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瑾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耳邊像是有無數隻麻雀在叫,帶著高低起伏聒噪得讓人頭疼。


    待他意識稍微清醒一些時才發現,哪裏是什麽麻雀,就是火火和阿寶兩個小孩在旁邊一直哭喊。


    “丫丫~你快點醒過來吧,阿寶害怕!”


    “火火沒有小火苗了,保護不了阿寶和丫丫了,該怎麽辦啊~”


    “我好餓啊~”


    “......”


    前麵的哭訴好歹有點可憐的惶恐,讓人怪心疼的,但是最後那句話......果然還是小孩子。


    他緩緩睜開眼,旁邊抱團取暖的兩個小家夥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醒了。


    “咳咳,阿寶、火火...”


    方才躺著還沒覺得怎樣,這會兒說話牽動著胸口禦瑾才發現他身體傷得有多重。


    “丫丫你醒了!”抱作一團的兩個小家夥連忙撲過來,也沒敢壓著他。


    “丫丫,我給你治了傷、但是阿寶太沒用了,治不好你。”


    阿寶垂著頭很是愧疚,本體八寶塔不在身邊,他的治愈靈氣用完後就很難補充,也無法源源不斷的輸出治療,所以他幫不了丫丫太多。


    “沒關係,阿寶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至少現在我醒過來了不是嗎?”


    他暈倒的時候是做好了死在這裏的準備的,因為他也不敢斷定玄武到底會不會對自己下手,但好在他賭贏了。


    玄武前輩雖然沒有為自己療傷,至少留下了阿寶在他身邊,讓他不至於傷重而亡。


    “如果不是阿寶,我早就不行了。”


    阿寶雖然被他安慰到了,但是看著禦瑾這麽難受的樣子他還是很沮喪。


    “來,扶我坐起來。”


    阿寶和火火連忙將他扶起來,阿寶因為挫敗而沮喪,而向來活潑的火火也沉默異常。


    對他們來說,這次也算是很嚴重的挫敗了。


    “火火怎麽也不高興了?”他勉力揚起個微笑拍了拍低落的小家夥。


    火火撇著嘴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嚎啕大哭。


    “丫丫,我沒有火了,火火生不出小火苗了。”


    原來是他的能力使不出來了,禦瑾拍了拍小家夥的後背,皺眉深思著。他們三個現在的處境不算好也算不得壞!


    說壞,他們三個頂多是被關在這裏,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說好,他們三個卻等同於被囚禁,缺衣少食的等同於被囚禁。


    “沒關係,火火的能力隻是暫時被封住了,等我們從這裏出去了就可以幫你解開好不好?”


    那當然是好的,但是火火小朋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封住了能力。


    “沒事,這樣對我們都好。”


    禦瑾攬住火火和阿寶,一大兩小在這空曠的殿中相互依偎著。


    好不容易將兩個小家夥安慰著睡著了,禦瑾才得閑來打量他們所處的這個空殿。


    說是殿,但約莫也隻是個冷清的小宮殿的小偏殿。地方不算大,也將將夠他們三個人活動開,但是這裏麵是真空曠。


    不僅空曠,還荒涼。


    ‘他們封住了火火的能力,也隔絕了自己和靈府之城的感應,所以我現在帶著兩個小孩完是孤立無援。’


    他在聯係不到靈府之城後就打消了將兩個小孩放迴城中照顧的想法。


    所以為什麽被最了解你的人背叛是最致命的,他在玄武麵前根本沒有秘密,無論是靈府之城還是什麽,玄武知曉他所有的底牌。


    在和他翻臉之後,他也太容易被一網打盡。


    “前輩。”


    禦瑾試圖用神識傳信出去,可他發現他的神識連這宮殿大門都出不去。這樣的情況就太危險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舒姝是否真的安。


    ‘必須找辦法出去,見到前輩。’


    而另一頭他心心念念想見的前輩在海鏡宮的神殿外正捏緊了雙拳緊張的等待著一個結果。


    “主人,你說東喬姑娘會不會就是洛莘小姐?”


    阿冥和玄武嚴格說來並不是海鏡宮的人,他們在神殿來也隻是停在了神殿門口沒有踏足其中。


    東喬,帶著那根專屬於海鏡宮主人的權杖獨身進入了神殿之中。


    她進入其中,隻是為了驗證一個結果,驗證她和洛莘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希望是。”他死死盯著神殿的大門,隻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就會衝上去。


    “神殿有洛莘的血脈之力,如果她是洛莘或是和洛莘有關係,那絲血脈之力就會進入她的身體給她無上的力量。”


    這也是玄武帶東喬來到這裏的原因。


    “如果沒有關係,她就會死在裏麵。”


    海鏡宮的神殿隻會接納屬於自己嫡係血脈的人,若是無關者擅闖,那些潛伏其中的先祖就會將擅闖者殺得片甲不留。


    而這樣神秘、強大的神殿若不是因為先祖的庇護,怕是在之前的浩劫中也蕩然無存了。


    “可惜先祖的殘力無法庇佑整個海鏡宮,不然這海鏡宮之人又怎會死。”


    阿冥也正因為自己不是海鏡宮的人所以在海鏡宮遭遇這場浩劫的時候沒有出事,而且他也慶幸他自己沒有出事。


    若是連他都不在了,又有誰來為被殘害的人收屍、又有誰來守住海鏡宮最後的淨土、又有誰為他們伸冤報仇。


    “現在,隻能看她到底有沒有這個命從裏麵出來了。”


    玄武和阿冥已經在這神殿外等候了半月之久,可神殿之中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無論是好的、是壞的,一絲動靜都無。


    “東喬姑娘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出來。”


    阿冥不是為了東喬的安危在祈求,隻是因為她出來對於他們的意義太過重大。


    海鏡宮神殿之中,東喬手持權杖站在殿中心處,在她的前方是海鏡宮曆代先祖的神牌。


    神牌前放置著一台香鼎,有三根巨大的供香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供香旁是兩根同樣粗壯的香燭,燃燒著火焰。


    這是對先祖的供奉,但卻不是進入殿中的東喬點燃的。


    因為這香燭和供香從來都不會熄滅,它們永遠都是這般燃燒著、香煙嫋嫋的模樣。


    “丫頭,該醒來了~”


    一直緊閉著雙眼的東喬在這悠揚的聲音下突然擰緊了眉頭、冷汗直下,看神情便知道此時的她十分痛苦。


    而事實上,此時的她整個神魂都在經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她確實如玄武的願進入了神殿之中,也確實如他們所期望的那樣沒有受到神殿的排斥,但是同樣的她也並未受到神殿的接納。


    暫時沒有。


    因為她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她不是一個完整的屬於洛莘的另一個存在。


    “痛嗎?痛也忍著,你神魂不,我們這些老東西也隻能盡可能為你修複創傷,如果想要補神魂還需將你丟掉的那一部分找迴來。”


    東喬向來比較冷清,她知道別人都覺得她奇怪,但她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問題,不過隻是因為她本性如此。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不是天性冷清、她隻是神魂殘缺罷了。


    “我要如何找到我的神魂?”


    這是她進入神殿以來問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問題。


    “心靈感應,丟失的神魂本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隻要你靠近她你便可以感應到她。”


    心靈感應,東喬認真的記住了這四個字,等待著重新遇見屬於她的神魂的那一刻。


    神殿的門終於打開,阿冥和玄武已經等待了整整兩月之久。


    這兩個月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猜想著裏麵的情形,是毫無反應還是事態嚴重。


    玄武想象了很多門開之後他自己會做出的反應,有可能會激動的衝進去、也有可能被嚇到怔楞無法動彈。


    但真的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所有的緊張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平淡,他所有的激動也在這一刻盡數歸零。


    娉婷嫋娜的身姿從裏麵緩步而出,身著水藍色衣裙的絕色姑娘手持一根權杖出了神殿停在了二人麵前。


    阿冥激動得泣不成聲,玄武卻平靜得讓人疑惑。


    他隻是上前兩步停在東喬麵前,溫聲叫了一句:“阿莘?”


    東喬眼中閃過的一絲不解被玄武捕捉到,他的心已經落了下來,她對自己的叫喊毫無反應。


    可下一刻,東喬卻俏皮的歪過頭斜睨著他的眉眼,溫溫柔柔應了一聲:“嗯。”


    在這一瞬間,玄武隻覺得自己像是跌落深淵最後又飛迴了雲端。心情的大起大落讓他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你真的是阿莘?”


    東喬很明顯想了想,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如果你說的是洛莘,那我就是。”


    阿冥激動得撲過來跪在她麵前:“洛莘小姐,你真的是洛莘小姐!阿冥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你真的沒有死!!”


    東喬猶豫了一瞬,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麵前涕泗橫流的男人,最後還是用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額頭。


    不用再多說什麽,單憑這一個動作阿冥就認定了東喬的身份。


    這就是海鏡宮的主人,曾經叱吒神界海域的第一美人,海神洛莘。


    “你是不是不記得我們?”比起阿冥的盲目激動,玄武顯然要更理智些。


    在他們提到有關洛莘的信息時,東喬總會先是疑惑,然後才做出反應。


    分明是不知道其中的情況。


    這迴東喬倒是沒有猶豫就點了頭:“我什麽都不記得,但神殿的人說我就是洛莘。”


    玄武還在想到底為什麽會這樣,就聽得東喬又說了一句。


    “他們說,我神魂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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