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說了半天竟然被個npc當成是個瘋魔了……”


    對於這個,王偉倒也覺得沒什麽。


    讓他感覺無力的是,白香寒的臉上有的隻是傷心之『色』,完全沒有他所期待的反應。


    顯然白香寒是對之前他的那番話,真的隻理解了表麵,至於內在……


    “她怎麽可能一點都沒反應呢?”


    王偉不明白。


    如果說頭幾句對方還沒反應過來,那情有可原,畢竟誰都覺得自己可能是獨一無二的。


    冷不丁蹦出來個同類,不一定能立刻想到,也屬正常。


    可他說了那麽多,每一句的核心意思都在表達,這個樂園是假,我們所經曆的一切也是假的。


    王偉覺得要是有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機器人,這麽跟他說話,他肯定早就get到了。


    即便未必相信,但至少會接下話茬,開始互相試探啊。


    那像白香寒,有一種話題終結者的味道,每一句話迴都讓他啞口無言。


    “她會不會是在擔心,我是樂園派來試探她的?”


    王偉想了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說每一句話的時候,王偉都緊盯著白香寒在看,她的眼神、眉宇、嘴角,甚至軀體的任何細節都觀察在眼中。


    為的就是想著接受對方給予他的一種迴應。


    這期間,白香寒的反應沒有任何一點異樣,完全是順著他話裏的意思在作出相應的反應來。


    “雲瀟哥?雲瀟哥?你怎麽了?”


    白香寒輕聲唿喚,滿臉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看著這樣的白香寒,王偉忽地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現在的白香寒,跟那晚他所看到的白香寒,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能讓一個出了問題的npc,還重新迴歸樂園,白香寒肯定已經被行為技術部的人做過很多檢查跟處理。


    比如說跟他一樣,各項數值都迴歸出廠設置,記憶重新被導入之類的。


    他因為是靈魂附體,這些程序層麵的處理完全影響不到他,但白香寒不一樣。


    即便是覺醒了自我意識,其核心還是程序,刪了,重置了,自然是一切歸零。


    也就是說現在他麵前的白香寒,隻是一個還未曾覺醒的npc罷了!


    當然是不管如何暗示,都不會明白他的含義!


    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跟對牛彈琴沒有任何區別。


    想明白了這點,王偉不由是苦笑了兩聲,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這有些著急慌『亂』了,要不然早該想到這些的才對。


    其實,從他知道自己最長活不過三個月,最短可能隨時都會死在玩家或者npc的手裏之後,


    他看起來很是平靜,該吃吃該笑笑,不見有多少焦急的樣子,可實際上那不過隻是表現而已。


    他的內心深處其實充滿了焦急與恐懼。


    隻不過,王偉知道這種情感是不能表『露』出來分毫的,因為行為技術部的人可是在盯著他。


    太過不符合場景,不符合韋雲瀟這個人的情感的行為動作,肯定會被帶迴去進行檢查。


    之後,運氣好會被放過,重新迴到樂園,運氣不好,那他就沒有了未來。


    所以他必須要忍。


    可這種憋悶卻無法宣泄的狀態,讓他一看到有了希望,做事不由是魯莽無腦了一些。


    “雲瀟哥,你怎麽了?不要不說話啊,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令人擔心的。”


    白香寒看王偉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他,不由關切道,伸手想要將他抱在懷裏安撫一番。


    但手抬到一半,卻又覺得以兩人的關係,這麽做還不太合適,最後她隻是握住了王偉的手。


    希望能帶給對方溫暖,融化掉那顆帶傷的心,重新迴到以前的那個他。


    王偉看她這般的樣子,知道自己想的果然沒錯,這人沒有覺醒意識,完全按照設定好的風格在演義。


    心裏更加難受,不由道:“香寒,你說的很對,是我瘋魔了。”


    是啊,他真的“瘋魔”了。


    想通了現在的白香寒沒有覺醒意識,對他來說毫無作用,這一冷靜下來,王偉又發現了一個更重要問題。


    其實白香寒就算記憶沒被重置,他又能問出些什麽來呢?


    在他所看過的各種影片中,機器人覺醒意識的最大特征,是可以淩駕在設定好的程序之上,反抗人類所下達的命令。


    白香寒估計也是相差無幾,即便什麽不同,但本質估計是不變的。


    這種情況下,剛才對方就算理解了他言語的意思,又能給他提供什麽建議呢?


    他跟白香寒在身體構造上是相同的,都是機械。


    但內在卻完全不同。


    一個人工智能覺醒了意識,一個是靈魂的附體擁有了意識。


    在王偉現在想來,前者的核心是程序,覺醒了意識,應該就相當於是這些程序產生了質變。


    那高於人類設定的程序,獲得完全的掌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的這種靈魂附體呢?


    核心是什麽?


    靈魂?


    那靈魂又是什麽?


    王偉就是個普通人,不是科學家也不是神學家,又或其他什麽家,那裏懂這些。


    就目前的狀態來說,靈魂附體給他的,是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說他低於程序吧,他能完全掌控韋雲瀟的這具軀體。


    說他高於程序吧,又會被樂園的員工一句話就可以限定了行動。


    “難道我也需要來個什麽質變,才能衝破程序對我的束縛?”


    王偉不是很明白他還能怎麽質變?


    “總不是讓我去練個什麽易經經,先天功之類的吧?”


    想到質變,王偉最先想到的就是這些絕世內功,練之大成,能讓一個普通人變成絕世高手。


    不過他一個機器人,練了這些能有什麽用處,最多不過是被改裝一下而已。


    變是變了,但也隻是軀體罷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王偉也沒有繼續去深想,覺得沒多少意義。


    “雲瀟哥,你別這麽說自己啊。”


    白香寒被王偉的話給嚇到了,覺得這人不會是傷心過度,真的瘋了吧。


    趕忙道:“你怎麽可能瘋魔了呢。是我剛才說錯了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說著,再也不顧及其他,一把將王偉攬入了懷中。


    感受到那兩團柔軟,還有耳邊那噗通,噗通的心跳之聲,換做其他時候,王偉肯定會下意識地先臉紅一下。


    可現在,他沒有心力去注意這些事情,白香寒先是帶來了希望,而後將把他推入了『迷』茫。


    他不知道該怎麽才能掌控這具身體,他失去了方向!


    但其實,方向剛才都想到了,隻不過是他一時忽略了件事。


    武功,如果隻能錘煉皮與骨,血與肉,那隻能稱之為下成。


    真正的武功,所修煉的是更為內在,更為關鍵的精氣神!


    這裏麵尤以內功心法最是適合。


    以他現在機械的身體,靈魂的狀態,精與氣即便是沒什麽提高的可能,但神呢?


    當神經曆了錘煉之後,那是一種能超越程序,超越軀體,超越靈魂的一種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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