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霍天磊打算做點兒什麽的,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了。畢竟目前自己還要跟著這個人混,不能讓關係太過於難堪。卻不知道這隻是他的個人想法而已,紀旦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整他一頓。


    再三考慮又因為是在病房裏,所以霍天磊也沒有讓紀旦太過於難堪,隻是湊到了蘇曉琳身邊學習病例卡這個東西。而一旁的紀旦看到霍天磊湊到蘇曉琳邊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又快速的換上和藹的笑容對病人寒虛問暖。


    “張局長,放心好了,並沒有什麽大礙,等這些藥輸完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再喝個藥絕對妥妥的生龍活虎。這可是從省城那邊弄到的特效藥,專治胃炎,見效很快的。”


    病床上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的男人靠在床上,詢問自己的情況。紀旦則是信誓旦旦的給對方打了一個包票。


    “小琳,這個病人什麽問題?”


    霍天磊看著這個張局長,皺著眉頭。雖然霍天磊不知道他現在掛的這個藥有什麽用,但是很明顯,病人的情況並沒有好轉。這才扯了扯一旁的蘇曉琳的袖子湊過去詢問。


    “這個人好像是城管局局長,前幾天連夜進的醫院。當時檢查的情況好像是急性胃炎,這幾天一直在掛消炎藥和阿托品。不過似乎沒什麽效果。”


    小聲的將病人的情況告知了霍天磊之後,到最後還是沒忍住多說了一句,湊巧的是這句話似乎被所有人聽見了。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固,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蘇曉琳。其實周圍病床上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這個人並沒有什麽好轉。隻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出來而已,畢竟因為多嘴而開罪一個醫生這可是個很劃不來的買賣。


    在醫院治病還是需要多多仰仗仰仗這些醫生,大家都明白是一迴事,話題被挑明確是另外一迴事了。


    “胡說什麽,沒看到張局長比前幾天好了很多了嘛?誰允許你們工作的時候閑聊了?難道就沒事可以做了?不會去查查病房麽?霍天磊,四樓的所有病房去徹查一遍!”


    聽到自己的的診斷和救治措施被質疑,紀旦頓時就變了臉色,直接指著霍天磊的鼻子開罵了。一旁的蘇曉琳也沒能幸免,隻能站著被亂罵一通。


    “話又沒說錯,確實沒有什麽效果。藥不對症就是把藥成桶的喝也不管用,反而會導致真正的病因惡化。是藥三分毒這個道理紀醫生應該不會不懂的,等到這些藥輸完非但治不好,病情還會惡化。”


    雖然不好直接得罪紀醫生,可是現在事關病人的性命容不得霍天磊磨蹭。走進一步麵對著紀醫生,一字一句的說著,眼神中的堅定,語氣中的執著無不赤裸裸的在質疑紀醫生的醫術。


    “這個小醫生怎麽迴事,紀醫生可是縣醫院赫赫有名的人物,怎麽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怕是這個小醫生故意給紀醫生難堪呢吧,現在的年輕人啊,沒什麽本事還偏偏愛說大話。到時候不能自圓其說那可就有好戲看嘍。”


    病房裏的其他幾個床位上的人,不約而同的想著。其中有一個大叔躺在床上小聲的說著,不過對於此時安靜而詭異的病房來說,分貝可都是眾人都能夠聽的清楚的。


    “就是就是,這個小醫生怕是要倒黴了,竟然公然質疑紀醫生的醫術。”


    “紀醫生治病救人的時候,恐怕這小夥子還沒出生呢吧。還差的遠呢!”


    隨後又有幾個人小聲的附和著,都在不轉痕跡的拍著紀醫生的馬屁。可是偏偏紀旦就吃這一套,被這麽一說,頓時來勁了。


    “什麽病我會不清楚嘛?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實習生有什麽資格質疑我的診斷。我從醫十幾年,沒有過一次誤診,絕對不可能診斷錯誤。給我去查房去,還有,晚上給我留下加夜班。”


    當眾被指著鼻子說醫術有問題,這讓紀旦丟臉丟到家了。想起來自己的資曆,頓時硬氣了不少。麵色不善的跟霍天磊對峙著,拿出來自己作為一個有資曆的醫生身份斥責他這個小實習生。


    對於眾人的斥責霍天磊充耳不聞,不過內心還是感覺到生氣和憤怒。要知道,在村子裏所有人都對他的醫術稱讚有加,大家有個什麽毛病的都全權交給他治療和處理,無聲的信任他。可是現在呢,所有人都在指責自己。


    “病房我會去查,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給你一個忠告。”


    慢慢冷淡下來的眸子直愣愣的映入眾人的眼中,眼眸當中的認真竟是讓人有些晃神。霍天磊堅定自己的診斷,他完全可以轉身走人,可是治病救人這一條早就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裏,他不能不管不顧。


    “你這病怕是有些年頭了,再加上你平日裏飲食不規律還經常喝酒你的身體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不是什麽胃炎,而是腎衰竭。這藥你再繼續用下去很快就會發生病變,到時候成了腎癌就晚了。”


    “《黃帝內經》裏有“腎開竅於耳”的說法。得腎病的人會有耳聾、耳鳴的症狀。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的聽力大不如從前,而且經常出現幻聽的情況。金生水,即肺金養腎水,肺主清肅,腎主藏精,肺氣肅降有助於腎藏精、納氣、主水之功。水生木,即腎水滋肝木,腎藏精,肝藏血,腎精可化肝血,以助肝功能的正常發揮。現在你體內的五行已經嚴重失衡,其中一個環節除了問題,其他毛病將會接踵而至。這是一個鏈式反應,早些年你的肺部應該動過一次手術,那時候傷了肺部的根基,影響到了腎。再加上你在某些方麵的不節製,身體早就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腎部除了問題,五行一旦被打破很難再迴複。換句話說就是你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這個消炎藥根本屁用都沒有,隻會加重你的病情。”


    “我說的對與不對你去做個胃鏡就一目了然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藥如果再繼續使用下去,到時候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霍天磊麵色凝重的說著,本來以為他在開玩笑的張局長這個時候有些慌亂了起來。


    因為他說的全對,自己早年出了一場車禍,當時肺氣腫壓迫著心髒,隻能動手術,從那以後醫生禁止自己抽煙。隻是總忍不住的偷偷抽煙,著實損壞了肺部。再後來,仗著自己有點兒職權,明裏暗裏沒少行房事,現在在哪方麵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給我滾出去,少在這裏危言聳聽。”


    紀旦怒了,霍天磊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他憑什麽?一個鄉下來的臭小子,還什麽名師之後說不定還是騙人的。怎麽能任由他在這裏詆毀自己的醫術,怒斥霍天磊離開。


    沒人肯相信自己,霍天磊也沒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查房去,畢竟自己還隻是個實習生。


    剛剛發生的一幕看的蘇曉琳一愣一愣的,就在剛才霍天磊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的氣息嚇到她了。至於病房裏的其他人,這會兒都不約而同的看著紀醫生。


    蘇曉琳這個時候也是識趣的轉身去詢問其他人的情況,刷刷的填寫著病例卡,隻是輕聲詢問著病人的情況。


    隻見紀醫生麵色陰沉,黑的都能滴水了。不過也沒有人gan去觸這個眉頭,大家夥都不約而同的轉身過去。


    “老紀,還是給我做個檢查吧,重點查查腎。”


    這個時候躺在病床上的張局長,歎了一口氣對於紀旦開口說著。


    聽到張局長的話,紀旦的臉色更加的不善了起來。


    “張局長這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麽?既然不相信我那還讓我治什麽。”


    “咳咳,老紀啊,我這不是圖個心安麽。給我開個單子,我去再檢查一遍,這樣我也好放心。”


    本來張局長還是蠻相信紀旦的醫術的,可是現在可就有點兒遲疑了。想了想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病人要求做檢查醫生總不能不給做,拒人於千裏之外吧。


    紀旦麵色陰沉的迴到了辦公室開了幾張單子交給了張局長。


    “哼,我就讓你心服口服。我就不信了,我這十幾年還能活到了狗身上?今天這麽讓我掉麵兒,一定要找機會整整這個家夥。”


    紀旦現在也沒有了調戲蘇曉琳的心思,心裏惡狠狠的想著。隨後叫來了張力,讓張力負責跟進張局長的各項檢查。自己倒是無比愜意的坐在了辦公椅上。


    “呦,這不是老紀麽?那個實習生怎麽樣了?”


    陳童路過紀旦的辦公室的時候,看見辦公室門關著。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老紀麵色不善。剛剛發生的事情陳童已經聽說了,畢竟張局長可是一號人物,自然是要籠絡好的,多關心關心總沒錯。陳童明知故問的拋出了問題。


    “別提了,你這是從哪裏找來的刺兒頭。對了,聽說這個小子有個很牛逼的師傅?”


    紀旦沒好氣兒的瞪了陳童一眼,隨即想起來了一件事。便向著陳童打聽起來了霍天磊的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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