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聰當做沒看到裘鴻的眼神,在裘暮沉的示意下坐了下來。


    “今天老朽帶著我的孫兒來拜訪韓小友,是為了之前食堂的事情,給韓組長陪個不是!”裘暮沉等韓聰坐下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那件事情早就過去了,何況事情的起因也是我這邊的人不對,您不用放在心上!”韓聰覺得既然裘暮沉已經帶著裘鴻來了,這種姿態就已經說明問題了,再去追究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了。


    “一是一、二是二,前一個我聽說人家給他道歉了已經,不用再提。就說他居然不能估計韓小友組長的麵子,委實不對!”裘暮沉說到這,看向裘鴻。


    裘鴻一激靈,這兩天他就沒再沉香閣,整整跪了兩天祖宗祠堂。


    不過裘暮沉並沒有讓裘鴻蒙在鼓裏,而是給他解釋清楚了。


    首先韓聰身為組長,他就絕對不能以下犯上。這在武者橫行的天道幫,是第一條準則,誰都不能破例。


    其次,這件事本來是小事,以裘暮沉的資曆,顛倒黑白不是不可能。最不濟也能和稀泥,興許最後吃虧的還是韓聰。但是從閣主到張潮、宋誌高,態度極其堅決,認定了裘鴻的錯,不準他翻盤。


    裘暮沉也是活了百歲以上,怎麽還不明白這裏麵的事情絕非偶然?這韓聰的背景絕對通天,連裘暮沉都感覺到了閣主的壓力,說明韓聰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更別提他的孫子。


    所以裘暮沉早就讓裘鴻保證,再不許對韓聰失禮,否則連裘暮沉都保不住他!裘鴻也不傻,當然知道自己踢到了石板。


    裘鴻此時得了老爺子的“命令”,哪裏還敢不遵從,給韓聰行了一禮:“韓組長,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念我是初犯,饒我這一次吧。”


    韓聰看著裘鴻態度誠懇的求他原諒,心中卻驚起滔天巨浪。


    他的老爹以前到底在天道幫是做什麽的?為什麽人都死了,留下孤兒寡母還有如此威懾力?以前韓聰還懷疑是老爹以前舊部、或者是南楓對他的照拂,現在看來,恐怕沒這麽簡單。


    他老爹的舊部,能讓裘暮沉這種明顯的天道幫高端戰力服軟?南楓行嗎?或許行,但南楓會為了一點小事得罪裘暮沉,裘暮沉會不會買賬還要另說吧?


    裘鴻發現韓聰愣在那裏,心想韓聰難道記恨在心?他偷瞄了爺爺一眼,發現裘暮沉居然一點都沒有不耐煩。這得多深的背景啊!裘鴻發現越發看不懂韓聰了。


    “韓組長如果覺得我道歉不夠誠意,您需要我怎麽做,還請您發話!”裘鴻更加恭敬的說道。


    韓聰被裘鴻的話驚醒,發現自己居然愣神了。


    “哦,不好意思,這幾天為了排位賽做準備,有些困乏,一時竟愣神了。”韓聰趕緊起身將裘鴻扶起來。


    “咱們現在是師兄弟,以後就是袍澤。用不著這些虛禮。以後有事沒事,咱們多走動走動!”韓聰客氣的說道。


    “那是那是,韓組長那一刀的風采,現在還讓我記憶猶新。有時間您一定要教教我。恐怕真要多多叨擾你了。”裘鴻順杆子就往上爬。


    韓聰自然表示這些都是小事:“盡管來找我便是。”


    裘暮沉也非常開心,裘鴻天賦不行,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他把裘鴻硬塞進沉香閣,就是讓他多結交一些天賦好的武人。這樣的話,在自己駕鶴西遊之後,起碼也能安心一些。


    韓聰有背景、有天賦,更難得的是他好像把刀組的人訓練的也不錯。他仔細詢問過裘鴻當日的混亂中,是將孫連城幾人打趴下的。他原本的意思,就是了解一下事情嚴重到何種地步,沒想到經過裘鴻的講解,他發現孫連城幾人竟然對合擊之法如此純熟。


    裘鴻雖然天賦不行,眼光還是有的。孫連城幾人配合的戰法他都能講到點子上,而且確實是之前刀組的人所不具備的素質。


    那麽就是說,這些人是近期才如此優秀。這段時間恰好也是韓聰擔任組長之後。


    那麽可以說,能夠將人培養成可堪一戰的人,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這也是老爺子讓裘鴻過來賠不是,順便結交的原因。


    “韓小友,裘鴻這小子天賦不行,但腦子還是好使的。以後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幫幫你。”裘暮沉說道。


    這就有點讓孫子給他打下手的意思了。


    韓聰趕緊擺手:“這哪敢啊,裘公子願意與我相交是我的幸事。我這邊都是小事,自己就能做好。再說我們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韓聰趕緊推掉,他可不想身後跟一個二世祖,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帶著裘鴻算怎麽迴事。


    “君子之交淡如水。說得好啊!”裘暮沉念著韓聰剛才的話,頻頻點頭。一轉身,手指著裘鴻教訓道:“你看看韓聰,出口便可成章。你呢?文不成武不就的,以後給我好好學著點!”


    裘鴻當然隻有點頭的份。


    裘暮沉又和韓聰聊了一會,便借口有事,一老一少離開了韓聰住處。


    韓聰將他們送出門後,迴到屋裏心才落地。


    應付裘暮沉這種長老級別的人,他現在無論實力和背景,都沒有底氣。幸好不用天天遇見,不然韓聰可沒有什麽好日子了。


    剛剛坐了一會,門外就有人敲門。


    韓聰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陳寅龍和程穎兒。


    程穎兒穩重了許多,穿著一身素雅的交領襦裙,頭發紮成兩個小辮,恬靜卻不失靈動。


    陳寅龍也仿佛帥了許多,而且英氣逼人。


    韓聰心中暗讚,好一對郎才女貌。


    “你倆怎麽來了?”韓聰將他們讓進屋子,將茶具收起來去洗。今天的客人太多了,茶具都不夠用了。


    “我是聽說裘鴻領著他爺爺來跟你算賬了?就趕緊過來看看你。”陳寅龍見韓聰並沒有什麽異於尋常的地方,也放下心來。


    “哦,沒事。裘鴻是來給我道歉的。”韓聰將洗過的杯子遞給陳寅龍和程穎兒,又為他們換了一壺茶水。


    陳寅龍看著正在倒茶水的韓聰,疑惑的問道:“道歉?他們怎麽想的?這事好像有蹊蹺。”


    韓聰點點頭:“這事我也覺得有點蹊蹺。正好穎兒也在,問你個事。”


    程穎兒看了一眼陳寅龍,乖巧的說道:“韓大哥有什麽事,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你爹,也就是南左使與沉香閣十二位長老、還有哪位閣主的關係如何?他們互不統屬還是上下級關係?十二長老在天道幫裏是什麽樣的地位?”韓聰對程穎兒早就熟悉,再說她和陳寅龍比較“要好”,不用防著她。所以此時韓聰說話也沒有拐彎。


    程穎兒想了想說道:“我爹與沉香閣的人應該是互不統屬。沉香閣地位尊崇,這裏的長老與閣主雖然名義上也是天道幫的長老,但其實隻聽命於幫主一人。”


    韓聰聽了程穎兒的話,不由得有些沉思。


    既然南楓對沉香閣的人並沒有威懾力,那為什麽他隱隱感覺到裘暮沉對這件事很看中,甚至對自己有些忌憚?


    韓聰自然不會讓這位老者忌憚,那隻能說他忌憚韓聰背後的勢力。韓聰有點糊塗,自己的背後到底是什麽?自己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


    難道是幫主?那麽幫主為什麽要這樣幫自己?韓聰感覺自己更加困惑了。


    “大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能幫上忙嗎?”陳寅龍見韓聰低頭不語,以為有什麽事情發生。


    “沒什麽事,我現在還沒琢磨明白。不過裘鴻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了。不用擔心。”韓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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