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訇還沒有想通所有事情的關鍵,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跟羽辜他們一起去向武王府施壓討迴公道,突然便有人闖進了他的洞府,進門便囔囔著:“族長,族長,大事不好啦!”


    蚩訇聽到這話莫名地心中就煩躁起來,怒喝道:“慌什麽慌,老子還沒死呢!”


    一聲嗬斥總算讓進門的家夥閉嘴了,蚩訇這才慢慢踱步上前,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沉聲道:“說吧,又是什麽壞消息,竟然讓你這麽慌亂。”


    那人訕訕一笑,然後才開口道:“族長,黔都那邊傳來消息,蚩鳴帶人去了武王府,據說是被武王邀請前去商議要事,不過蚩鳴過去之前給下麵人交待好了,如果三個時辰之後他們沒有出來就趕緊給我們這邊傳訊,現在那邊傳來消息,他們聯係不上蚩鳴,而且也沒有見到有人從武王府出來。這次進入武王府的不僅我們黎族還有其他七族的人,期間隻有羽族的羽落帶人離開。”


    聽到這個消息,蚩訇越發臉色難看了。


    這特麽一天天的就沒有一個好消息,真他娘的讓人鬧心,蚩訇現在就覺得自己這族長當得是真熬人。


    不過他也沒辦法對著下麵人發牢騷,隻能對著下麵人揮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請塍長老過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商議。”


    下麵那人見到蚩訇臉色不好看,當即也不敢過多停留,立即點頭應下匆匆而去。


    蚩塍是黎族的大長老,族中大事小事很多時候都是他來拿主意,算是黎族的定海神針,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下蚩訇隻能請這位過來主持大局了。蚩塍很快便過來,進門便對蚩訇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才開口道:“族長,尋我過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蚩訇點頭道:“剛剛羽辜開啟超距鏡像告訴我一件事,他們羽族在黔都的據點羽樓被人襲擊死傷慘重,唯有羽落一人逃了出去,並給族中傳訊說這一切都是武王府幹的,所以他希望我們和他一起前往黔都向武王府討迴一個公道。”


    蚩塍聽了這話眉頭不禁微微蹙了蹙,道:“關於車行之事武王府那邊還沒有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顯然在蚩塍看來隻要武王府願意就車行事件對他們做出一番解釋,那麽這件事就可以直接揭過去。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麵對武王府他們黎族實在提不起那種底氣和對方對著幹。


    這也是最穩妥的辦法,而在蚩塍看來穩妥勝過一切,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做的,這才讓整個黎族沒有出現過多的波瀾,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和各族還有姬氏相安無事。


    蚩訇也是蚩塍一手帶出來的,本來一貫也是秉承著穩妥為上的原則,否則以他堂堂黎族族長的身份也不至於逢人便說武王的好話,搞他就像隻舔狗了一樣。


    隻是這一次武王府針對他們黎氏車行做的事確實有些過分了,而且到現在還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現在蚩鳴又被邀請進了王府之後杳無音訊,這就讓蚩訇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所以,蚩訇搖頭道:“不僅沒有傳訊給我做任何解釋,而且剛剛下麵人又傳來消息,蚩鳴和其他八大部族在黔都的主事人都被武王邀請入府,就此失去了聯係,期間隻有羽族的羽落怒氣衝衝地從武王府離開。”


    聽完蚩訇這個消息之後,蚩塍一張老臉上的表情也不免變得嚴肅起來,眉頭皺得也越發深了,沉默了好一陣才道:“族長的意思是要和羽族合作?”


    蚩訇搖頭道:“我正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讓人把你老請過來。這件事總覺得沒那麽簡單,但是我卻看不出任何問題,所以想要請大長老幫忙分析分析。”


    蚩訇雖然不夠聰明,但是為人卻還是很謹慎的。


    聽蚩訇這樣說,蚩塍老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之色,微微點頭道:“既然族長看得起老夫,那我就鬥膽替族長你分析一二吧!這前後兩個消息,無非說明了兩個問題,要麽蚩鳴被請去武王府是因為武王想要就車行事件對大家做出一個解釋,要麽就是像羽辜說的那樣是真的要對我們八大部族下手,不過,老夫還是覺得武王府請蚩鳴他們過去應該是想要針對車行事件還有羽族的羽樓事件給大家一個解釋。要不然,我們這邊恐怕連這些消息都很難收得到,畢竟以武王府的底蘊想要封鎖黔都的消息渠道還是很輕鬆的。”


    聽蚩塍這樣一分析,蚩訇聽完之後也是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所以他微微點頭道:“可是蚩鳴那邊突然就失去了聯係,這又是怎麽迴事?”


    蚩訇的這一個反問倒是把蚩塍給問住了,蹙眉思索了好一陣才微微搖頭道:“這個就不是老夫能夠把握的了,不過老夫還是建議族長再觀望觀望,當然,現在也可以組織一部分人手悄悄潛入黔都以備不時之需。”


    這就是蚩塍的穩妥之處了,什麽事情都先布局在前,不讓自己遇事時手忙腳亂。


    對於蚩塍的話,蚩訇向來是十分信服的,所以對於他這個建議想都沒有多想便直接答應了。


    不過就在兩人商議著派遣那些人前往黔都時,下麵又有人過來稟告:“族長,大商紂王遣人傳訊說有要事相商,讓您開啟傳承之寶和他對話。”


    這個消息來得有些突兀,以至於讓蚩訇和蚩塍兩人都愣在了當地。


    薑還是老的辣,蚩塍最先迴過神來,道:“你說什麽,紂王要和族長進行對話?”


    來人點頭道:“是的,對方還給我們傳過來一套開啟傳承之寶的法門,說是借助這個法門就能開啟傳承之寶和紂王進行對話。”說話間那人將自己記錄下來的法門呈上。


    蚩塍拿著那個記錄下來的法門,臉色變得異常複雜,揮手將那人打發走後,對蚩訇歎了口氣道:“族長,風雨欲來啊!”


    蚩訇再蠢也明白蚩塍言語中的意思,看來紂王又要針對大周出手了。


    兩國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一旦對上必然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那他們黎族又該何去何從呢?


    這一次八大部族和姬氏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同以往了,雙方之間的矛盾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巔峰,他們還能和姬氏戮力同心嗎?


    許多問題在兩人心間一一浮現,也讓他們心中不自覺地就蒙上了一層陰影,心情變得越發沉重了起來。


    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蚩訇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氛圍,道:“大長老,我應不應該和紂王進行這次談話?”


    蚩塍聽了問話,似乎也做出了某種決斷,道:“老夫覺得應該去,族長也知道這些年我們八大部族和姬氏之間的矛盾,還有姬氏針對我們八大部族的打壓,雙方雖然沒有撕破臉皮,但是心中的那根刺卻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大家,這種時候隻要有個外力出現就有可能打破平衡,而紂王覺得有成為這股外力的資格,所以這次我們可能要做好整個大周再陷入連綿戰火的準備了。”


    蚩訇聽完這番話,也是目光一凝,微微點頭道:“那大長老的意思是我要和紂王交好,以換取將來戰場上的生存希望嗎?”


    “不,你也不用對紂王太過示好,隻要吊住對方就好,凡事都給個模棱兩可的迴答,既不答應也不反對,給自己一個可以迴旋的餘地,到時候待價而沽,就看那邊更有勝利的希望,這樣也許可以給我們黎族帶來一份生存的希望。”蚩塍一臉老謀深算地道。


    蚩訇顯然沒想到蚩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整個人都有些傻眼了,訥訥道:“我們這是要做牆頭草嗎?”


    蚩塍點頭道:“不錯,我們黎族無論是在姬氏還是紂王麵前都是瘦弱得像個孩童,他們隨手就能覆滅掉我們,所以為了自保我們當然要做牆頭草。但是,我們在十萬大山中卻也有著一份影響力,畢竟我們是八大部族之一的黎族,站到任何一方都算是一份助力,所以這個時候不是他們來挑選我們,而是他們要想方設法拉攏咱們,那咱們自然要擺正姿態,不能輕易給出承諾,這樣既是一種自我保護也是一種談判的策略。”


    蚩訇被老頭這番堂堂之言給說得不住點頭,顯然已經開始接受老頭的理論,覺得黎族做這樣的選擇也是非常不錯的。


    蚩塍又道:“相信這次不僅是我們黎族,其他七族必然也不可能和姬氏一條心,所以這次姬氏的情況恐怕會很兇險,所以我們不能再選擇和姬氏綁在一條船上,但是,我們也不好直接背叛,這樣容易壞我們的名聲,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作壁上觀不發表任何意見。到時候像羽族羽辜那樣的脾性,極有可能直接就和姬氏翻臉,那樣我們黎族的這種態度就顯得愈發可貴了。”


    蚩塍的話讓蚩訇豁然開朗,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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