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爺爺曾經說過,槍杆子裏出政權,換句話說,老子有槍老子怕誰!為了各自勢力爭奪這個皇帝之位,兩派黨人連自己門生故舊的的老情人都發動了,又是演講,又是在街頭鬥毆,不知道這幾天磨破了多少嘴皮子,晚上翻書找史依據,引經據典,也是不知道到了幾點。?火然?文??.?r?a?n??e?n`org


    可這些,通通沒用!十二個師的兵力在朱雀廣場組成個空心大方陣,中間夾著四鎮的騎兵隊伍以及福王車駕,沒等叫門呢,應天皇宮依然是大門洞開,這麽些天爭吵的不亦樂乎的雙方在陪都最高軍事長官史可法的帶領下,誠惶誠恐的迎接出宮門。


    足足三百多應天大小官員,各部主管一起匍匐在地上,向著王駕叩首道。


    “臣等供應福王監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騎兵隊伍分開,將王駕露了出來,簡直亢奮的無以複加,朱由崧那張肥嘟嘟的大臉都跟著哆嗦了,從車中鑽出來,旋即對著群臣用力向上揮著手,都有些磕巴的說道:“大家請起!大家請起!”


    這兩年來,整個中州被闖軍占領,他可是著實被折騰的不輕,喪家之犬那樣先是逃到山西衛輝去找潞王,旋即衛輝又被攻陷了,跟著高傑的敗軍一路逃亡到廬州,前些日子聽聞京師陷落,他還誠惶誠恐,怎麽也沒想到一轉頭,自己居然有了榮登大寶的機會。


    監國,不過是登基之前的幌子,自己父親一輩子夢寐以求的皇位,讓自己給撿到了,朱由崧真是比中了彩票還要高興。


    不過福王如此熱情,群臣卻不領情,還是規規矩矩的完成了三拜九叩,這才低頭站起,分列兩旁,旋即兵部尚書史可法又是大聲的宣唱道:“臣等供應監國入宮!”


    在盧九德的攙扶下,福王再一次亢奮的爬迴車上,四匹白馬拉著王駕,緩緩的就向宮內走去,跟在後頭,宋青書是自然的踢了下馬跟上,然而這功夫,猛地文臣中卻是躥出個滿臉大胡子的倔老漢,一臉不屑兇悍的攔在馬前,指著宋青書鼻子就叫罵道。


    “監國入宮,汝等是什麽東西,還想妄圖同行!給老夫就此止步!”


    看著薑曰廣站出來怒喝,遲疑了下,史可法亦是跟著站了出來,臉色死板的對著宋青書幾個吼道:“天子禁宮,外鎮不得入內,本部以兵部尚書之位,喝令爾等速速退出應天!”


    這要是在大明開過初年,兵部尚書可絕不敢說這樣的話,可土木堡之役後,武臣勳貴勢力急轉直下,甚至被文官當成了看門狗,同級別文武見麵,武官不大禮鞠躬既算是失禮,地位底下如斯。


    百官迎立福王監國,的確是有被兵威所壓的被迫,然而更重要的是四鎮兵是頂著福王在前,名正言順,可就算接受了這個事實,文官們也絕不希望武臣再一次起來,用薑曰廣的話說,你們算什麽東西?


    這毫不客氣的喝令當即令高傑,劉澤清等幾個軍閥頭子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下意識將視線匯聚在了宋青書身上,聽著文官喝令,陪同的盧九德似乎也有些妥協了,扭頭似乎想要勸說,可在他開口之前,宋青書已經淡然的把腦袋偏到了車窗前。


    “殿下,那個胡子咆哮的就是薑曰廣,是他之前叫囂福藩昏而不可立,主張立賢,立潞王為帝,還有這個劍眉冷樹的是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前幾日書福王七不立,汙蔑殿下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幹預有司等七條罪狀。”


    “此二人阻撓臣兵入宮,其用心,不可猜已!”


    皇室之間的齷蹉事最多,就如同崇禎皇帝的老子泰昌帝,堂堂天子,先是被鄭貴妃指使喂大黃,然後又是獻紅丸,繼位不到一個月,居然被臣下這幫混蛋活活折騰死了,泰昌憋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想大展拳腳改變大明王朝的頹勢,卻弄個胎死腹中,換了更加昏庸的天啟上台,讓大明在下坡路上越滑越遠。


    還有之前的庭擊案,一個村夫居然扛著棒子能闖入宮中要活活打死太子!這些朱由崧可是都知道,宋青書倒是沒亂扣什麽帽子,可點名了這兩人的身份,就已經讓朱由崧心頭起疑了。


    明代太監教育也是由大儒教授,雖然宦官和文臣鬥得死去活來的,然而不少宦官卻是和文臣一個思維,如魏忠賢這樣權閹,屬於宦官中得異類,並不是自小閹割,然後由內官撫養長大的,而是自閹入宮,混跡起來的,盧九德可是正統太監科班出身,內心還是偏向於文臣,聽著宋青書的話,他立馬是焦急的在一旁勸說道。


    “殿下,史兵部,薑詹事皆為正人君子,殿下盡管放心,老奴以身家性命擔保殿下平安!”


    可懷疑的種子一種下,卻不是那麽好消除的,盧九德的話,朱由崧是根本沒有聽進去,有些發暈的看了一眼黑壓壓一片大紅官袍斥候在兩側,福王再一次走出車駕,卻是忽然牽住了宋青書的手,對著兩個黑麵門神舉起。


    “宋將軍尚吾妹雲嬌郡主,乃是皇親之列!自是有身份陪寡人入宮,爾等不得阻攔!”


    這話聽的一幫子文臣無不是臉色大變,又老又硬的薑曰廣又是憤怒的跳了出來,戟指叫嚷道:“福王嫁妹,吾等均不得而知!何以讓宋某為皇親之列!”


    “放肆!監國要如何,還要事先向你請示不成?”


    這家夥太囂張,宋青書的首席幕僚,副帥之權的孫傳庭立馬是不客氣的張口嗬斥過去,與此同時,另一端馬士英亦是陰仄仄的冷笑道。


    “薑大人好大的口氣,居然懷疑監國殿下對你說謊,要不要現在就讓高大人將吾等全都拘留起來,好好查驗一番?”


    這個大帽子,就算薑曰廣也帶不起,不得不悲催的一鞠躬,抱歉道:“老臣詹越,殿下恕罪!”


    兩個攔路虎被擺平了,百官頓時仿佛霜打的茄子那樣耷拉下腦袋,讓出了道路,而乞活軍一行將領,則是滿麵得色,踢著戰馬緊隨宋青書其後,兩百年來,難得一次武臣如此讓這些高高在上的文臣如此吃癟。


    不過接下來就頗為儀式化了,數百大臣數千騎士簇擁著福王過中央官署,直入武英殿,在那裏升朝,南京六部百官,勳貴紛紛上朝拜見,然後盧九德將早已經草擬好的監國詔書拿出來宣讀,宣告天下,旋即又是各部大臣輪流禮節性單獨拜見監國中午入的宮,差不多折騰到下午四五點鍾,太陽落山,這一係列繁瑣的禮節方是告一段落。


    雖然是昂頭挺胸的騎馬跟著進了來,然而外鎮兵畢竟不好留守京師,不過還好,馬士英的親兵舊部五百多都改編成了福王衛隊,而馬士英以廬鳳總督,從龍之文臣身份是可以留宿宮中的,這頭,宋青書騎兵一麵向外撤出,那頭,鳳陽標營的兵丁又是迅速接手了武英殿的防務。


    馬士英的臉頰上亦是寫滿了興奮,一麵送著宋青書出宮,一麵他還在旁邊傲然的保證著。


    “大帥放心,老夫在此鎮守!”睥睨的瞄了一眼還在殿中伺候在福王身邊的盧九德,馬士英輕蔑的哼了一下。


    “某些小人是翻不起什麽風浪的!”


    同樣是心情舒暢,這布局的第一步已經順利的走出去了,甭管福王是不是昏君,隻要將他控製在手裏,以福王的名義,名正言順,他就可以,插手政事了,扭轉幹坤,將南明那短暫而悲慘的史改編過來,宋青書直感覺自己心潮澎湃。


    “一切,就拜托馬大人了!”


    宮門外的十二個師也隨著命令緩緩向城外,撤去,再一次向龍江船廠返迴,比宋青書早出宮,三鎮的鎮將劉良佐,劉澤清,高傑倒是早早就等候在了那裏,看宋青書出來,三將倒是頗為恭敬的主動上前一抱拳。


    “宋大帥從龍之功,又與監國是姻親,飛黃騰達,不日既道,末將等恭喜大帥,賀喜大帥了!”


    不過看到這三個人,宋青書卻是沒給什麽好臉色,這三個家夥可不是啥善類,而且一個腦袋抽筋,兩個是軟骨頭,史上高傑在睢州被同樣軟骨頭投降清軍的前山西總兵許定國誘殺,他的死讓揚州防線瓦解,而劉澤清,劉良佐兩個殺才更是一仗沒打投靠了清軍,倒是成了滅明急先鋒,衝殺了唯一忠於大明的黃得功。


    這陣子,三個家夥在兩淮可沒少為非作歹,甚至一些宋青書的軍屯都被三鎮亂兵給燒了,看著三人恭維的模樣,宋青書頗有些不耐的應付道。


    “彼此彼此,三位也是從龍之功在身,不日就當封爵拜位,然而國家多難,北麵闖賊虎視眈眈,更有建奴於塞外窺視,幾位還是早做準備,為國而戰吧!”


    說完,提著馬,宋青書是頭也不迴的向城外走去,留下三個家夥的臉色僵在了那裏。


    “呸,什麽東西,這還沒爬上去呢!就給咱們幾個擺臉色看了!”滿是憤恨,花馬劉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旁邊,山東總兵,闖軍來襲隔了五六百裏撒腿就跑的劉澤清則是更加陰沉的抱起了胳膊。


    “這宋帥可是來勢洶洶啊,又一直是兩淮的地頭蛇,今天又冒出來個皇親,這幅模樣,恐怕,他是想吞了咱們哥幾個!提前將咱們當手下使喚了!”


    這話說的,三人又是同時臉上露出了忌憚,無法無天久了,誰願意聽別人擺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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