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尚有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因為他從來就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夠突破年齡閱曆的限製,至少他自己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所以趙鏑先前的表現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種偽裝。


    既然是偽裝那就總有卸下偽裝的時候,現在的趙鏑就是原形畢露的時候。


    趙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薑尚心目中已經徹底顛覆,當然,他就算知道薑尚的心態變化,他也不會在意,能夠迷惑對方更好,他才不想整天沒事被人琢磨。


    薑尚和煦一笑道:“小友過激了。老道不過是實話實說,而且職責在身不得不如此,還請小友諒解則個。至於說什麽自信,那完全是無稽之談,老道對於小友的身手那是佩服得很,實在不希望和小友因為這點小誤會而交惡。”


    趙鏑繼續冷笑,道:“既然不想交惡,那就請讓道,否則,那就是本少不死不休的敵人。”


    “唉,年輕人就是火氣旺,根本聽不得他人良言相勸啊!”薑尚一臉惋惜對著趙鏑感慨地搖了搖頭。


    趙鏑一拍三頭怪,不再理會薑尚的裝神弄鬼,三頭怪四蹄奮起,對著薑尚抬起前麵兩蹄子唿唿便直接蓋了過去。


    薑尚麵對身軀如山一般的三頭怪奮起的兩隻大蹄子,臉上神色不變,抬手隻是輕輕一指,三頭怪奮起的一雙前蹄突然就一個轉折向著另一方的空氣蓋了過去,這突然改變方向讓它的身軀幾乎一個九十度的轉折,差點就沒有折斷它那粗壯的腰身。


    趙鏑端坐在三頭怪的身上,再次見識到了薑尚法術的詭異,這次他終於看出了些許端倪,他發現三頭怪直接就被薑尚這一指給懾住了神魂一般,奮起的四蹄撲通一聲落地之後,直接就癱軟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自己踢了它好幾腳一點反應都沒有。


    薑尚笑眯眯地看著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三頭怪,對著趙鏑道:“看來小友這異獸果然有些不正常啊!小友還是聽老道一句勸,讓它留下接受一番檢查才是正理。”


    趙鏑冷然一笑,道:“不就是一道精神攻擊嗎!嗬,在本少看來也沒那麽玄乎,且看本少破給你看就是。”說完趙鏑身體突然爆發出來一股凝練到了極致的精神力,對著三頭怪的頭顱就直接衝了過去。


    趙鏑的突然爆發,這次是真的嚇了薑尚一跳,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趙鏑的精神力竟然可以強悍到這樣的地步,這突然爆發出來的精神力已經凝如實質,如同滔滔江水決堤而出,這哪裏是一個武者應該具備的力量,就是比之他這樣潛修數十年觀想法的道修也已經不遑多讓了。


    趙鏑元神借助神鼎的加持爆發出來的精神力當然非比尋常,這種精神力雖然遠不如正統道修凝練,但是勝在量足,由量變而引發質變,直接衝擊在三頭怪因法術催眠而陷入沉睡的靈魂上,僅僅隻是幾個唿吸的時間,就輕鬆將他的靈魂給喚醒了過來,瞬間就破解掉了薑尚那神秘莫測的秘術。


    見識過趙鏑精神力的澎湃,薑尚才明白自己的秘術為何在趙鏑麵前無效,此人的精神力太強悍了。


    薑尚突然發現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自己麵對的絕對是一個不世出的妖孽,此人無論是武道修為還是精神力的修持都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這種人早就超出了正常天驕的範疇,實實在在的就是一個絕世妖孽。


    趙鏑卻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喚醒三頭怪的第一時間便駕馭著它繼續對薑尚發起了衝鋒,三頭怪似乎也知道自己被薑尚愚弄了,一聲怒吼震天動地,三顆怪頭怒目圓睜齊齊對準薑尚張開血盆大口撕咬過去。


    趙鏑的精神力突然一收,雙手掐訣對著薑尚屈指一點,口中吐出一個古怪音節,直接發動禁神術輔助三頭怪的進攻。


    薑尚這次是徹底變了臉色,如同見鬼一般,他絕對沒有想到趙鏑竟然是法武雙修,一個禁神術作用在他身上,雖然沒有直接禁錮住他的元神,但是卻直接撼動了他識海中的觀想靈尊,幸虧他已經修出了玉清之氣,這才讓他的靈尊輕鬆掙脫了趙鏑禁神術的束縛,但是卻驚出了薑尚一身的冷汗。


    他萬萬沒有想到趙鏑不僅武道修為邁入了地境,就連法術也如此可怕,要是換了其他道修的話,光是趙鏑這一個禁神術就能夠讓他吃一個大虧,道修根本就是元神,是他們的一切力量來源。


    趙鏑的禁神術可以說是道修的克星,一旦元神被禁錮,道修連法術都無法施展,那就是折了翅膀的鳥兒,隻有任人揉捏的份兒。


    當然,道修的元神和武者有所不同,他們的元神是自己觀想靈尊的一個投影,如果道修觀想的靈尊足夠強大的話,那基本上無人能夠撼動得了他們的元神,就像薑尚觀想的靈尊乃是道門三祖之一的玉清道尊,他已經修出了玉清之氣,識海中的玉清道尊投影形成的元神靈尊一般情況下那是穩如泰山諸法難侵。


    可是趙鏑發動的禁神術卻一下就撼動了玉清道尊投影,這給薑尚造成的震撼真的是不可想象,因此他才會露出一副見鬼一樣的表情。


    麵對三頭怪的兇悍進擊,薑尚其實一點也不懼怕,但是突然遭受趙鏑禁神術的攻擊,卻讓他心神劇震,直接一道禦風術丟在自己身上,借助風力卷裹著自己飛身而退,迅速和趙鏑拉開距離,再也不敢和趙鏑近距離接觸了。


    趙鏑對於自己的禁神術自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懂的這些小法術在道修麵前應該就是一些小兒科,所以對於自己的禁神術在薑尚身上看起來毫無效果他一點也不意外,剛才出手隻不過是想要出其不意阻嚇對方一下,分散一下薑尚的注意力,讓三頭怪的攻擊或許有那麽一絲可能傷到對方。


    薑尚飛身而退的這個結果倒是有點出乎趙鏑預料,不過他也沒有太當迴事,在他看來薑尚應該是在以退為進,可能是在積蓄著力量伺機給自己致命一擊,所以他應對起來更加小心了幾分,沒有立即趁勝追擊。


    正好,三頭怪的驚天怒吼終於驚動了營地內的人員,不少人從各方紛紛現身往趙鏑他們這邊看過來。


    “法武雙修,你,你是截教門人?”薑尚一臉凝重之色盯著趙鏑,眼中竟然隱隱透出了一絲敵意。


    呃!


    趙鏑沒想到薑尚在發現自己是法武雙修之時,竟然立即就認定自己是截教門人,難道法武雙修是截教的標配嗎?


    仔細迴憶了一下封神故事,好像上清道尊的確是一位以殺證道的法武雙修道尊,這麽說來自己的修行之路倒是的確和這位道尊有點類似。


    不過趙鏑當然不會承認,一來是趙鏑不屑去冒充別人的門徒,二來趙鏑也知道薑尚是闡教門徒,天然就和截教站在對立麵,自己這段時間已經將對方撩撥得有些過火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再火上澆油為好。


    所以,趙鏑微微搖頭道:“什麽截教,聽都沒有聽說過,哼,要打就打,說那麽多幹什麽,本少又不是過來跟你攀交情的。”


    就在這個時候,趙鏑想要見上一麵的人終於施施然從營地中央的一處建築內走了出來。顯然早就已經有人將這邊的情況告知了他,所以他臉上的神情十分沉穩,龍行虎步間盡顯大家風範,隨著他的前行各方人馬紛紛向他身後匯聚,等他走到趙鏑這邊時,一股無形的壓力轉眼便聚集過來,換著其他人在這種壓力麵前恐怕就算能夠強撐著不倒架卻也會有些色厲內荏的本質出現。


    不過趙鏑此行的目的本來就是想要和對方見一麵,所以對於對方的出現絲毫不覺得意外,甚至端坐在三頭怪身上居高臨下的再次恢複了先前的慵懶之態,嘴角含笑地盯著那位那怕站在地上仰頭看著趙鏑,卻依然給人一種俯視感的家夥,道:“這位想必就是武王殿下了,哈哈,想要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啊!”


    “哦,你想要見本王?”武王方正的臉上並沒有因為趙鏑這突兀而來的話題而出現任何表情變化,整個人雖然氣勢十足,但是氣場卻顯得十分平和,不會給人那種以勢壓人的感覺,平靜道:“想要見本王隻需如實上稟,本王相信下麵人不會隱瞞不報的。”


    “哈哈哈哈,本少想要見的人,自然會用自己的辦法去見,用不著別人去通稟。”趙鏑此時的神情肆意而張揚,對於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毫不避諱,接著道:“都說武王愛民如子,必然是位明君賢主,所以本少才親自前來見上一麵。都說聞名不如見麵,現在本少見到了,但是你的表現卻讓本少很失望。這次事件的處置讓本少覺得武王也不過如此,既然已經查出了幕後真兇,為何武王要秘而不宣?相比千萬百姓的性命,想必在武王心頭還不值你那兄弟的一根毫毛吧?所以,本少要對你說,我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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