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因為將庚金之氣匯聚到心肺之中通過吐納之法排出是很簡單的事情,其實這種辦法對於修者來說簡直就是每時每刻都在遭受萬箭穿心之苦,因為庚金之氣的殺伐之力最重,想要借助吐納之法排出體外,就相當於是每個唿吸都是在讓自己心肺和唿吸通道經受過一次庚金之氣的殺伐,這樣的痛苦根本不是人受的,因為庚金之氣的殺伐就算是天境宗師也無法屏蔽的,每一個唿吸都是一次血淚的教訓。


    所以,這庚金天劫一點也不弱於重水之劫和心火之劫,甚至論痛苦來說比之這兩劫還要可怕三分。


    趙鏑卻不知道這庚金天劫究竟如何,所以看到天空中降落下來的如同金豆一樣的金色液滴,他眼眸之中盡是掩飾不住的貪婪和興奮。


    此時的神女在趙鏑眼中簡直就是及時雨,他是真的巴不得對方能夠多給自己送一些這樣的金色液滴下來。


    這庚金之氣墜落,一一沒入神鼎之內,好像根本不受神鼎之力防禦,這樣的情況自然也讓神女頗為滿意,因為她這次的攻擊就是專門針對趙鏑而去的,她也早就已經算計好了,因為天劫就是專門針對人的。


    在神女想來神鼎不過是一件神器死物,是絕對不可能被天劫攻擊的,隻是她根本不知道趙鏑手中這尊神鼎乃是擁有器靈的存在,根本不是尋常的神器能夠比擬的,它同樣如同人一樣是有靈的,所以也是能夠承受天劫洗禮的。


    不過趙鏑卻並沒有讓神鼎此時立即動手,他早就和器靈商量好了,要想方設法引誘著神女都施展一些天劫之力下來供神鼎吸收,所以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暴露神鼎能夠吸收天劫之力的這個秘密,所以庚金之氣降落之時,趙鏑家夥竟然讓神鼎隻是悄悄潛藏起來大部分庚金之氣,然後分出一點點給自己,讓自己承受一下這種力量給自己帶來的傷害。


    趙鏑覺得自己即便是要演戲,也必須演得像樣一點,所以他竟然要主動吸納一絲庚金之氣,體會一番那種痛苦。


    雖然僅僅隻是一絲庚金之氣入體,但是趙鏑卻能夠感受到全身上下筋骨血肉被成千上萬的鋼刀刮骨的那種痛苦,這種痛苦甚至比鋼刀刮骨的痛苦還要強上千百倍,即便是趙鏑這種性子堅毅的人都承受不住,直接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哀鳴。


    聽到趙鏑在神鼎內的痛苦嘶吼,神女的臉色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她眼眸深處的瞳孔卻微微動了動,便可以看出她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的,也算是報了之前被趙鏑輕視之仇。


    趙鏑的痛苦嘶吼那是半點也沒有作假,他是真的被著庚金之氣伐體的痛苦給震撼到了,這簡直比大家形容的地獄之苦還要痛苦,趙鏑覺得如果可能的話,他都寧可一死了之也不願意經受這樣的痛苦。


    趙鏑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痛苦刺激得生出輕生之念來,要知道他上一世經曆的苦難就已經足夠多了,哪怕是再苦再累,他都從來沒有生出過輕生之念來,可是今天他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由此可見這種痛苦有多可怕,能夠讓一位自信能夠經受一切痛苦的硬漢都生出輕生之念來,這種痛苦太可怕了。


    幸虧這隻是細微的一絲絲庚金之氣入體,趙鏑最終還是承受了下來,在神鼎內哀嚎了許久,簡直聲音都嘶啞低沉了下去,然後神鼎才將他體內的那絲庚金之氣抽取了出來,讓他得到了喘息之機。


    趙鏑的半晌哀嚎也讓神女十分滿意,隻能她漠然開口道:“現在你還那麽自信自己能夠從這裏走出去嗎?”


    趙鏑聽到對方的問話,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從口中顫巍巍地道出:“當,然。”兩個字。


    這兩個字從趙鏑口中吐出之後,趙鏑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了一樣,顯然庚金之氣的肆虐讓他整個人的力量都已經快要耗盡了。


    神女顯然也沒有想到趙鏑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夠如此嘴硬,這讓她心中微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卻是對趙鏑的硬骨頭的佩服。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趙鏑竟然會如此堅韌,要知道這庚金之氣的痛苦,她也是親身體會過的,即便是她麵對這庚金之氣心底深處都還有著一絲畏懼,可是趙鏑在這庚金之氣的折磨下竟然還沒有屈服,這人難道真的鋼筋鐵骨不成?


    神女麵對趙鏑的硬氣,心中雖然欽佩,但是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漠然道:“既然你還能夠承受,那本皇倒不介意你多嚐嚐其他天劫的滋味。”


    說話間,她再次抬手對著神鼎微微一指,道:“殺!”


    天地間又是一陣殺機爆發,再次將神鼎鎖定,突然一滴滴青翠的液滴浮現,向著神鼎墜落了下去。


    天人五衰劫難之一的青木天劫出現了,這青木天劫乃是針對修者肝髒的一道劫難,這青木之氣是能夠吞噬修者生機,直接讓修者生機斷絕的一道劫難,想要化解這道劫難,唯一的辦法就是一邊為自己準備好補充生機的靈藥不斷服食,一邊借助自身的修為將這青木之氣逼入自己的肝髒之內,借助自己的修為來慢慢磨滅掉它。


    這樣的情況對於已經’重傷垂死’的趙鏑來說,無疑是最狠辣的致命一擊,所以在神女看來,趙鏑再經曆這一擊之後,那肯定是必死無疑的了。


    所以,神女在釋放這一擊之後,便沒有再去觀察趙鏑的意思了,在看到青木之氣降落沒入神鼎之後,她便直接再次轉頭掃視了一番自己周圍的那些道門人,沉聲道:“你們考慮得如何了?是要繼續和本皇鬥下去,還是願意臣服本皇,現在必須做出決定了。”


    看到神女接連施展出來四道天人五衰之劫後,那些道門人沉默了。


    天人五衰之劫對於他們來說,真的很殘酷,尤其是身邊還有神女這樣的存在在虎視眈眈,一旦他們都陷入天人五衰劫難之中,那他們的結局就注定了不會太好。


    這樣的結果是他們不能承受的,他們修行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自然不願意就這樣死在這裏,所以他們一個個隻能選擇沉默。


    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無論是屈服還是反抗,誰出頭就是誰死的下場,一旦屈服那就要麵臨道門的追殺,而不屈服現在就要麵臨生死之劫。


    神女卻並沒有給他們多少沉默的時間,見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她便微微點頭道:“看來你們已經做出選擇了,那本皇就成全你們。”


    抬手對著其中一人一指,漠然道:“殺!”天空中殺機再起,瞬間便將那人鎖定。


    別看神女一臉冷漠,好像諸事不縈懷,其實她做出的選擇還是很有心機的,這次她選擇的人是一眾道門人中最弱的一位,同時從他臉色的凝重便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其實十分矛盾,似乎在做著某種掙紮,這些情況在神女犀利的目光中那是洞察得一清二楚。


    看到天空中殺機將自己鎖定,這家夥似乎承受不住這份壓力,終於崩潰了,直接舉起雙手大叫著:“我願降,我願降,別動手,我願意臣服太虞皇朝!”


    太虞皇朝!


    一個已經絕跡百年的名字,在這一刻終於再次被人提起了。


    別看神女這位虞族血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看起來依然是那麽的高冷,但是在她袍袖籠罩下的雙手卻在這一刻卻緊握一下,顯示著她心中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麽平靜。


    聽到這位道門人的叫喊,神女在緊握了一下雙手後,慢慢抬手了白皙的手掌,口中漠然輕吐了一個字:“慢!”天空中醞釀著的殺機轉眼便消散了。


    這樣的情況讓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凜,這說明天劫殺機對於神女來說,簡直就是操控由心,想動就動想停就停。


    這也說明神女發動這樣的攻擊簡直就是手到擒來沒有任何困難,頓時讓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一股無力感。


    如果神女手中能夠無限發動這樣的攻擊,那麽他們所有人都將陷入天劫之中,那誰又能夠守護他們呢,最終恐怕所有人都將死在神女手中。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覺悟,所以大家心中才會升起無力感,因為他們看不到希望。


    對於這位主動投降的盟友,大家也就罕見的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甚至有些人心中已經忍不住生出竊喜之情,如果因為盟友的背叛而讓他們不得不屈服,這樣的理由應該足以讓大家能夠理解他們的苦衷了吧!


    神女盯著那位崩潰的道門核心人物,漠然道:“你真願意降?”


    這家夥都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麵喊出了投降的話,整個人好像反而輕鬆了,畢竟作為第一個投靠者,神女肯定不會虧待自己,那為何就不能做得更徹底一些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這位道門核心人物直接毫不遲疑地用力點頭,道:“不錯,我願意降,而且願意帶著宗門所有人為太虞皇朝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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