之類的苦悶，反而對他口中的“幕後英雄”四個字倍感自豪！
“幕後英雄……哈哈……哈哈……”鍾磊嘴角一撇，看起來跟精神病院裏的病患們笑起來的模樣毫無二致。
劉躍辰接著道：“行啦行啦，說你兩句就喘是不是，趕緊吃麵，我還得再來一碗！”
時間不早了，二人填飽了肚子，沒有說更多的話，便各自迴家。劉躍辰在吃飯期間隻是說過，自己是花州本地人，家境小康而已，自己在外租房居住，對攝影攝像感興趣。至於為何對攝影攝像感興趣，劉躍辰老老實實地迴答說，因為當年在大學社團裏邊，學校購置的專業攝像機比較沉，女生扛不動，男生偷奸耍滑的，一個個都自以為是大導演大編劇，就算是喜歡攝像的也實在扛不動這大機器多長時間，於是攝像這活他就包下了……
鍾磊迴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群租房裏浴室正被人占著，接下來就是兩個女生洗漱，輪到鍾磊洗完，已經快十二點。直到黑暗中躺在床上，鍾磊才赫然將緊繃的身體和神經都放鬆下來……
他從電視台裏出來，到和劉躍辰去吃飯，到迴到出租房中，到洗漱完畢……原來直到躺在床上之前，他的精神一直緊繃著一根弦兒，身體也好像是上好了發條的時鍾，緊張、期待、興奮，激動……這一切，根本就沒有停下來！
直到此刻，直到躺在床上，看著黑暗中朦朧的天花板，鍾磊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是倒塌的大樓一般，塌了，垮了，倒了，扁了，平了，感覺這時候就算是給他打了興奮劑，他也起不來了！
這讓他想起在軍營的時候，一日的訓練結束了，晚上不用自己值宿，躺在床上，麵對著黑夜，陷入了一天之中——甚至一段時間之中——難得的自我時間。這段醞釀睡意的時間裏，他可以大腦放空，然後各種想法紛至遝來，哪一樣都看不清楚，但哪一樣都能夠想得比白日裏要深入、要切入要害，好像這些東西在白天的陽光下隱身遁形，卻在黑夜裏現身說法，做一個事後諸葛亮，做一個事後評論員，大放厥詞，口無遮攔，居然頭頭是道，讓昏昏欲睡的他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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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磊此刻的激動和興奮之情已經在疲於奔命後率先在體內沉沉入睡，一陣陣忐忑、恓惶反而湧上心頭。尤遊漂亮的麵孔在他麵前浮現，電視台走廊的白熾燈光將她原本溫柔可親的麵孔滲進一絲蒼白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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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盡管自己躺在枕頭上，但是鍾磊還是點點頭。這枕頭是在超市裏購買的最廉價的枕頭，柔軟得過分。當然，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是最便宜的。
“最後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呢？”鍾磊接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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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鍾磊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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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坐在床上，大腦中的“事後諸葛亮”說道：“你在逃避啊！哈哈！”
鍾磊知道自己在逃避，他甚至不確定這一天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是一場夢，明天醒來，才是“今天”的早上？
鍾磊重新緩慢地躺下來，床咯吱咯吱地直響。床不是他買的，而是群租房裏自帶的。床上的彈簧墊子也不是他買的，墊子很薄，鍾磊在超市裏看過，不過一百元錢出頭，據說是上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其實房東可以提供床墊，但是這個床墊能用，幹嘛還自己掏錢換？這房間裏的一切都很廉價，隻是使用它們的人，都是一個個懷揣著昂貴夢想的人，幾年後，這些人就會離開，無論夢想是否實現。
鍾磊歎口氣，有些事情他無法逃避。
比如，會不會很快就成為“上一任租客”？
這一天他可真是“大出風頭”了，居然能做成多少電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製作了一起令人橋舌的“大事件”，但是……
“好好迴家休息，別想太多了……可是我能不想太多嗎？我會不會明天，就被電視台辭退了？尤姐告訴我別想太多沒有錯，世界上有些事情自己是隻能任由別人擺布的……”
他拿起了手機，解鎖，有點出乎他意外的是，他下載了好多的新聞資訊類app，竟然沒有一家app推送關於花州電視台此次直播的消息。
沒有一家。難道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熱搜榜第一”，是自己眼花了？
這些向來喜歡找存在感的各種“頭條”類應用，一般都搶著推送各種要點熱點，爭奪網絡流量，可是現在……
鍾磊打開了視頻app，不出所料，花州電視台直播的視頻被刪除了。
“各種清理……已經開始了。下一個，應該是我這個人吧？”鍾磊想著，放下手機，大腦開始了胡亂的思考，這一次的思維斷續混亂，好像事後諸葛亮精神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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