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早說過本宮這個人不喜歡什麽繁文縟節了,你們個個都這樣客氣,真是要折煞我。”


    宜妃笑吟吟地說著,扭頭看一眼屋裏,忽然發現一個冒出來得小腦袋。


    她一下就笑了:“這是張小公子吧?長得倒是跟老九小時候差不多,胖胖圓圓的……”


    聽聞九阿哥小時候也很胖,可是長大了之後玉樹臨風,不過到底顧懷袖沒見過這一位九爺,也不敢接話。她隻恐胖哥兒出來惹事,所以隻道:“他哪裏比得上九爺的厲害?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現在也還沒開蒙呢。”


    這個時候,開蒙晚,倒成為最好的擋箭牌了。


    宜妃發現,顧懷袖說話的時候堪稱是小心謹慎。


    她在宮裏鬥得多了,說話繞著彎子是說,直來直去也是說,到底還是直來直去地比較節約時間。


    宜妃道:“今兒你的丫鬟忽然半路攔下了我來給你救急,可事情本不算是什麽大事,倒是你挺能小題大做的,這樣的一時意氣之爭竟然也要勞動本宮。”


    “還請宜妃娘娘恕罪。”顧懷袖扣著手蹲身下來,埋著頭,表情卻是鎮定的,“這行宮之中僅有宜妃娘娘一人高居一宮主位,即便是太子妃見了您也得叫一聲母妃,側福晉見了您自然隻有跟尊崇的份兒。雖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宮女,可臣婦畢竟不是宮裏的人,生怕出什麽差錯,若是惹惱了側福晉,倒是臣婦的罪過了……又因著那兩名宮女行事古怪,一時愛子心切,所以冒失了。”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


    宜妃又吃了一塊蓮蓉糕,順帶端了一旁涵兒倒來的一杯茶,看著還蹲著身的顧懷袖,隻道:“你也起身吧,看著怪累的。”


    宜妃當時自己也覺得那糕點是有問題的,更何況是顧懷袖這個做娘的了。


    “倒是沒想到這個林佳氏,也挺厲害,心眼不少。”


    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告訴一個宮女這一盤糕點有毒,再告訴另一個宮女這糕點其實沒毒,想必知道糕點沒毒的那個宮女,才是林佳氏真正的心腹。因為知道真相,所以隨時能夠調整自己的做法。


    顧懷袖請宜妃來是沒錯的。


    因為若是宜妃不來,興許那一盤糕點就變成真正有毒的了。


    到時候,總有個宮女會成為替罪羊。


    一盤糕點,花了兩樣心思。


    隻可惜,這點的心思在宜妃麵前還不夠看。


    顧懷袖隻聽著宜妃說話,也不敢輕易插嘴,她起身之後就自己站在一旁。


    宜妃又道:“坐。”


    “謝宜妃娘娘。”


    說完,這才重新坐下,也不敢坐全了,隻坐到一半,這些都是宮裏的規矩。


    宜妃打量著她,“你倒是個比較穩重的,能端得起來,還能放得下,膽子也夠大,竟然直接請我來。”


    隻可惜,宜妃不是什麽菩薩,要請她幫忙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今兒算是你欠下本宮一個人情,這一盤蓮蓉糕,本宮端走了,迴頭若我有事會叫人拿著這玉佩來找你的。”


    宜妃將玉佩露給顧懷袖看了一眼,便叫涵兒將糕點端走。


    胖哥兒還在一旁看著,似乎對這一位華貴的婦人很好奇。


    穿著打扮跟漢家的姑娘們都不一樣,也不同於胖哥兒以前見過的那些人,氣勢很足。他眨巴眨巴眼睛,瞧著宜妃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才跑出來:“娘,你說幫小胖拿杏仁酥,杏仁酥呢?”


    之前還說讓石方叔叔給自己做蓮蓉糕,現在怎麽連蓮蓉糕都沒了?


    顧懷袖歎氣,拍了拍他的頭。


    這小子簡直是她捧在手裏的家夥,別說是放養著的,她的兒子隻有自己能欺負,別人來嚇她,甚至是嚇她的兒子,這就不行了。


    轉眼之間,顧懷袖腦子已經有不少的法子在轉悠了。


    如今林佳氏最大的依仗就是太子的寵愛和手裏那一個兒子了,不過現在弘晉不在不說,即便是在,顧懷袖也不一定能說服自己對一個孩子下手,這方麵暫時不去想的話,目前也就是太子的寵愛一種了。


    太子好色,按理說,林佳氏的容貌算不得最上等,怎麽偏生就能在太子後院之中立穩了腳跟,甚至還混得不錯?


    到底……


    還是因為背後有個四阿哥?


    這也不對……


    滿腦子的想法轉悠著,顧懷袖這邊送著宜妃出了圓門。


    宜妃正搭了宮女的手就想走,可沒想到前麵忽然之間來了個小太監,朝著宜妃就打了個千兒:“宜妃娘娘,側妃林佳氏那邊沒了兩個宮女,據說是中毒。”


    這些都是耳報神,宜妃乃是後宮之中的寵妃,四處都有眼線。


    她聽見這消息,忽然抬手一按,示意那小太監別說話,而後看向了後麵跟著正要福身送她走的顧懷袖。


    顧懷袖也愣了,那麽巧?


    宜妃一笑輕笑出聲:“可知道是哪兩個?事兒是怎麽迴事,慢慢說,不要急。”


    小太監似乎對這種報信的事情已經熟練了,隻尖著嗓子道:“說是方才派去給張家小公子送糕點的,迴來時候還好好的,一轉眼進了屋就死了。”


    迴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進了屋就死了?


    顧懷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少不得說,這就是林佳氏的算計了。


    隻是,兩名宮女死了,又關顧懷袖什麽事?再說了,宜妃還在這裏,難不成她林佳氏還能誣陷了顧懷袖?


    別說是那一盤蓮蓉糕的事,現在證物還在宜妃身邊宮女的手上,宜妃自己都吃了不少,又怎麽可能會有問題?那兩名宮女雖說是被逼著要吃糕點,可那兩個人膽子太小,沒敢吃,宜妃與顧懷袖都沒有為難她們就放了人走了。


    畢竟兩名宮女都是幫著上麵的主子做事的,隻要主子沒死,下麵就有一個一個的宮女來。


    整死兩個宮女不算是什麽本事,要緊的是要除掉自己想要除掉的人。


    宜妃掐著自己手裏琺琅護甲,一抬眼,雍容道:“不就是死了兩名宮女嗎?讓太子那邊折騰就成了。不過……張二夫人,這件事……”


    “臣婦所作所為,皆有宜妃娘娘親眼所見,臣婦不曾做過任何別的出格之事。”


    顧懷袖問心無愧,所以看著無比鎮定。


    隻是兩名宮女的確是死了,外麵人多眼雜,她掃了一眼,才道:“隻是這二人才從臣婦這裏迴去……恐怕……”


    “恐怕你是要倒黴了。”


    宜妃含著笑意說了一聲,而後竟然道:“本宮賞花過來的時候,可隻看見了後半截,前半截你做過什麽,本宮可不知道。誰知道人是什麽時候中了招的呢?”


    說罷,宜妃翩翩然地帶著人走了,留下顧懷袖一臉陰鬱地站在原地。


    別說林佳氏是要誣陷她,這樣的方式未免也太白癡了。


    兩名宮女在自己這裏什麽都沒做過,怎麽就忽然之間死了?


    顧懷袖百思不得其解,隻掐著自己的手指,迴頭看青黛道:“青黛,你帶著胖哥兒進去,發生什麽事都別出來。”


    怎麽看,這件事都透著詭異。


    她剛剛想著,這件事應當與自己無關,沒想到前麵竟然真的來了一列小太監,當頭的一個橫眉怒目,朝著顧懷袖就大喊道:“大膽,竟然敢毒害側福晉身邊的宮女,給咱家拿下了!”


    顧懷袖站著沒動,她沒動,沒反抗,周圍的太監也隻是圍了上來,不敢有什麽動作。


    她心底雖吃驚,可麵上淡淡地,看著那太監道:“公公來勢洶洶,不過至今臣婦還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臣婦與夫君張老先生,乃是皇上禦賜跟著南巡船隊一起進揚州的,住入行宮之中也是皇上的意思。您若是有事找臣婦,也請將話給說明白了,否則沒有萬歲爺的意思,恕臣婦不能跟您走了。什麽毒害宮女,又是哪個側福晉,您把話給說明白了。”


    那公公噎了一下,斷斷沒想到在自己的罪行都已經被人發現之後,這一位夫人竟然還能這樣鎮定。


    “方才不是有兩名宮女,奉了側福音的意思,將一盤杏仁酥帶給小公子嗎?那兩名宮女哭著迴來說,夫人您逼著她們吃蓮蓉糕,結果剛剛打側福晉那裏哭過一迴迴來,就死了。”


    死了。


    太監瞧著顧懷袖的臉色,似乎微微地變化了一下,心裏冷哼了一聲。


    原來也不過就是假裝鎮定罷了。


    “您若說這裏不是您搞的鬼,還是要到側福晉那裏去說。這些宮女都是皇宮裏出來的,不是側福晉身邊伺候的,那也是太子身邊伺候的,不是太子身邊伺候的,還是在宮裏伺候皇上的,如今說沒就沒了,若不揪出個罪魁禍首來,怎能服眾?夫人,您走還是不走?”


    顧懷袖的心微微沉了下來。


    這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顧懷袖所料。


    即便她以為林佳氏再蠢,也不覺得她會用這種法子來陷害自己,更何況又有幾個人信呢?


    宜妃也吃了好幾塊蓮蓉糕,並沒有任何的事情。


    除非宜妃立刻倒戈相向,去幫著太子那邊的人對付她,否則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仔細地站在林佳氏的角度算計了一下自己,顧懷袖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方案堪稱萬無一失,每一個辦法都存在能被她完全擊潰的漏洞……


    當真是奇了怪了。


    她無聲地掃了一眼周圍那些太監,知道今日是不能夠善了了。


    唯一能看的,隻能是隨機應變。


    顧懷袖看向那來時領頭的太監,隻道:“公公帶路吧。”


    這太監在毓慶宮也當過不少年的太監了,可是還沒見到過這樣殺了人還完全沒反應的鎮定人,心道是個狠人,便沒準備跟顧懷袖說話了。


    他朝著前麵走著,一直到了太子這邊休息的院落裏,現在外麵已經圍滿了宮人,左側一間鋪著波斯猩紅色地毯的屋子裏,已經坐著林佳氏了。


    林佳氏端著茶,隻等著人把顧懷袖給帶進來。


    這一抬頭,果然看見人了,她氣得直接將手裏的茶盞砸到了門檻的位置,水沫橫飛,碎屑四濺!


    “好個大膽的罪婦,竟然敢在行宮之中,眾人眼皮子底下毒殺宮人,可曾把萬歲爺和太子爺放在眼底!”


    顧懷袖隻感覺那濺開的滾燙茶水,有一些剛好濺到了她的手背上燙著,而顧懷袖毫無反應。


    她的腳步隻頓了一下, 便已經鎮定自若地走了進來:“側妃娘娘沒有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汙蔑和信口雌黃也是大罪。”


    說這話的時候,她觀察著林佳氏的表情,隻發現她眼底那痛恨的顏色不像是假裝。


    到底弄出這樣一件事來,目的何在?


    屋裏坐著的還不止林佳氏一個,兩名宮女剛剛死了不久,根本就沒救起來,吐出來的血是黑色的,粗粗找了略懂期黃之術的太監來看,銀針一驗就已經全黑了。


    很簡單,之前去過顧懷袖那裏的兩名宮女,一迴頭就死了,要說跟誰關係最大,肯定是她們最後一次接觸過的顧懷袖。


    林佳氏想過,她不過是要給顧懷袖下馬威,讓另外一個宮女見機行事而已,哪裏想到剛剛迴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一轉眼竟然就死了?


    之前說是在顧懷袖那邊吃了東西,她還生氣了好一陣,以為顧懷袖不再是原來那個逆來順受,任由她拿捏的人了。


    現在人一死,林佳氏整個人都差點氣瘋了。


    她不過一個四品的命婦,竟然連太子身邊的人都敢加害,這哪裏將太子放在了眼底?


    顧懷袖一定以為自己不敢找她的麻煩,可是現在她偏偏要跟顧懷袖撕破臉皮!


    她今兒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


    想著,林佳氏眼神不由得更加陰鷙了一些。


    隻是她以往在眾人的麵前都是溫柔弱質如白花一樣,如今憤怒也不敢裝到哪裏去,隻冷笑道:“我信口雌黃?來人,且將這一次的事情好好地同張二夫人說道說道!”


    她身邊那一名叫碧秀的宮女,便出來對著在場諸人一躬身道:“側福晉,二位小主,今兒張家小公子不慎撞到了側福晉的身上,側福晉根本沒追究,隻是看著小孩子可愛,迴頭來還擔心嚇著孩子,所以派了阿環阿珍兩個送一盤皇上新賞賜下來的杏仁酥。結果誰想到,這一送就把命給送出去了,她們兩個人到了張二夫人那裏,據說杏仁酥都倒在地上了,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是死無對證。隻是側福晉身邊的人,包括奴婢,都已經聽過兩個宮女說,她們在您那裏被您逼著吃了蓮蓉糕,說是慰勞她們的。”


    這裏坐著的還有太子的兩名侍妾,聽見這話自然也都覺得肯定是這張二夫人有問題。


    來迴這麽一趟,也就是這樣短短的一點距離而已,除了接觸顧懷袖那邊,再沒有別的可能了。


    也就是說,顧懷袖這黑鍋一般是背定了。


    哪裏料想,顧懷袖竟然不緊不慢道:“依著側福晉的意思,是懷疑兩名宮女,吃了臣婦的蓮蓉糕,所以被毒死?”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


    她怎麽還問?


    眾人都疑惑了起來,林佳氏也皺著眉,厭惡顧懷袖至極。


    她麵對眾人汙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小時候她到娘的麵前說了三妹的壞話,三妹站在那裏被訓斥,就是一副不鹹不淡“任你千刀萬剮,我也懶得搭理你”的模樣……


    這不是害怕,也不是無所謂,而是全然的蔑視。


    林佳氏咬牙,手指摳著扶手道:“正是吃了你的蓮蓉糕,所以被毒死了。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迴側福晉的話,臣婦從來沒有什麽好狡辯的。”


    眾人一怔,前麵不都還死不承認不是她自己說的嗎?怎麽現在……


    顧懷袖當然不是要承認,因為她下一句是——


    “臣婦乃是光明正大地辯駁,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吃下臣婦的蓮蓉糕,何曾來的臣妾毒害她們?再者說了,臣妾與她們無冤無仇,根本沒有作案的動機,又怎會加害?側福晉高風亮節,又光風霽月,乃是一等一的透亮人,想來與臣婦是沒有任何的仇怨的。”


    她唇畔帶著微笑,注視著林佳氏,仿佛她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的仇怨一樣。


    林佳氏立刻就知道了,顧懷袖這是在威脅自己!


    蓮蓉糕的事情暫且不說,單是這“無冤無仇”四個字,就已經足夠可疑。


    林佳氏自然相信顧懷袖有毒殺她身邊宮女的動機,可這實在不像是顧懷袖這樣能忍的人能做出來的,更何況……


    她知道顧懷袖與自己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可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本來是顧瑤芳,而不是真正的林佳氏。潘旁人可不知道,在旁人的眼中,張二夫人是個完完全全不相幹的路人,憑什麽來害這兩個不相幹的宮女?


    興許,這就是顧懷袖之所以囂張的原因。


    隻不過,還是要看證據。


    林佳氏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冷笑著看她:“說兩名宮女沒有吃蓮蓉糕,空口無憑,你身邊又都是你的婢女,她們的話怎麽能信?根本就是你自己說的罷了。死無對證,你拿什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滿以為,在自己如此有理有據的一番話之下,顧懷袖一定會驚慌失措。


    然而,顧懷袖迴給她的是依舊最讓她厭惡的微笑,淡然而胸有成竹的。


    “死無對證?側妃說話可要仔細了……”顧懷袖眯著眼,慢條斯理道,“臣婦還沒說自己是不是有別的證人呢,您隨意說什麽死無對證,是不是太冒犯了?”


    眾人都愣住了,這與冒犯有什麽相關?


    林佳氏恨不能立刻撲上去將顧懷袖給掐死了!


    “你有話便說,若沒證人,這件事就是你作下的,即便是有證人也不一定能證明你的清白,你且說說到底證人是誰?”


    顧懷袖眼簾一垂,心裏想著的卻是宜妃最後那一句話。


    她平靜道:“臣婦的證人,便是宜妃娘娘,方才宮女送東西來的時候,宜妃娘娘正在旁邊賞花,也見著了這一幕。側妃隻需要請人問一問宜妃娘娘便知道了。”


    天黑了,隻有屋裏亮堂堂的,可這時候這麽多人在竟然都不敢說話。


    林佳氏冷哼,“以為隨便搬個人出來,我便怕了你嗎?來人,去宜妃娘娘處問一問,將此事交代清楚,且看看宜妃娘娘怎麽說。”


    她身邊的碧秀跟了她最久,這會兒連忙一福身,便退了出去,朝著宜妃住處跑去。


    這時候,外頭已經掌燈。


    宮女的聲音被兩邊的宮燈給拉長了,又很快地縮短。


    宜妃屋裏放著那一盤蓮蓉糕,叫人看住了,人卻走在長廊上,正好遇見剛剛微服迴來的康熙。


    康熙一見到她便笑:“今兒看宜妃紅光滿麵,定然是心情愉悅。”


    張廷玉等人都在後麵,還有幾名年輕的侍臣,周道新正好也在。


    太子也在旁邊,這一迴十三阿哥胤祥說是頭疼,沒有跟著出去看看揚州風物。


    幾個人都在外麵停住了,沒有上前去。


    宜妃隻對康熙笑:“今兒臣妾得了一盤好東西,這不是迫不及待地就找您分享來了嗎?蓮蓉糕,可比禦廚做的好吃多了。”


    說著,她就要拉康熙往自己那邊走。


    畢竟她是一宮的妃位,現在又是在外麵,一向得皇帝的寵,旁人不敢跟她爭,皇帝也喜歡她這樣的性子。所以宜妃敢說出這樣話來,換了旁人卻是沒這個膽子的。


    不過剛剛走了兩步,宜妃身邊的涵兒就過來了:“奴婢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吉祥;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怎麽忽然來了?”


    宜妃挑了挑眉,問了一句。


    涵兒道:“太子側妃林佳氏那邊派人來,說是兩名宮女被人毒殺,懷疑是張二夫人所為,聞說您當時在,所以來問了。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因而來問。”


    康熙眉頭頓時擰緊,後麵的張廷玉,目光也寒了一下。


    太子一步上前:“怎麽可能?張二夫人這樣好的品性,斷斷不能殺人啊!”


    此話一出,宜妃忽然眯了眼,迴頭望了太子這麽一眼,揶揄道:“太子殿下倒是對這些事情了解得清楚……”


    胤礽頓時一陣尷尬,隻道:“隻是覺得事情蹊蹺罷了……”


    “蹊蹺?朕看也是蹊蹺了!”


    康熙才是沒想到,剛剛出去一迴迴來,竟然就連太子身邊的宮女都被毒殺,他身邊還能有個好了嗎?


    怒氣頓時翻湧上心頭,康熙抬腳就朝著太子休息的院子去,隻道一句:“三德子開路!”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十點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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