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辜十分清楚自己在同盟中的地位,如果不是有紂王這個外人強勢介入的話,自己可能就要淪為徹頭徹尾的陪襯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就必須堅定不移地站在紂王這邊,想盡一切辦法來為紂王爭取利益。


    羽辜這番條理分明的話中,同樣含有濃濃的馬屁性質,他就是在拍紂王的馬屁,他就是要為紂王搖旗呐喊,要讓紂王在同盟中獲取更多的話語權,這樣才能夠讓紂王看清楚究竟誰才是對他忠心不二的,那麽後麵紂王自然而然要大力扶持自己。


    既然爭取不到平等的地位,那就專心做個狗腿,隻要能夠獲得足夠多的好處,做個狗腿也沒啥不好的,至少別人想要動自己之前,也要先忌憚一下自己身後的主子。


    這就是羽辜心中的盤算,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才是紂王在八大部族中的第一狗腿。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是蠻尤都忍不住向他那邊看了幾眼,顯然他也不是被羽辜這種狗腿行徑給惡心到了。


    羽辜這個提議中基本上是把帝辛擺放到了救世主的位置上了,事後他們八大部族似乎都必須對紂王感恩戴德,畢竟是他一手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但是,八大部族需要帝辛這樣做嗎?


    顯然是不一定需要的,如果八大部族想要左右逢源的話,隻需要發表檄文,然後又切斷和外界的異獸生意就行,到時候就看姬氏的反應。


    如果姬氏真要派兵攻打十萬大山的話,他們在和紂王合作也不遲;如果姬氏想要和他們和解,到時候借助帝辛的名頭,他們也能夠獲得更多的資源。


    這樣做才是最佳選擇。


    可是,羽辜這個提議一出,那就算是徹底將他們給賣了,因為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傻傻地提出反對意見,既然沒有人反對,那就是都同意帝辛派人強勢介入到他們部族事物中去,那就相當於是在分攤他們的權力了。


    大家都對於羽辜的這個提議恨得牙癢癢,可是卻沒有一人抗議,眼看著這項提議就要成為同盟正式成立後的第一議案通過,突然一聲輕咳打斷了這突然詭異而緊張的氛圍。


    發出輕咳的人正是蚩訇,隻聽他期期艾艾地道:“這件事我還需要迴去和大長老他們進行一番商議,所以還請大家見諒,我暫時不能給出肯定的答複。”


    唿……


    所有人在聽到蚩訇這番話後,都不自覺地暗暗鬆了口氣,立即便有人跟著應和,也表示茲事體大需要和族長長老們商議著來。


    這樣的情況就算是暫時把提案給揭了過去。


    蚩訇為什麽要突然插話說出這樣一番言語,一來當然是報複性地給羽辜一個難看,二來他也是再次想起大長老給的交待,不要輕易許諾任何事情,尤其是事關族中的大事情,可以先和他商量之後再行處置。


    現在羽辜給出的提議還真的就不是他一個人敢做決定的,所以他必須緊急叫停。


    隻是蚩訇自己恐怕都沒想到就因為自己這番話,卻剛好給了其他人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輕輕鬆鬆就將羽辜的提議給擋了迴去了。


    羽辜恨不能生膾蚩訇之肉,他是真沒想到這蠢貨竟然敢在這種時候提出反對意見,他就不怕紂王的怒火嗎?


    羽辜不知道蚩訇這人對於部族有著怎麽樣的情感,也可以說是大長老對於他的性情十分熟稔,所以他才能夠繼承族長之位,知道他絕對做不出出賣部族之事,所以才會放心他過來談判。


    羽辜是梟雄心態,所以根本無法理解蚩訇。


    倒是蠻尤對於蚩訇的心思十分理解,所以這個時候他突然開口道:“檄文和封山之事可以立即著手,至於整軍可以各自迴去和族中長老們先行商議後再做決定。”


    有蠻尤開口,其他人頓時紛紛附和,大家也清楚這是蠻尤不想讓蚩訇成為眾矢之的,主動幫對方解圍。


    果然,帝辛本來微微皺起的眉頭,在蠻尤開口之後慢慢舒展了開來,最後點頭道:“行,那就先這樣辦。其他人可以下了,羽辜再留一會,本王還有點事需要你幫忙處理一下。”


    其他人聽到帝辛這話全都微微怔愣了一下,這就是在宣示主權嗎?


    這是在替羽辜背書嗎?


    這是要力挺羽族嗎?


    這是一種無言的警告嗎?


    其他人各自心緒不寧,唯有羽辜一人臉色突然一片赤紅,那是心情激蕩而造成的潮紅,臉上狂喜的表情根本不用掩飾。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賭對了,現在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大家怔愣了一會後,都不敢遲疑紛紛掐斷了各自傳承之寶開啟的法陣,切斷了和帝辛之間的映照。


    帝辛等其他人都斷開了映照之後,才對一臉興奮之色的羽辜道:“你清楚本王單獨留下你的目的吧?”


    羽辜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多謝殿下提攜,小的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帝辛麵對羽辜時,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漠然了起來,沉聲道:“本王留下你,雖然讓你有了打著本王旗號做事的妙處,但是同樣所有人也都清楚了你就是本王的人,他們必然也要對你產生防備,這也讓你日後行事必然要阻隔重重,隻希望你莫要讓本王失望,如果你真的不堪造就的話,本王隨時都有可能直接換人,所以希望能夠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對於帝辛這番話,羽辜不做任何反駁,直接道:“殿下你請瞧好,如果我羽辜真的不堪造就的話,那不用殿下你說話,小的自己就主動消失在殿下眼前。”


    帝辛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三分,露出一絲讚賞之色,道:“好,很好,現在本王這裏有一件事需要你立即去辦,這也算是本王給你的一個小小考驗。黔都那位攪動風雨的人急需支援,你把羽族在黔都的暗探全部動員起來,交代他們前去聽從對方差遣,這個沒有問題吧?”


    羽辜聽到這話目光微閃,他倒是沒想到帝辛交代給自己的第一件事竟然會是這個,但是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有任何猶豫,所以立即躬身應是,表示自己絕對的忠心不二,對帝辛的吩咐不帶絲毫猶豫。


    帝辛對於羽辜的迴答果然非常滿足,微微點讚許道:“不錯,你很不錯。這樣,之前答應你的人兩天之內必到十萬大山,他們就暫時藏身在你羽族,先將你羽族人馬整備妥當,一來可以防備姬氏,二來也可以讓其他部族不敢輕舉妄動,如果他們敢背叛盟約的話,你也不用對他們客氣。”


    聽到帝辛如此對自己推心置腹,羽辜就像大夏天喝了一杯冰鎮啤酒一樣,心中那個舒爽,別提多來勁了,立即點頭道:“是,羽辜必定做好這些事,絕對不會誤了殿下的大事。”


    帝辛對於羽辜的表現十分滿意,再次勉勵了對方幾句,然後和羽辜約定好聯絡之法便讓對方退下。


    不過羽辜退下之後,帝辛卻沒有立即中斷自己這邊的法陣,似乎還有人在等待著他。


    果然,在羽辜退下後,帝辛立即開口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八大部族的真實情況,有人爭權有人奪利,還有人想著賣友求榮,你覺得這樣的盟友能給你們帶來希望?當年你們蠻族何等意氣風發,現在卻隻能窩在十萬大山角落裏暗自舔舐傷口,本王都看不下去了,你們天生就應該屬於戰場的,當年要不是你們蠻族以命相搏,本王也不是沒有機會迎頭反擊,可是事後姬昌又是如何對待你們的呢?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蠻尤,我看好你所以才會給你這個機會,也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原來留下的人竟然是蠻尤,由此可見帝辛對於這位蠻族族長何等看重。


    羽辜不過是他用來作為結交蠻尤的一枚棋子而已,隻是羽辜自己卻完全知,還以為自己才是帝辛最看重的那個幸進者。


    帝辛的話落下許久,蠻尤的聲音才響起,道:“你給我看這一幕就是為了讓我臣服於你,對吧?可是我又如何能確定你帝辛不是下一個姬昌呢?你們這些弄權者總是能夠找到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打動我們這些底層小人物,所以,從父親去世的那刻起我就發誓再不會相信你們這些弄權者了。”


    帝辛沒想到蠻尤的心裏負擔會這麽重,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味道,不過看蠻尤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想要糾正對方的心裏問題太難,所以他也沒有再勸,相反他轉移話題,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什麽辦法憑借一己之力向姬氏複仇?”


    蠻尤這次真的是被帝辛給問懵了,他完全沒有想過憑借一己之力去撬動整個大周王朝,所以他濃眉微蹙,一臉不解地看著帝辛。


    帝辛也沒有等他發問,而是直接道:“你不是想知道在黔都興風作浪之人的身份嗎?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他是大宋孽王遺孤,他就是憑借一人之力硬生生撬動了整個大周的格局,甚至連本王都不得不甘心為他所用。這樣的人物別說是你,就算是本王都不敢說可以和他放手一搏。人家就是孤身一人卷起整個大周王朝風雲,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和人家一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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