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鏑為什麽急於脫離軍營,原因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讓自己突破刺配封印壁障的地方恢複自己的武道修為。


    趙鏑幾個月來無數次的嚐試,都未能讓自己成功吞吐天地元氣入體,每次自己運功時靈覺可以感應到天地元氣,但是偏偏就是無法將之吸納入體,好像有一股無形之力隔絕自己的功法吞吐天地元氣。


    趙鏑一開始還不知道這股無形之力來自何方,還是後來有次和小狄閑聊之時才知道的,原來甲奴的刺印是加持了法印力量,這種法印力量可以封鎮住一切武者修士調動天地元氣,隻要在國運籠罩之地,你就永遠也不可能衝破法印封鎮汲取天地元氣。


    所以,趙鏑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脫逃,隻有脫離大宋疆域之外,脫離了大宋國運的籠罩,他才有可能突破刺印的封鎖修習武道功法。


    水泊梁山眾匪既然敢去劫掠儋星,那他們匿藏的老巢必然就是脫離了大宋國土疆域的,否則根本無法脫離大宋朝廷動用監天法陣查探。


    這也是為什麽趙鏑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加入梁山的原因,他需要這樣一個修行之地蟄伏。


    所以,趙鏑清醒過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嚐試吞吐天地元氣進行武道修為的恢複。


    趙鏑修行的功法名叫破六道,是他從無意中得到的一本殘破古籍中發現的,也正是修煉了這門功法之後他才能夠在地下世界中快速崛起,可以說他能夠經曆百戰不死最後登頂地下王座,這本無意中獲得的功法居功至偉。


    他也是修煉了破六道之後,才知道原來古武可以那麽強大,隻是時代已經變遷,天地元氣枯竭,根本無法支撐古武的發展,自己為了修煉這門功法也是四處奔走花費了極大的代價才略有所得。


    不過也是自己修煉的功法特殊,才讓自己能在那種稀薄到了極致的天地元氣環境中勉強踏足進入煉精化氣的門檻,也就是武道中常說的化境,掌可開山裂石力能搏虎。


    不過很可惜,進入化境之後,自己的修為就再難精進,原因還是和天地元氣有關,天地元氣太過稀薄根本不足以支撐自己衝擊下一關,以至於他磋磨了好幾年都難有寸進。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後,趙鏑雖然無法吞吐天地元氣,卻能夠依靠靈覺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十分濃鬱,這裏簡直就是武道修士的修煉聖地,這也是趙鏑急不可耐地想要逃出軍營的原因,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身處寶山而不能攫取的苦痛,如果不是趙鏑心性到家的話,這種痛苦直接就能夠把他逼瘋。


    趙鏑盤腿入定將自己心靈放空,很快便進入了冥想狀態,靈台之光點燃,瞬間映照天地,天地間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元靈之氣如絮如霧,在他靈光的映照下如潮汐一般翻騰,趙鏑靈光一動牽引著翻騰的潮汐向著自己靠攏。


    那元靈潮汐一入趙鏑靈光三寸之地,就好像碰上了無形屏障,紛紛散開,可見他額頭上的封印之力依然存在,阻擋著他吸納天地元靈。


    不過趙鏑卻並沒有就此氣餒,因為他發現在這裏那封印之力果然已經削弱了很多,之前在軍營中自己根本連引動元靈潮汐都不可能做到,隻能夠隱隱和元靈之氣產生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應而已,現在這封印之力卻隻能把元靈之氣排斥在自己靈台三寸之外,這已經讓趙鏑看到了希望。


    看著近在咫尺的天地元靈,趙鏑靈覺迸發,就是拚了命也要突破這三寸之距,靈台之光在他意念的催動下爆閃,直衝三寸之外的天地元靈而去,咚,趙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啪的一聲整個人摔跌在了石床上,然後抱著自己的腦袋打滾。


    剛剛趙鏑動用了靈台意念去衝擊那無形屏障,結果撞得自己意念崩散頭痛欲裂一下子就從冥想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雖然感覺自己腦袋好像爆炸開來一般疼痛,但是趙鏑卻並沒有打算放棄,他抱著腦袋滾了一陣後,又慢慢平靜下來,再次盤膝入定想要進入冥想之中。


    隻是額角的青筋暴突,背上印濕了衣衫的汗水顯示著他承受的痛苦並沒有平複。


    不過他依然在努力入定,想要進入冥想,這一次足足過去一刻鍾的時間,趙鏑繃緊的身體才漸漸放鬆下來,顯然憑借著強大的毅力他在這種強烈的痛苦之中竟然又進入了冥想之中了。


    咚……


    咚咚咚……


    趙鏑已經不知道摔倒多少次了,整個人全身都被汗水給浸透了,臉色更是蒼白如紙,顯得虛弱至極癱軟在了石床上都爬不起來了,臉部更是因為忍受著卻強大的痛苦而扭曲起來,但是他眼眸卻越來越亮了,好似看到了希望之光。


    沒有錯,經過了百餘次的衝擊,他發現禁錮在自己靈台上的封印之力又弱了不少,現在僅剩下兩寸不到的距離,這讓他明白自己的堅持沒有錯,隻要再衝擊一陣,自己就一定能夠打破這個禁錮。


    隻是他現在已經沒有絲毫力氣,而且精神也疲憊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心中的那點執念支撐著,他腦子裏那痛徹心扉的炸裂感估計都能夠把他折磨成一個瘋子了。


    趙鏑知道這種痛苦的狀態下,自己不應該保持清醒,所以在發現自身已經疲累到了極致,無法再進行下一次衝擊後直接腦袋一歪就此昏死了過去。


    再次蘇醒過來,趙鏑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然後他發現這麽長時間過去,竟然沒有人進入過自己所在的山洞,石桌上的油燭已經熄滅,顯然過去的時間不短,這種情況令他十分不解。不過他醒來之後並沒有出去尋覓食物,而是再次盤膝入定開始了再次衝擊封印,又是一段漫長的煎熬,渾身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已經近乎虛脫,但是他依舊咬牙硬撐著,想要盡快破開封印。


    此時趙鏑額頭上的刺印封印之力已經不到半寸,仿佛下一個瞬間的衝擊就能夠讓他突破,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陣雜遝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將石床上的趙鏑拖了起來,打斷了他的冥想。


    趙鏑從入定中驚醒之後,強忍著頭痛欲裂的痛苦,虛弱地道:“要帶我去哪?”即便是虛弱不堪頭痛欲死,他依然保持著一絲清明,看那一左一右挾著自己的兩人臉上不善的表情,他就知道可能事情還是出現了自己沒有預料到的變故,所以他十分冷靜地開始套話。


    從兩人樸素的衣著上可以看出,這兩人隻是梁山上沒有什麽地位的兵卒而已,這種人見識不高,也是最容易套話的。


    果然趙鏑一開口,兩人便一臉嫌棄地瞪了趙鏑一眼,其中一個更是抬手便給了趙鏑一耳光,罵罵咧咧道:“艸尼瑪的,就是你這衰神害得我們被官府給盯上了,這幾天一直被官兵圍山,幸虧有公孫老神仙布置下的仙陣抵抗,這才沒有讓官兵給得手。”說著抬手還想要給趙鏑幾巴掌。


    還是旁邊另外一人及時製止了對方道:“算了,算了,你看他現在這般模樣,萬一讓你給打死了,我們拿什麽交差,這家夥可是上麵點名要上交給官府的人,出了什麽差池我們可擔待不起。”


    這兩人的話雖然聽起來沒頭沒尾,但是趙鏑卻從中剝離出來了兩條重要的信息:第一,梁山現在正被官兵圍山,而且情況看來相當不妙;第二,梁山認為這次官兵圍山跟自己有關係,所以打算交出自己去平息官府的怒火。


    這兩條信息雖然在趙鏑本人看來十分荒誕,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憤怒,相反,他十分冷靜地開始從這兩條信息中分析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看能不能從中尋得一線生機。


    如果真的被梁山賣掉,趙鏑這種叛逆一旦落入官府手中下場絕對十分悲慘,這種結局自然不是趙鏑願意經曆的。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趙鏑已經沒有任何外力可以依仗了,就是李逵也不可能站在他這一邊,畢竟這個決定肯定是整個梁山高層做出來的,李逵這種梁山上的散修型人員根本無法左右得了。


    所以,一切還是隻能靠自己。


    這一切分析都隻是在趙鏑腦中的幾個閃念而已,然後趙鏑便在兩人的挾持中掙紮起來,叫道:“我要吃東西,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就算要我去死也不能讓我做個餓死鬼,如果不給我吃的,我直接就在這裏咬舌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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