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城主夫人和她家小孩還真是可憐,薛崖,就算我們和城主府合作開了分店,依著這個情況他們家賺來的錢估計也是落入那群人手裏。”


    舒教主一想著自己分店賺來的錢竟然會流入那樣一群貪得無厭的人手裏,心裏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要不是教裏發展需要,我真想直接略過這座城。”


    可惜,同一教要利用分店鋪設消息渠道,像西淳城這種地段不錯的中等城池最好是不要放過。


    “姝姝,既然你不想錢漏入那些人手裏,那我們可以直接找上城主夫人談生意。”


    薛崖笑道:“說到底為什麽城主夫人拿城主沒辦法,主要就是因為城中每月的月供都是直接掌握在城主手中。”


    “對啊,我們直接和城主夫人合作就好了。她管不住城主手裏的錢,還能管不住自己手裏的錢?”


    想到這裏,舒姝一下子思緒開闊:“再說了,夫人和孩子的日子過得艱難,咱們也能順便做個好事不是?”


    幾人商量好對策後就直奔城主府,到門口時看到城主還是穿著那日的衣服苦兮兮坐在那裏。


    舒姝對他很是看不上眼,連老婆孩子都養不好的人,真是枉為人父、枉為人夫。


    “砰砰砰~”幾人在門外敲門,裏麵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別敲了,家裏肯定以為是我敲門呢,理都不會理你們。”淳於煉好心提醒卻招來了舒姝一個冷眼。


    “城主大人好本事,逼得妻兒閉門不敢出,逼得家人日子都過不下去。”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這不是有苦衷嘛!”他定睛一看,這幾人怎麽從未見過。


    “你們是誰?幹嘛來敲我家門?”


    幾人懶得理他,繼續敲門,但這次敲門就伴著舒姝和兩個小家夥的叫喊。


    府裏的城主夫人確實以為是那個不爭氣的淳於煉又在敲門,理都不帶理的,但門外敲著敲著就傳來了女人和小孩的聲音。


    還是從來沒聽過的陌生嗓音,這是怎麽迴事。


    她端著一盆水走到門口,一把拉開了大門,迎麵撞上兩個可愛的小肉臉。


    “夫人好~我們是外城來的,今日專程前來拜訪。”


    “拜訪!要拜訪你們找門口那個就是了,來找我幹什麽。”


    看在兩個小朋友的份上夫人並沒有多加苛責,想生氣又狠不下心的糾結表情看得舒姝隻覺好笑。


    “夫人,我們就是來找你的。”她掏出一張信紙,是當時西淳城發到同一街表示合作意向的書信。


    夫人接過信紙大概掃了一眼就連忙將幾人請入府中。


    “幾位仙士請進。”


    淳於煉看幾個陌生人被夫人迎進了府,當時就著急了,跟著就想擠進去。


    夫人直接給他一腳,手裏端著的一盆水一滴不落潑他身上:“滾。”


    大門無情合上,淳於煉在被潑了第二盆水之後終於真正升起了危機感。


    “夫人該不會真的不原諒我了吧!”


    他咽咽口水,滿心不敢相信的消化著這個猜想。


    而門外被迎進去的舒姝幾人倒是頗為自得,早知道這麽順利,他們就早點來找城主夫人了。


    “幾位請坐,馨兒,給幾位客人上茶!”


    舒姝看了看,發現他們家真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夫人穿的衣服也如坊間那些人所傳的那般,真的是穿得都掉色,磨起了毛邊。


    “仙士可是好奇城主府為何這般家徒四壁?”夫人低頭自嘲。


    “本來我夫君他父親那代城主府還是富貴顯赫的,家裏侍婢成群,隻是我那夫君......唉~當真是不成器。”


    “夫人不必難過,既然城主大人不誠心好好過日子,夫人自己好好過就是。這不,今天我們不就是來給夫人送銀子的。”


    “說的也是,幾位也不必叫我夫人,我同外麵那死鬼怕是過不下去了。幾位不介意叫我瑛娘就好。”


    她拿起方才舒姝地給她的信紙,裏麵的一筆一劃都是那麽熟悉,她還能想起她提筆寫下這封信時的心情。


    “實不相瞞,這封信是我背著淳於煉寫給你們的。”這下她在外人麵前都懶得稱夫君了,直接叫大名。


    “淳於煉就是門口那不爭氣的城主。”


    幾人皆露出驚色,他們隻知這上麵是印了西淳城城主府的私章,倒是沒想到城主本人竟然都不知曉此事。


    “幾月前我也是同他這般吵架,吵完架迴來數著手裏為數不多的錢財心裏實在是痛得很。”


    她現在想起那種數著一塊塊最低額的仙幣過活的心情都覺得十分難過。


    “恰巧我聽到你們同一街的消息,聽聞魔非城城主因為和你們合作賺了很多,所以就生了心思,給你們寫了這封信。”


    瑛娘水眸低垂,手捂著嘴一度哽咽要說不出話來。


    舒姝看得不忍心,讓阿寶給她遞了塊手帕。瑛娘看到阿寶,心裏的難過就更是止不住了。


    “我家中小兒也正是同這孩子差不多大小,說來不怕笑話,我寫這信時還想著萬一能成功,家裏能賺錢了就算他拿去給外人我們娘倆也能剩下許多。”


    “可...可我現在算是看透他了,這和錢多錢少沒關係,隻要家裏有就耐不住他去送。”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瑛娘有這麽個向著外人的丈夫也真是她倒黴。


    “瑛娘不哭。”阿寶掂著腳給她擦眼淚,小孩子的貼心總是比較能撫慰女人的心。


    瑛娘破涕為笑:“好,不哭。我那天趕他出去,本想著他要是把錢要迴來我就算了,但這麽多天過去,情況也不用我多說。”


    “我算是知道了,他就是認定了我會原諒他,會讓他迴來,他根本連腳步都不帶挪的,見天就擱門口跟我耗。”


    舒姝深以為然,聽人說每次城主被趕出家門了就坐在門口,什麽也不做,就等著夫人氣消讓他進門。


    可這一進門啊這一次次的事就輕而易舉被抹過去了,一次又一次,他養成了習慣,覺得這樣應付一下就好了。


    卻沒想過一次次原諒他的夫人是什麽心情!


    “瑛娘可真是傻,這種事有一有二就有三,你原諒他這麽多迴,每次都不輕不重放過了,他自然不會當迴事。”


    “誰說不是呢,這次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好了。隨他去吧!”


    “你的意思是......”舒姝想,該不是她想的那種吧。


    “自然是同他分道揚鑣,他養他的朋友親戚,我養我的兒子侍女。隻是我寫的這封信倒是麻煩幾位跑一趟了,沒了城主夫人的名頭,我也做不了主和你們合作。”


    舒姝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瑛娘你是妄自菲薄了,就算沒有城主夫人的名頭,這生意你又如何做不得?”


    舒姝拿起抽走那張信紙:“敢問這信中內容可是你寫?”


    “是。”


    “那信中所求之事你可想做?”


    “自然想。”她做夢都恨不得能多賺些錢財養活她的孩子。


    “那不就得了,雖說我同一教旨在和各城城主合作,但提前過渡一下也未嚐不可。”


    “提前過渡是什麽意思?”


    “呐,不管外麵那人成不成你夫君,你的孩子總是他的孩子不錯吧,那這城主之位以後還是會落到你兒子手裏。瑛娘就當做是替未來城主提前接管了此事吧!”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她兒子要做城主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這麽做,難道你們迴去後不會被問責?”她自然是心動的,隻是擔心這幾人違反規定。


    舒姝勾唇一笑:“放心,他們沒人敢問我的責。”畢竟,我就是最大的啊!


    “真的可以嗎?”


    “可以。”舒姝這一下點頭,像是卸去了她滿身的負擔。


    “那真的太好不過了,太好不過了。我們孤兒寡母的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們好!”


    孤兒寡母……看來她已經當外麵的城主大人是死人了。


    同一教的事跡、同一街的傳奇瑛娘這段時間一直沒少關注,她知道同一教的能力驚人,但她做夢也沒想到,她真的能和同一教一起做生意,拿分成。


    “瑛娘手裏可有鋪麵?”合作方出鋪麵出人手是他們合作的基礎,故舒姝有此一問。


    “這個......本來是有,但兩月前已被他全數賣了出去。”瑛娘握緊了手,心裏對淳於煉的埋怨又深了一層。


    “這樣嗎?”


    出鋪麵和人手其實就是他們分成的基礎,要是沒有這個前提,難不成他們要做慈善白送?


    這可不是舒姝做事的風格,也不符合同一教賺錢為大的原則。


    “幾位放心,我一定、一定能籌出鋪麵的。”瑛娘懇求,她不想讓吃到嘴裏的鴨子的飛了。


    “嗯......瑛娘現在應該是拿不出鋪麵吧,買鋪麵的錢也...”


    “我能。”瑛娘一咬牙,斬釘截鐵答應下來。


    “明日我就把府中沿街的府牆開個門出來,論地段哪裏能有城主府的好,我能做主!”


    舒姝沒想到她居然打算直接拆家牆,拆家牆是多麽忌諱的事情,更何況,這還是城主府的牆。


    “拆家牆的事是做不得的,瑛娘你若是信我,我願意提前墊付鋪麵的花費,以後就從我們的分成中扣除如何?”


    瑛娘沒想到她能說到這個份上:“姑娘,你這樣怎麽使的,這樣我不就是白得你的。”


    “你聽我說,先不說你拆家牆的事能不能做,就算你做了,城主那群朋友親戚能放過你?這是城主府的地盤,你現在能做主,你能保證你永遠能做主?”


    瑛娘被她說得楞在那處,舒姝說得確實有道理,這是城主府的地盤,那些人是城主的朋友親戚,若是她拋開淳於煉不要。


    那這地方又哪裏容得了她做主!


    “這錢是我借你的,你還是要一分不動還給我的。”


    瑛娘思慮再三,腦子裏又浮現起小兒的笑臉,最後咬咬牙答應了。


    顯然她占了大便宜,可這個便宜,她不得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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