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鏑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不過卻也一下問到了點子上,如果這天劫真的對於神鼎來說毫無效果的話,對方身為可以滅絕整個太虞皇族的存在,又怎麽可能做這樣的無用功呢?


    神女似乎也一下被趙鏑給問住了,一時間好像無法做出任何應答。


    就在神鼎之中陷入一片沉默之時,外麵天穹之上的劫雲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


    常人也許感受不到,但是趙鏑身為大宋人,並且是大宋王族後裔,卻能夠立即便發現了整個大宋王朝的國運之力全部被這個神秘存在直接渡入到了劫雲之中,硬生生地讓國運之力融入到天劫之中,直接讓天劫納入了自己的掌控。


    這樣的情況讓趙鏑心中一震,他終於有些明白過來,看來對方這是要直接借助天劫作為自己的力量對神鼎展開進攻。


    這樣的想法十分大膽,但是對於這種神秘存在來說卻是十分可行之事,畢竟這天劫就是對方引動的,顯然對於這種天劫他十分熟悉。


    現在天劫和國運之力合體,能夠爆發出來何等力量,估計也隻有對方自己清楚,如果沒有把握的話對方也不可能這樣做,所以趙鏑對於這種混合型的攻擊格外重視起來,甚至直接將自己感應到的情況直接和神女說了,希望對方能夠給自己一些建議。


    隻是趙鏑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的,因為神女雖然對天劫之力略有認知,但是對於天劫融合國運之力的現象卻是一定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自然也就無法給出合理的建議。


    國運之力很快便徹底融入了天劫之中,整個天穹之上的劫雲直接化著了赤紅之色,如同天穹燃燒了起來一般。


    就在天穹劫雲出現這種變化時,趙鏑莫名就感覺到自己心中出現了一股燥熱,這種燥熱來得毫無由來,但是趙鏑卻能夠感受得出來,這股燥熱的產生應該是出自天空中劫雲的影響。


    趙鏑試圖用各種辦法去解決自己心頭的那股燥熱,可是無論他怎麽做都無法祛除,這股燥熱就好像在他心中生根了一樣,這樣的結果讓趙鏑本能地嗅到了一絲危機。


    隻是一時間趙鏑還不能完全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心中的那股煩躁卻變得越來越強烈起來,他忍不住又詢問起器靈來,想要知道神鼎有沒有辦法隔絕天劫對自己的影響。


    很可惜,器靈告訴趙鏑神鼎無法隔絕這種影響,因為這種影響並不是通過某種力量來達成的,而是直接來自趙鏑自身血脈靈魂的影響,所以這種影響隻能靠他自己去壓製解決。


    趙鏑這個時候突然就明悟了,這才是神秘存在為什麽要引動天劫的原因,這是明知道自己動用的力量根本無法奈何得了神鼎,所以他另辟蹊徑地直接國運之力融入天劫之中來專門針對自己這個神鼎之主進行攻擊,隻要斬了自己這個神鼎之主,那麽神鼎這樣的死物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得不說這個神秘存在真的是個聰明人,而且行事也極為果決,幾乎是在發現了神鼎的強大超出他的想象之後,立即便準備好了這樣的攻擊專門針對趙鏑下手。


    趙鏑這個時候雖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是他卻並沒有任何慌亂,他心念百轉之下,很快便將自身的優勢捋了一遍。


    首先他能夠確定自己藏身在神鼎之中,那個神秘存在根本無法通過其他手段來傷害自己,所以這一次隻是對方借助自己的血脈靈魂和大宋國運相通,進而通過天劫來反噬自己,這種攻擊總體來說隻能算是一種借力打力的手段,所以自己如果有辦法能夠切斷自己和大宋國運之間的聯係的話,那麽對方的攻擊就將徹底失效。


    當然,趙鏑如果徹底切斷和大宋國運之間的聯係,那麽他之後趙鏑再想要和大宋國運相通的話,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就相當於是直接斬斷了自己和大宋之間的最後一絲聯係,也算是直接叛出了大宋,以後趙鏑再想要征服大宋疆域,那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即便是果決如趙鏑這樣的人,此時也不免心中產生了猶豫,畢竟這大宋王朝怎麽說也本來就是屬於他的,一旦他自己主動放棄的話,那他就徹底淪為了喪家之犬。


    尤其是現在掌控大宋國運之人是那個神秘存在,如果趙鏑徹底斬斷自己和大宋之間的聯係,那就相當於是直接將整個大宋拱手讓人了,事後這個神秘存在恐怕也不可能再給趙鏑爭奪大宋國運的機會了。


    趙鏑雖然不清楚自己主動斬斷和大宋之間的因果會出現什麽樣的變故,但是他心中卻有一種出自本能的警兆在阻止著他這樣做。


    最終趙鏑還是選擇了聽從心中的直覺本能,沒有直接斬斷自己和大宋國運之間的聯係,而且他也有些想明白了。


    他不相信那個神秘存在算不到自己斬斷和國運之間的聯係後,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斷了他的攻擊。


    還是之前相同的問題,既然對方明知道自己有這樣簡單而輕鬆的應對手段,那對方為什麽還如此大費周章布下這個局。


    答案很明顯,應該是無論自己做出何種選擇,對於對方來說都絕對不是一件吃虧之事,所以趙鏑萬萬不能讓對方如意,那就隻能硬著頭皮接受著對方針對自己的攻擊降臨,唯有死撐下去安然度過對方有針對性的攻擊,才有可能破掉對方的陰謀。


    是的,在趙鏑看來對方動用這樣的攻擊就是針對的自己的一場陰謀,所以趙鏑是絕對不可能讓對方的陰謀得逞。


    隻是趙鏑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是真正麵臨對方的攻擊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準備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充分,一下子就在對方的攻擊下差點就崩潰掉。


    整個天穹之上劫雲赤紅達到某種極限時,陡然在趙鏑心中爆發出來一股熾烈如火的力量,直接就對著他的心房灼燒起來,光是這一下灼燒就差點沒有直接將趙鏑的心房給燒焦,同時趙鏑自身的感受就是自己的那顆心髒直接在這股可怕的焦灼烈焰中化為灰燼,整個人全身血液在這一瞬間就好像直接失去了動力,瞬間陷入了癱軟狀態之中。


    趙鏑不知道的是他承受的這一下攻擊就是一道攻心天劫——烈日灼心,如果不是趙鏑的身體經曆過神鼎改造的話,光是這烈日灼心劫就能夠直接讓他真的心髒化著焦灰,直接死在這天劫之下。


    不過即便是趙鏑肉身強悍,可是遭受到這種來自血脈的反噬攻擊,他整個人還是短時間陷入了癱軟狀態,幸虧他是身處在神鼎之內根本不用擔心外人趁機對自己下毒手。


    不過僅僅隻是這一擊就讓趙鏑明白過來,自己還真是小覷了那個神秘存在,對方借助國運之力反動的攻擊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大,即便是自己全力以赴恐怕也未必就能夠扛得過去。


    這也讓趙鏑心中都不免生出了幾分懷疑,自己應不應該對神鼎交代一下後事了,不過這一切當然隻是趙鏑的錯覺,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死在這國運之力的反噬中,最終還是會被神鼎給複活過來的。


    正是因為有這份底氣在,所以趙鏑才敢於以身犯險,沒有過多去考慮斬斷和國運之間的聯係。


    不過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死,但是親身經曆這種烈日灼心之痛,趙鏑都有種直接自殺的衝動了。這種痛苦實在是太考驗人了,哪怕是神經堅韌如趙鏑這樣的人都有種要崩潰的跡象,不過趙鏑終究還是熬過來了,好一陣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幸虧這種天劫攻擊不是那種一連串攻擊不帶絲毫間隙的,而是每一擊都需要時間來醞釀,所以趙鏑才能夠有時間來恢複自己的精力。


    不過就在趙鏑剛剛恢複過來的時候,瞬間他全身的鮮血都好像直接沸騰了起來,整個人身體之中竟然出現了大股大股的蒸汽,就好像他整個人成為了一座蒸汽機一樣。


    趙鏑自身卻感受到全身的血肉經脈都在灼熱的血液流淌中將自己全身的水分不斷蒸騰出去,整個人幾乎就是在幾個眨眼的功夫中徹底幹癟了下來,就好像化著了一具赤條條的幹屍。


    這樣的情況雖然還要不了趙鏑的小命,但是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好像在烈焰中被炙烤焚燒,那種痛苦得他想要鑽地的可怕痛楚,讓他哪怕處於幹屍狀態中都忍不住渾身發抖。


    這是天劫的第二道攻擊——劫火焚身,乃是通過血脈之力給予趙鏑的反噬,這個時候趙鏑的肉身已經有些難以支撐了,畢竟他的肉身隻是經過神鼎的稍加改造而已,又不是真的到了那種金剛不壞不死不滅的境界,終究還是一具肉眼凡胎而已,所以劫火的攻擊已經達到了趙鏑肉身承受的臨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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