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栩的突然離場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包括司乾。


    “師父。”


    司乾疾步追上去,可步履匆匆的司栩竟是直接一個閃身離開了現場。


    邢曲的不滿終於堆積到了頂點,宗門大比的失利、被威脅讓出邊界以及天地裂縫之事已經讓他今日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此時司乾任性離場,他也暴怒而起直追上去。


    “邢曲仙人且慢!”申融一聲大喝,生怕出什麽問題也趕緊追上去。


    淩雋和玉越仙人以及急得甚至快暈倒的大長老也不得不趕緊追上去。


    “邢曲仙人可千萬別和掌門打起來。”大長老手忙腳亂,生怕自己一個耽誤兩大掌門就刀劍相向了。


    一時之間幾大宗門的人都紛紛追上去,但他們追上去的速度顯然是不如邢曲速度快的。


    在他們到達的時候邢曲已經和司栩交上了手,旁邊還有一位申融仙人在一個勁兒勸架。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長老急得跺腳,一張老臉都皺成了一團。


    申融仙人夾在兩人中間實在也左右不是人,這邊勸不住、那邊也攔不住。


    “二位仙人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


    邢曲氣得滿臉通紅,冷哼一聲撫開申融:“沒什麽好說的,天地裂縫如此之大的事他憑什麽說走就走,作為宗門之主你的擔當何在?”


    司栩麵露譏諷:“我是瑤澤門的掌門,我的擔當是保護我門中之人,天地裂縫之事你們愛如何如何,我怎麽做掌門還輪不到你個老匹夫插嘴!”


    “保護?真是笑話,連仙界的天地都護不住你又何談保護門中。”


    邢曲嘲諷的神情在司栩眼前無限放大,這話語也在耳邊不斷重複。


    好像迴到那天,師父作為仙界第一高手義無反顧去探尋天縫之謎的那一天。


    “師父責任在此,保護好仙界才能更好的保護好你們。”


    然後他就一去不複返,命燈滅了,死無全屍。


    誰又曾為他的付出悲憫過?誰又曾為他的擔當憐惜過?


    他師父成了仙界的探路石。


    都說那裏太危險了,他們不能去碰。沒有人去為他的死多做解釋,也沒有人再去努力封存那個吞噬人命的天縫。


    現在說這東西在那兒放著會影響他們的生活了,他們在這裏眾誌成城要解決這個危害了。


    “一群虛偽小人,我師父死時未曾見你們眾誌成城解決這個害人的東西,現在知道怕了,現在要合作了。我告訴你們,瑤澤門絕不參與!這次,該輪到你們去送死了。”


    有人覺得司栩性格陰晴不定,但其實偏執二字足以形容他。


    偏執與瘋狂的感情在他眼中交織,邢曲也不知自己是被那眼神鎮住了還是單純的消了怒火。


    他停下手來站在一旁,全場的喧鬧瞬間消弭,隻剩下落針可聞的寂靜。


    “師父,我們...”司乾還想再說,但對上師父通紅的雙眼,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此事已定,不必多說。”


    司栩轉身離去,將自己關在了空曠的寢殿中。外麵眾人麵麵相覷,最後隻是互相歎一口氣無奈離去。


    天縫之事定然是要再議,隻是這裏已經不合適了。


    大長老一直定定看著緊閉的寢殿大門,喃喃道:“我從不知道他對老掌門的死如此耿耿於懷,我真是個失職的師兄。”


    司乾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雙唇不自覺顫抖。他作為師父的徒弟,也對此事全然不知,他何嚐不是個失職的徒弟。


    “胥陽,你醒醒。”


    項重雙手齊動拍打著胥陽的臉頰試圖喚醒這個沉溺在自己夢魘中的男人。


    他一直都知道胥陽患了病,也一直想要幫他恢複。


    可不管用什麽辦法,他都一直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對外界的迴應也越來越少了。


    也不知道拍了多久,一直昏昏沉沉的胥陽終於顫抖著睜開了雙眼,但他醒來後第一反應卻是抬手遮眼背過身去。


    隻是一瞬,項重看清了他那無神的雙眼,頹喪沒有鬥誌,身體裏那股子精氣神仿佛一點一滴被抽離,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胥陽,你...”


    項重意欲吐出的話語也一時噎在口中不知怎麽開口,這個樣子的胥陽實在是讓他心痛。


    “你給我起來。”


    項重悲憤交加,用力拉扯著床上猶如死屍一樣的人,可不管他如何拉扯,這個人都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迴應。


    衣服被扯散了,頭發也亂了。雙手隨意耷拉著,頭偏向牆內,眼睛死死盯著牆上不曾挪開。


    哪怕把他拉扯著坐起來,放手後還是會一如既往倒迴去。


    “你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啊!”這麽多年的好友,怎麽好好的人說不對就不對了呢。


    項重已經對胥陽束手無策了,隻期盼著能天降神醫把他給治好。


    外麵一位下屬急急忙忙跑進來,臉上還帶著驚慌不定的神情。


    “副首領,在外查探之人迴報那幾人迴來了。”


    項重驚起:“那幾人當真迴來了,狀態如何?可有好消息?”


    “不知,迴報之人隻說那幾人麵帶憂愁,什麽話都沒說。”


    項重眼神閃爍,不自覺往前走了兩步:“麵帶憂愁,難道此行不順?”


    “這...”這話他也不好說,畢竟大家都在等他們的好消息,誰也不想聽到壞消息。


    “那幾人迴了他們的居所,副首領可要前去拜訪。”


    “去。”項重捏緊了手心,下定決心還自己一個痛快。


    “不論是好是壞,等了近兩月的我們也該得到一個答複。”


    項重抬步往外走,到門口時停下,轉頭看了眼床上行屍走肉般的胥陽。


    一個想法突然在他腦中浮現,既然這幾人能在陽灼天火的灼燒下救迴命懸一線的胥陽,或許也能治好現在自我封閉的胥陽。


    “把他帶上。”


    屬下往裏探了探頭,聽到身邊的項重不輕不重歎了一口氣。


    “是。”


    舒姝幾人迴到邊界的事並未瞞著任何人,主要是就等著項重他們找上門來。


    “主人、小姐,人來了。”


    “來得還挺快的。”舒姝抬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舒姝他們這處居所環境著實不錯,除了中間的一大棟房屋,周圍沒有一丁點人造的痕跡。


    風景如畫宛若世外桃源,景色旖旎仿若夢中仙居。


    但此時的項重卻無暇去欣賞周邊優美的景色,他急迫地想要知道這幾人是否真的帶迴了好消息。


    “幾位,你們......”


    舒姝亮出一張紙拍在桌上,沒有讓項重多問。


    “全都在這兒了,你看吧。”


    她咬了口糕點,還意猶未盡舔了舔手指。這樣子分明是愜意有餘,輕鬆不已。


    這哪裏有什麽麵帶憂愁或是不虞之色,項重驚疑不定,慢慢走上前拿起了那張紙。


    紙剛到手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上麵的誓約之力,再看標題誓約書。這竟是一份為天道承認的誓約書!


    項重心裏有點躁動不安,再往下看內容,待眼神掃過最後一個字時他的震驚已經難以形容。


    “這,怎麽會!”


    五大宗門掌門自願和他們訂立了讓出邊界的誓約書,還是為天道所承認的那種。


    “你們到底怎麽做到的。”


    項重所有的懷疑、不安都被誓約書傳導的力量一掃而空,他也難得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這誓約書...”


    拿著誓約書的手因激動而不住地顫抖,他所有的激動所有的話語都不足以形容現在的心情。


    千言萬語隻匯聚成一句話:“真是太好了。”


    “確實是好,從現在開始邊界就不歸五大宗門管轄,但是這片地界歸入了我等名下。”


    項重的喜悅一頓,這不就是從五個主人換成了一個主人。


    薛崖知道他們都不願意屈居人下,所以才一心求自由。


    “你也別忙著難過,仙界我們呆不久,這邊界之地還是屬於你們的天地。”


    “對對對,邊界之事我們一概不管,隻是這誓約書就暫時放在我們這裏。”


    舒姝從臉色複雜的項重手裏抽迴誓約書,卷吧卷吧收進了包裏。


    “事情完滿解決了,你們也不用人人自危成日坐立難安。”


    話說完了,舒姝抬手就要趕人:“沒事了你就快走吧,我們還有事忙呢。”


    邊界之事是完滿落幕了,可項重此次前來還有另一事相求。


    “幾位仙人且慢,我還有一事相求。”


    還有什麽事,舒姝覺得這些人可真麻煩。


    “是胥陽,胥陽患了病,一直醫治無果,幾位能將它從鬼門關救迴定然是醫術了得。在下想求幾位仙人救救他!”


    舒姝擰緊了眉頭:“怎會患了病,自陽灼天火後他的傷勢不是已然痊愈。”


    “不是外傷,是心病。”項重深深歎一口氣,將這近兩月胥陽的表現一一道來。


    “他現在將自己封閉起來,說話不應、對他動手也不迴。整日如同行屍走肉,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項重的眉頭因為時常皺起,舒姝都能看到眉間深深的紋路。眼神下望、眼皮耷拉,一提起胥陽就唉聲歎氣,看來是真的很嚴重。


    “我們不會醫術,上次救他也不過是用了上好的藥物罷了。”


    而且心病這種東西,不是一般的醫師能治得好的。


    “心病還須心藥醫,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不妨想想他心病的症結在何處。多加開導總會有好轉!”


    舒姝言盡於此,最後還是讓天涯送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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